就在林奇和凱瑟琳談起教育問題的時候,總統先生也和他的重要心腹,以及幕僚們坐在一起談論這個問題。
氣氛很融洽,經過小半年的平穩過渡,聯邦政府重要的位置上都已經安插上了自己人,總統先生真正的把這個國家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空調口噴出冰冷的空氣讓房間裡的溫度很宜人,先生們圍繞著總統先生或坐,或站,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總統先生的身上。
“……接下來我們有三個方向,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
總統先生的話並不輕鬆,這個時候門開了,大家都回頭看了一眼,特魯曼先生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
“路上有點堵。”,他遲到了,所以需要一個借口。
總統先生看了看手表,“從你那個地方走過來也就十五分鐘。”
“但路上有點堵。”,他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總統先生沒有繼續說這件事,隻是遲到而已。
他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咖啡,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問道,“說到哪了?”
“我們剛剛說到三大改革的問題,我們得選一條來走。”,總統先生的態度很堅決,並不像是開玩笑。
聯邦三大改革就是教育,醫療和社會保障,這裡麵存在了很多的問題,迫切的需要改變。
但是因為有太多的利益牽扯其中,任何的改變都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甚至會引發一些利益受損者的攻擊。
見特魯曼先生沒有什麼想說的,總統先生則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了起來,“我們之前的每一任總統都在談這些問題,但始終沒有人能解決這些問題。”
“我們或許能成為第一個做到的人,曆史會記住我們。”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選擇一個,把它放在砧板上,然後想一想,從什麼地方下手……”
房間裡的氣氛也相對的有些壓抑,沒有人說話,總統先生有點失望,但又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三大體係的背後是眾多的資本家的利益,他現在要觸動這些,肯定會引發反對。
他是總統,乾完拍拍屁股就回家了,其他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以後怎麼辦?
他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片刻,但這些平時很敏銳的人,此時就像是沒有察覺到總統先生在看他們一樣,假裝沉思著。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特魯曼先生的身上。
“如果非要選,那就選教育吧。”。特魯曼先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這個答案和總統先生自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這也讓他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他不再把目光給其他人,一直盯著特魯曼,“說說,為什麼你會選教育。”
特魯曼先生端著咖啡啜了一小口,“因為我們隻能啃動這個!”
“教育集團和醫療集團,保險集團不一樣,最大的區彆在於我們改變一些教育的規則,不會觸動教育集團的核心利益。”
“他們也許會對我們的行為不滿,但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人們沒有必要為一隻蒼蠅,毀掉一座城市。”
現在所謂的教育集團,他們做的實際上已經不再局限於壟斷知識這種比較淺顯的生意了,他們經營的實際上是一種人脈,一種“幫派”。
這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可思議,教育集團怎麼和幫派扯上關係了?
恰巧就是這樣,比如說聖和會聯盟,這可以說是教育領域中最大的一支利益集團了。
他們要的是什麼?
是人們對校友身份的在意,是人們對聖和會候選成員的向往,是能夠通過上聖和會學校,在沒有畢業之前就建立豐富且可靠的社會人際網絡和關係。
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父母願意花上大價錢,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名校裡,甚至這些名校都不願意招納讚助生,他們也要想儘辦法把自己的孩子塞進去。
這種“商品”比壟斷知識帶來的利潤更高,影響力也更可怕,偏偏它帶來的負麵效應,又是最小的。
人們從來都不憎恨那些聖和會高等院校不吸納他們的孩子,他們隻會恨自己的孩子不夠優秀,恨自己不夠有錢,總之他們不認為這是學校的問題!
多可怕?
就連醫療集團都比不上這一點,至少有人會罵醫療集團,可很少有人罵教育集團。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改變教育體製,並不會真正的觸動那些教育集團的利益。
公立大學兜售的是知識,私立大學兜售的則是成功的秘訣,他們不是一回事!
房間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隻是他們不願意先站出來,特魯曼先生站了出來,總統又想到了那天他就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表達著對這個國家,對資本家的絕望和憤慨。
這恰恰讓總統更加的相信特魯曼,因為他知道,除了自己,他沒有能依靠的人了。
總統先生點了點頭,“我在就職宣言中也談到了教育改革的問題,這正好是我實現諾言的時候,我可不希望自己退休的時候,被人稱作為‘騙子總統’!”
“那麼特魯曼,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
特魯曼先生沒有太多的遲疑,“從更低的標準開始。”
“我以為你會說要建立更多的公立學校。”,總統的情緒還算輕鬆,這是一個玩笑話。
一個公立學校的建設成本不高,但是維持成本不算低,並不是每個城市的財政都能支撐的起。
越高級的學校,費用開銷越大,現在聯邦很多州就三五個大學,很多城市都沒有公立大學。
費用難以承受是個大問題,如果要建造很多的公立學校,對聯邦的財政將會是一個沉重的壓力。
除此之外,老師的來源也會比較麻煩。
特魯曼先生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必要,我們隻需要擴大現有的學校校區,讓它能容納更多的人進去學習就行了。”
“小學,中學的改革不應該太大,而大學……”,他沉吟了一會,“我們可以鼓勵地方政府和私人合營,或者給予願意建立私人大學,但按照我們製定的新規則來的人一些幫助。”
“比如說……生源。”
“會有很多想要上大學但是上不起的人,比如說林奇……”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充滿善意或者不那麼善意的笑聲,大家都知道,林奇學習其實不錯,因為他沒有錢,沒有升學保險,所以他高中上完就不上了。
儘管他現在掛在了聖和會的院校裡,可每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不算真正的上學。
那種骨子裡的優越感讓人們發出了笑聲,他們終於找到了比林奇表現優異的一麵,他們上過大學!
特魯曼先生也在笑,“教育改革能讓更多社會底層支持我們的政治綱領,而我們也能為聯邦選出更多的人才,他們將會改變這個國家!”
每個人臉上都透著一種光澤,一種充滿了使命感的光澤。
教育改革一旦成功,他們就會成為聯邦曆史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推動了這個國家的進步。
總統先生點了點頭,“暫時不要把這個事情透露出去,我們還需要等一等。”
“今年的預算有很多都進了軍方的口袋,我們沒有資金去發動這場改革,明年,或者後年,財政寬鬆一些的時候就不是問題了。”
“而且這還需要更細致的討論研究……”
這很正常,沒什麼問題。
有關於這場教育改革的基調似乎已經確定了下來,他們甚至連談論醫療改革和保險改革的想法都沒有,因為他們知道,那些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比起被資本家憎恨甚至是報複,還是談談教育的問題吧,人們也更關心這個。
接下來幾天整個聯邦都十分的平靜,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每時每刻的“報價”,他們從每時每刻借了一筆錢,然後用於賠償給每時每刻造成的損失,然後還要分期支付每時每刻這筆錢的分期款。
聽著有點繞人,但這一特殊的舉措,很快就讓銀行學會了,他們給調整了個人分期的計算方式,采用了越快還完利息越低,越慢還完利息越高的辦法,一時間還有一點奇效。
除了這些之外,在六月初,有兩件事稍稍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
第一件事,馬裡羅發生了一次火拚,每時每刻曾經的靠山因為失去了每時每刻的資金支持,在他們還有錢維持自己的規模時,將軍對鄰居發動了戰爭。
這不是幫派之間的戰鬥,你一幫人,我一幫人,隔著一條街,躲在垃圾桶後舉著手槍朝著不知道什麼方向閉著眼睛扣動扳機。
除了被打死的路人外,對方可能一個人都不會受傷。
這是戰爭,真正的戰爭,雙方參戰的人數超過了三萬人!
馬裡羅的和平局麵突然被打破,這也導致了邊境上的壓力很大,每天都有馬裡羅人企圖越過邊境線進入聯邦尋求庇護。
但現在……聯邦的政策是禁止勞工移民,換句話來說,他們拒絕普通人以任何形式來到這裡。
除非他們有錢。
或者有技術!
也就在這個時候,消失了有一段時間的桑切斯重新出現在馬裡羅,他高舉著“和平友愛”的旗幟開始招募人手,口號是要創造一個真正和平的馬裡羅,一個馬裡羅人和馬洛裡人能和平相處的國家。
這就像有人說屎經過加工就會變成美味一樣滑稽,可真的有人信了。
總有懷揣著夢想的傻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