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在董事會會議開始後,沒有特彆的事情是不能打擾董事會會議進程的。
秘書表情有些尷尬,還有些委屈,她其實也不想來。
突然換了總裁之後她正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中,這意味著她過去兩年被人白玩了……
當然,也不是全部的白玩,至少她拿了兩年的高薪,穩定的享受了兩年的生活,這其實已經對得起她的付出了。
她不知道林奇是怎樣的一個人,會不會繼續留著自己——其實不用考慮都她都知道,林奇肯定會讓她換一個部門甚至是直接滾蛋。
沒有人會留下前任的總裁秘書,而且看樣子林奇打算自己來控製這家公司,而不是找職業的經理人。
心中有著萬分的不舍,她就站在門邊,可憐的像是委屈的小貓咪。
“先生們,先暫停一會,看起來我有一通非常重要的電話。”,林奇說著站了起來,其他人隨口應著。
他穿過會議室的門,走到了總裁辦公室裡。
前一任的總裁先生是一個喜歡享受的人,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能享受美好的工作與生活而布置的。
各種昂貴的擺設讓林奇有些不太適應,這其實看起來更像是暴發戶的總裁辦公室,不像是一個市值十億以上企業的總裁辦公室。
他走到了那張大的誇張的總裁椅坐下,感覺非常的舒服,就像是……坐在了一個年輕女孩的屁股上。
這種描述很他媽鬼扯蛋①,可這就是林奇此時此刻的感覺。
鋥亮的深紅漆包皮椅子裡麵的填充物非常的講究,很舒服,坐下去的時候會有一種被包裹起來的錯覺,很有安全感。
他接起了鍍金的聽筒,話筒裡傳來了特魯曼先生略有些尷尬的聲音,“很抱歉,林奇,通知你一個壞消息,桑切斯跳車逃跑了,你得加強你的個人防護。”
林奇把這句話反複的琢磨了兩秒,才有些不太能相信的問道,“你是說桑切斯在安委會的監控下從火車上跳車跑了?”
“你確定你不是隨便找了一個電影的情節來和我開玩笑嗎?”
特魯曼先生很無奈,“聽著,我沒開玩笑,我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正在督促安委會儘快抓捕桑切斯,同時聯邦調查局會發布聯邦通緝令。”
特魯曼先生的話,再次讓林奇有些意外了。
聯邦調查局的聯邦通緝令的頒布有嚴格的審核製度,在目前這種通訊非常不方便的情況下,發布聯邦全境的通緝令會造成很多人們想象不到的麻煩。
比如說有人覺得某個人像是通緝犯,然後當地警察局或者調查局出警,抓住了被舉報的人。
他們可能無法分辨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一般來說參考的主要因素就是身高,體重,體態,鞋子的碼數之類的。
但這玩意保不準就有人看起來相似,身高體重穿的鞋也差不多,所以他們就要把這個犯人送到發布通緝令的地方去,或者由當地安排負責這個案子的公職人員到這邊來確認。
這不會是個例,總有些想錢想瘋了的人會到處舉報人,企圖混點賞金。
根據聯邦調查局非正式的統計,每一張全國性質的通緝令發布之後,至少會有十次以上的誤報,他們得為其中四成的誤報奔波,並且支出各種費用。
而且這裡麵還涉及了協調等問題,總之很複雜,一般聯邦不會輕易的這麼做。
特魯曼先生的話實際上也是一種表態,安委會會為這件事負責到底。
掛了電話之後林奇按了電話上的一個按鈕,很快秘書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看得出她把自己的裙子拉高了一些,這能讓她大半的大腿都裸露出來。
聯邦人對健康沒有什麼扭曲的看法,他們不會認為那種除了皮就是骨頭才是健康,體重適中的女孩才是最受歡迎的。
雪白的腿在這春末夏初的時候有些閃眼睛,林奇的目光從秘書的腿上,挪到了她的胸針上。
一隻布穀鳥的胸針。
然後才是她的臉上。
“讓我的那位保鏢來一趟。”
秘書連忙點著頭離開了,不多時,奧斯汀端著咖啡走了進來。
自從林奇道破了她的身份後,她現在像是收起了以前的高冷偽裝,變得更加貼近自然。
一個多年在邊境線上緝私的女戰士不可能是一個嚴肅刻板的人,她進來之後沒有林奇的命令,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這裡的咖啡不錯,他們居然有自己的研磨機,大企業就是有錢!”
她說的話有些不完整,沒頭沒尾的,可林奇讀懂了。
這就是聰明人的優勢,他們想得多,理解的透徹,雖然有時候這也會是缺點。
她的意思是這裡的環境比政府單位要好的多,那是肯定的,一群自稱為納稅人的家夥整天盯著各個部門,不給他們糟蹋納稅人的每一分錢,這怎麼和企業比?
林奇等停當了那麼幾秒,他雙手十指交叉架在了麵前的桌子上,“桑切斯逃跑了,安排人去保護一下總裁先生,順便加強一下我這邊的防禦力量。”
奧斯汀顯然也被這個消息弄得有些回不過來神,好一會挺直了腰杆說道,“怎麼跑掉的?”
此時此刻,列車已經徹底停了下來,三十多歲的高級特工來回走了幾步,忍不住一腳踹在了列車包廂的牆壁上。
隨著他用力的一腳,牆壁直接開裂了。
在他麵前有一張床,床上有一個報紙團成的人形,就是這個東西欺騙了他們的特工。
由於桑切斯的身份比較特彆,他未來有機會繼承他父親的勢力,所以即便聯邦政府知道是他製造了慘案,最終也隻是“禮貌的”把他送出邊境就算了。
在這個包廂裡,隻有他一個人,但每隔兩個小時,就會有特工過來檢查一下。
早上八點的時候,特工來檢查時發現桑切斯還在睡覺,他就沒有打擾。
這種押送任務中,如果被押送的人願意配合那顯然會讓工作量減少很多。
緊接著接近十點的時候,特工又來到這裡,“桑切斯”還在床上睡覺,他意識到了不對,立刻就呼叫警衛並且開門進去。
掀開薄薄的被子,裡麵根本就沒有人,而是一個用報紙團在一起形成的人形。
至於桑切斯,早就沒影了!
列車也在這個時候被迫停了下來,經過兩輪檢查最終確定,桑切斯已經不在火車上了。
在下一個補給站,他們把合格消息彙報給了安委會,同時向其他沿線停靠站和補給站進行垂詢,詢問是否有見到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人經過。
其中有一個停靠站說見到了一個家夥,那個人說自己迷失在這裡已經好幾天了,車站安排了人送他去醫院……
當然,醫院裡已經找不到桑切斯了,這也預示著桑切斯是真的跑了。
特工憤怒的一腳足以體現他現在的心情,明明很簡單的任務居然失敗了。
他除了要把他摳鼻孔扣出來多少東西,又彈到什麼地方這種細節都要寫出來的大段報告之外,還要接受安全調查。
這也是安委會的慣例,所有執行外勤任務的特工一旦任務失敗,第一道程序就是立刻對這些特工進行安全調查和評估,以防他們的任務失敗是有劇本並經過設計的。
除了這些,他們還要扣分,年底的獎金會減少,假期會減少,晉升的機會離他們又遠了一點。
真該死!
現在他恨不得把桑切斯掐死,如果他能見到對方的話。
他的搭檔站在門口,看著他,等他的脾氣發完了,才問道,“你覺得他會去哪?”
三十來歲年輕的特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還用薄被擦了擦他的皮鞋,對著列車中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一邊整理,一邊說道,“布佩恩!”
“讓其他人繼續把剩下的那些人送去邊境,我們直接回布佩恩把這個混蛋抓起來。”
門口那名特工有些猶豫,“安全調查怎麼辦?”
“先抓到人,剩下的都好說!”
所有人關注的重點,桑切斯已經乘坐上了返回布佩恩的列車。
他把自己的手表賣給了一座小城市的古董商,那塊手表他買的時候花了三萬兩千塊,現在據說價格不降反升,已經漲到了三萬六千塊。
但古董商就隻給他兩千塊,多一分都沒有。
發了一通脾氣又換了幾家古董店的桑切斯最終以一千八百塊把自己的手表交易了出去。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憎惡,他憎恨著他的叔叔,他憎恨著他的弟弟,他憎恨著古董店的老板!
當然,還有聯邦的安委會之類的機構。
這一路列車有人上,有人下,他半路還眯了一會,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對麵那個渾身酒氣的胖子已經換了一個人。
一個看上去像是成功人士的家夥,穿著正裝,係著領帶,正在閱讀報紙。
桑切斯警惕的目光很快就從他的身上挪開,可緊接著又被什麼東西拉扯了回去。
他眉頭微微一擰,在那個家夥攤開的報紙上,看見了一篇新聞——
《每時每刻最大交易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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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鬼扯蛋:桌遊的特殊事件,意思是通過幽靈去扯動龍蛋,寓意著不具合理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