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如果以後有人要問貝雷帽對林奇有什麼看法,他很可能會告訴彆人,千萬彆他媽的和林奇說話!
甚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要寫一本書,名字就叫做《彆和林奇說話》,如果他能撐到那一天的話。
貝雷帽此時的邏輯思考能力已經陷入到了混亂當中,簡單一點來說,他發現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他需要資金發展自己的小組織,或者需要這些錢做其他事情。
在國內的時候沒有機會,然後他盯上了每時每刻的遊輪,因為遊輪上有數不清的富豪。
富豪等於錢,這個算式沒有什麼問題,隻是他忽略了另外一個問題,在這艘船上,他其實是得不到錢的。
全程都由每時每刻公司來承擔所有開支,加上船上除了少量使用現金外,更多的時候還是使用支票和籌碼。
沒錯,船上的富豪有很多,但真的搶不到錢。
從戰鬥狀態中脫離出來,逐漸冷靜下來的貝雷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隻想著劫掠這艘滿是富豪的船,卻忽略了這些富豪不可能每個人都帶著幾百幾千萬的現金。
他把事情弄砸了。
換句話來說,他想要拿到自己理想當中的“贖金”,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的時間不多。
一旦馬裡羅國內反應過來,大批的走私船就會遍布整個海麵,他深知那些大軍閥的德行,隻要他被發現,他就死定了。
現在讓這趟旅程不虧本的唯一辦法,就是信任林奇,相信他能做到。
貝雷帽作出決定之後猛的站起來,他雙手揪著林奇的領子,可惜林奇比他高,他沒辦法作出那種“提起來”的姿態,隻能貼近林奇的臉,惡狠狠的說道,“彆讓我他媽的失望!”
林奇輕輕一推,推開了貝雷帽,“這會是你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選擇,接下來我需要你的人稍稍配合我一下……”
半分鐘後,貝雷帽大步的朝著人群走來,他一邊走,一邊朝著天空開槍。
啪啪啪的槍聲和黑暗中的火光讓每個人心頭都是一驚,他掃視了這群欺騙了自己的人,然後大聲說道,“把他們送回他們的房間裡,沒有命令,誰出來就打死誰!”
人群立刻動了起來,士兵還有那些已經改變了陣營的經理,都在引導所有的賓客回房間,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林奇。
“你最好能做到你說的那樣!”,貝雷帽看著林奇,再三的囑咐。
林奇點了一下頭,他拍了拍衣角,“你要學會信任彆人……”
不多時後,林奇出現在一個船艙外。
有了貝雷帽的吩咐,船上的士兵還是相對尊重林奇的。
站在林奇左邊的士兵揣著槍,向前一步砸了砸門,又一步退了回來。
門很快就漏開了一條縫隙,裡麵有個驚人麵露驚容的看著林奇,看的林奇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很不委婉的把門推開走了進去,一邊張望,一邊問道,“睡了嗎?”
與此同時,貝雷帽帶著另外一夥人在女經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林奇的船艙裡。
現在整條船都受到他的控製,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包括有每一個房間的鑰匙。
“你說他還有一個女伴?”,貝雷帽走進了房間裡,到處看了看,女經理站在他身後瑟瑟發抖。
信任林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他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劫匪,林奇是被劫匪劫掠的人,他們不可能站在一條線上。
所以他對林奇的信任是有限的,他注意到彆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在一層甲板,唯獨林奇是獨自前來。
他找人問了問,林奇帶來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不在甲板上。
他找到了女經理,在不怎麼過分的威逼下,女經理就說出了實情。
林奇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和他一起來,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一個聯邦的大明星。
貝雷帽知道的時候並沒有露出被欺騙的不快,他表現的其實是有些反常的,他一邊讓人盯著林奇,一邊闖進了這裡。
如果他能抓住林奇的女伴,那麼林奇就可以被信任的更多一點!
他把自己的女伴藏了起來,他一定很喜歡他的那個女伴,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籌碼!
他站定了一會,突然走向了衣櫃,然後把它打開。
裡麵除了掛滿的衣服之外根本沒有人,有人也藏不住。
“會是在床墊下嗎?”,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說什麼,然後走到床邊,掀開了床墊。
底下什麼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走向了洗手間,走遍了所有的房間,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沒有發現女經理說的那個女人。
轉了一圈,他們又回到了臥室中,貝雷帽非常不快的斜睨了一眼女經理,“你沒有騙我?”
女經理連忙搖頭,“沒有,我真的沒有騙您!”
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此刻,佩妮就在他們的頭頂盯著他們。
有對女經理透露自己信息的憤怒,也有林奇提前安排的僥幸。
如果林奇在這裡,一定會告訴她憤怒是沒有必要的,每個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力,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就在她醞釀著這些不滿的時候,突然間貝雷帽拔槍射中了女經理的腦袋,噗的一聲,她仰麵倒在了床墊上。
她的眉心有一個小洞眼,後腦勺被徹底的掀開,裡麵的東西和鮮血飛濺了一床。
她的身體還在下意識的抽搐,可能身體的細胞突然失去了和大腦的聯係,正在緊急的聯係大腦想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很可惜,指揮部已經被摧毀,這些信號都不會得到任何的回應。
佩妮驚恐的看著下麵發生的一切,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貝雷帽把手槍插回槍套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裝帶,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訴說原因那樣的說道,“你是馬洛裡人,馬洛裡人都該死!”
說完,他挑眉看了一眼頂上的通風口,漆黑的扇葉後什麼都看不見,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馬裡羅人和馬洛裡的人仇恨永遠都無法化解,用他們當地人的話來說,一群馬洛裡人統治著一個以“馬裡羅人”命名的國家。
種族對立的仇恨一旦埋下,就很難化解開,現在馬洛裡人和馬裡羅人都相對的純粹。
沒有誰的手下混雜著不同的人種,即便是在一個城市裡,兩個族群之間也可以說分的非常分明。
哪怕是貧民區,他們都不會混聚在一起。
走出了房間,貝雷帽手中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張佩妮的兩寸正麵照,他把相片給了身邊的士兵,“派人全船搜索,把這個女孩找出來……”
她將成為控製林奇的鑰匙!
他斜睨著不遠處的門口有士兵站崗的房間,裡麵亮著燈,林奇就在那。
“我和他們的頭目談妥了,他需要一個億的贖金,我們每個人均分……”,林奇把玩著他那個價值百萬的打火機,說著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和林奇交談的富翁看起來有五十多歲,他有些困惑,“林奇先生,為什麼你要幫他?”
在他看來,給了劫匪支票滿足了他們的貪欲之後他們就會離開,他們差點就成功了。
林奇反問道,“你如何保證我們所有人都給了他支票後,他不會殺我們?”
富翁明顯的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保證不了!”,林奇看著他,搖著頭,“你們給的太痛快了,他等他拿到了那些支票之後,他就會覺得你們沒有價值了。”
“這個時候留著你們的作用除了花更多的錢通緝他外,沒有什麼價值。”
“殺了我們,沉了船,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裡是海上,先生,如果這艘船和我們都在這裡沉入海中,聯邦那些人一輩子都找不到我們!”
富翁夫婦聽完頓時愣住了,他們本以為給了劫匪想要的,劫匪就會離開。
可他們錯誤的把“劫匪”和“工人”混為一談了,雖然這些人在他們看來都是社會底層,都是失敗者。
工人階級就是這樣,他們不滿的時候就會罷工遊行,然後通過工人工會的幫助,雙方坐下來談談,給一點他們想要的,他們就會老老實實的回去工作。
但劫匪不一樣,劫匪得到了東西之後不會就這麼離開,他們肯定要撕毀這段時間裡所有和自己有關係的那一頁才會離開。
賭這群劫匪拿到錢就會真的離開?
不如第一把看自己能不能掙紮著活下來。
富翁先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裡的疑惑儘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林奇先生,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們!”
林奇臉上堆砌著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是我們中的一份子,我們理所當然的應該站在一起。”
“如果以後有人誤會我,你們幫我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富翁先生點了點頭,“那麼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麻煩你為我寫一些東西……”,林奇把準備好的紙放在了桌子上,“我說,你寫,然後給我開一張一百萬的轉賬支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