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執行主管的說辭之後林奇沒有直接的表態,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道,“我需要考慮考慮。”
“當然,這是當然的,林奇先生,這麼重要的事情肯定需要多重的考慮。”,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很恭敬的站起來,彎著腰,一手掖著衣服的下擺,一手拿著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名片,無論你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
林奇接過了名片,名片上有人的名字,職務,好幾個電話,上麵還標注了什麼時間段打什麼電話能打通,很細節,甚至是周末和私人時間都在其中。
聯邦人對於自由的渴望就像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這麼描述可能不太準確,但也差不了太多了。
所以絕大多數聯邦人在工作時間之外,是拒絕談論任何與工作有關係的事情。
無論是什麼,他們都會迅速的厭煩,惱怒,甚至是發脾氣。
可這個家夥卻不介意這麼做。
林奇把名片放下,這也是一個很顯著的特征,眼前這名主管,很有可能正麵臨著一個變化,一個選擇。
邁過去,他將成為上流社會中的一員。
邁步過去,他就依舊是那個高收入的中產階級。
“我記下了,你還有其他事嗎?”,林奇把名片放在了桌子上,他看著執行部門的主管。
後者連忙站起來,“沒有其他事了,很抱歉這個時候還來打擾你,那麼……我想我也該走了。”
林奇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一撐,直起了身,他伸出手和執行部的主管握了握,“晚安,……先生,你知道如何離開。”
“晚安,林奇先生。”
目送主管離開之後,林奇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搖了搖頭,隨手拉開抽屜,放了進去,而不是隨身攜帶。
這三天時間他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他一直在關注桑切斯和總裁先生的之間的交流。
不得不說安委會特彆顧問這個身份還是很好用的,桑切斯作為軍閥之子,未來有可能繼承軍閥位置的重要年輕人,他一入境,安委會,國土安全局,軍情局的人就盯上了他。
這種盯梢一方麵是間接的保護,另外一方麵也是不讓他們做什麼壞事情。
這些人在他們自己的國家裡肆無忌憚的破壞者社會秩序,每一個人都是非常危險的人。
如果不是聯邦和馬裡羅的關係還算……不錯,加上總統先生和國際事務部對馬裡羅的政策和態度有些變化,說不定桑切斯都沒有機會進入聯邦。
現在他進來了,為了避免他對這個社會造成的危害,盯著他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今天是第三天,他還沒有搞定他的總裁叔叔,這多少讓林奇覺得他表現的不像他在會議室中那麼的強勢。
至少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強勢。
如果總裁先生能繼續堅持一段時間,那麼林奇就會有些其他的想法。
如果他堅持不了太久就把股份轉讓給了他的侄子,也就是桑切斯,那麼剩下的什麼都不用考慮了。
即便是在這件事上,林奇現在也不太好插手,畢竟這是對方的“家務事”。
就在林奇猜測著總裁先生能堅持多久的時候,總裁先生正在遭受可怕的刑罰。
桑切斯穿著黑色的襯衫,高高的捋起袖子,露出來的手臂上有一層略顯稠密的體毛。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
他的身體一點也不胖,可以說非常的標準,胖子在馬裡羅活不了太久——
當刺客來襲的時候,跑得慢就意味著不具備繼續活下去的資格,所以桑切斯的身材非常的棒。
他身上略有些汗,坐在他麵前的總裁先生被扒光了衣服,白白嫩嫩的身體上遍布傷痕。
用白白嫩嫩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中老年男人……確實有點過火,可這就是最真實的體現。
生活在聯邦優渥的環境中,享受著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和科技發明,他的衰老程度遠遠比同齡人要輕的多。
看起來可能隻有四十來歲,甚至更年輕一點。
不過現在,這副“好身體”上都是傷口。
有一些還在流血,有一些已經不流血了。
刀子切開的口子,燙傷,穿刺傷,甚至還有電傷。
兩根電線連在了總裁先生的兩腿之間,一條紅色的,一條綠色的,看著就有些駭人。
“隻要你簽字,我就會說服將軍,也不會抓你回馬裡羅。”,桑切斯還在儘力的勸說,可無論他怎麼勸說,他的叔叔都拒絕簽字。
聯邦的簽字曆來都是一種防偽措施,從什麼地方起筆,某一個筆畫最高處抵達什麼位置,最後落在某條線前或者某條線後。
這些都是防偽的手段,而且隻有他們自己和留有簽字原本的機構知道。
否則每年那麼多的支票發放出去,沒有什麼確切的防偽措施,銀行早就破產了,各大企業也早就被人們掏空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不起眼的防衛手段,構成了聯邦金融經濟繁榮的根本。
從來沒有哪個國家能像聯邦這樣,大規模的使用各種支票,雖然經常出問題,可這些問題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總裁先生不簽字,他手裡的股權就不會轉移給桑切斯,那些代為持股的匿名公司也不會把股權轉移給桑切斯,桑切斯在公司裡就沒有任何的地位可言。
他還記得三天前林奇以及其他人對他的蔑視與詰問,當時的憤怒到現在還在影響著他的情緒。
被折磨了兩天的總裁先生抬起頭看著桑切斯,嘴巴微微啟合,像是在說些什麼。
桑切斯湊了過去,這是總裁先生這兩天以來第一次主動有表達的欲望,可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側的臉頰上有些濕熱的,正在滑動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流動。
血水混著口水,真他媽的惡心。
桑切斯走到了電閘邊上,他冷漠的看著他的叔叔,然後推動了閘刀。
通電的瞬間總裁先生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早些年聯邦通過了《用電安全法》後,為了避免因為錯誤的使用電器和電源造成傷亡,所以室內的電壓都處於安全的範圍內。
電這個東西絕對是一場革命,但當時也的確帶來了很多的悲劇,一些人因為錯誤的使用或者隻是因為好奇觸電身亡,讓聯邦社會嘗到了發展過程中必要承受的痛楚。
不過好在,現在解決了這些問題。
十幾秒的電機後,桑切斯推開了閘刀,緊繃著的總裁先生整個人一下子鬆鬆垮垮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兩條胳膊被鋼絲綁縛住的地方,有些鋼絲已經嵌入了皮肉裡。
略有些焦糊的味道,那些是毛發的味道,還有騷臭味。
桑切斯的助手拿著水管對著總裁先生衝刷起來,其實現在好多了。
第一次上電刑的時候他大小便失禁,拉得到處都是。
現在他餓了兩天沒有進食,除了會小便失禁外,不會再有流質或者固體出現。
冰冷的水似乎讓總裁先生的精神恢複了一些,他吃吃吃的笑了起來。
笑的聲音很低,充斥著一種嘲笑的味道,桑切斯的臉都黑了。
其實總裁先生和桑切斯都知道,他們都在賭。
總裁先生賭桑切斯和他的哥哥不敢在他們拿不到股權的時候殺了他,一旦他們真的那麼做了,他們就會徹底的丟掉每時每刻。
而桑切斯也在賭,賭他的好叔叔承受不了各種酷刑,最終會把自己的名字簽在全權授權書上。
不過從現在來看,他的叔叔似乎更有希望贏下去。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廢物叔叔,居然能抵抗到現在。
等水漬差不多散去,桑切斯走到了總裁先生的麵前,低頭看著他,“你以為痛苦隻有這麼多嗎?”
“不,痛苦還有很多,多到你想象不到,這隻是剛開始!”
他說著走到一旁的小推車邊,為自己戴上了手術手套,然後拿出了一把手術刀,一根棉線。
他走回到總裁先生的麵前,“你想好了嗎,是繼續抵抗,還是在文件上簽名?”
總裁先生又吐了一口帶血的塗抹,他的聲音十分的沙啞且虛弱,“好他媽的疼,但比起死,疼也是能接受的。”
“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你沒得選!”
總裁先生意外的堅強讓桑切斯羞惱起來。
他抬手按在他好叔叔的頭頂上,用力一推,椅子向後傾倒,總裁先生背靠著地麵,麵朝上方。
他的雙腿也自然的分開。
桑切斯蹲下來,熟練的拿掉一根電線夾子,用棉線勒緊,刀子一劃……
一開始一點也不疼,可能是電流麻痹了神經,但在大概二三十秒後,一種墜痛開始撕裂總裁先生的意誌。
這種疼痛不隻是來自於身體的反應,還有心理方麵的反應!
他知道,其實什麼都沒有,但在他的感覺中,仿佛有一條鎖鏈緊緊的固定在他的下半身,把他往地獄中拽去。
疼痛,絕望,憤怒!
房間裡充斥著有氣無力的咆哮與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