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奇那些帶著玩笑意味的調侃,萊姆更焦急了。
“老板,幫幫我,那些人如果知道他們的錢都凍結在裡麵,他們會撕了我!”
虧損和凍結是兩種情況,很多和金融有關係的投資者,特彆是那些長期的有經驗的投資者是願意承擔一些風險的,他們在把錢打進基金會或者金融公司的賬戶之前,會簽訂一份合同。
這份合同上有一些硬性的要求,比如說建倉之後出現虧損時怎麼做,進一步虧損時怎麼做,到了止損線時怎麼做,以及如何確保這些資金的安全。
他們會認可自己的資金在合約周期結束的時候有一定程度的縮水,這很正常,沒有人能確保自己的投資每一次都是賺錢的。
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同意自己的資金徹底的凍結,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和全軍覆沒幾乎沒有什麼差彆,嚴格算起來,他們有權要求基金會或者金融公司按照最大止損後的條件給予補償,當然在這之前還要簽訂一份諒解和轉讓協議。
如果雙方談不攏,那麼就通過司法解決,可無論是私底下解決,還是通過司法程序,對這個時候的萊姆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因為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私底下拿不出這麼多錢,走法律程序也不行,甚至他有可能都支付不起高昂的律師費。
按照布佩恩那些吸血鬼的慣例,如果他們勝訴了,他們至少要收取案件總金額的百分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五作為律師費,就算敗訴了,也要拿到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七左右。
無論輸贏,他連律師費都不一定能拿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就隻有破產可言!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人生迎來了改變,有了一點起色,他再也不想見到布佩恩淩晨五點的模樣了,他不想輸,無論如何他都想“留下來”。
“我幫不你了,萊姆,這件事我無能為力。”,林奇的聲音還是那樣,沒有多餘的感情,他見慣了太多的愛恨情仇,不過是破產,不過是從頭再來,他不覺得這有什麼。
隻有內心強大,才不會被這個世界擊倒,而那些內心脆弱的人,這個世界都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求你了,老板,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這會是最後一次,救救我,我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林奇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心態還是不夠成熟,萊姆,實際上我認為這次衝擊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你過夠了苦日子,卻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感覺,從高處摔落,驚險,刺激,也致命。”
“然後‘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你就不能夠變得像我一樣那麼小心翼翼,也學不會敬畏,不過看在你表現得還不錯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林奇的話就像是溺水者隨手抓住的什麼東西,萊姆頓時感恩起來,“太謝謝了,老板,你拯救了我!”
“彆急著謝我,我沒辦法把你賺的錢和你的本錢都拿出來,我隻能拿出來一部分本金,百分之五十,不能再多了。”
“你知道,要做到這些並不容易。”
本來還想爭取一下的萊姆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我明白,老板,那麼大概……什麼時候?”
“今年之內,等我消息,如果你的那些客戶你自己去安排,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去貸點款,還有其他事情嗎?”
……
掛了電話之後的林奇搖了搖頭,他本來並不打算管這件事,反正他的錢賺到手了,可就在剛才通話最後即將結束的那一瞬間,他突然間靈機一動,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有時候同樣優秀的兩個人為什麼有人十分的出色,有人卻隻是那麼的普通,還沒有什麼自信?
這就是思想的力量。
這麼說或許不太準確,那隻是一瞬間的靈光乍現,偏偏就是這麼不靠譜的靈光乍現,抹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身上百分之百的努力。
在稍稍思索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林奇提起電話,撥通了沃德裡克先生的電話。
依舊令人厭煩的人工轉接,聯邦電報電信似乎並不打算把專利賣到全世界去,至少現在沒有那麼想過。
兩分多鐘後,電話接通了。
這是一通私人電話,所以沃德裡克先生第一時間接起了它,像他這樣的大人物的辦公室裡的辦公桌上,往往會有至少三部電話。
其中比較常用的一部是秘書處的電話,來電先由秘書或者秘書處決定是否需要轉接,然後才有機會出現在沃德裡克先生的麵前。
第二部是公司高層和董事局專用的電話,隻有公司的高層才能撥通這個號碼,它響起往往意味著公司內部高層之間的一些信息溝通問題。
至於第三部,就是私人電話,毫不客氣的說很多董事局的人都不知道這部電話的號碼是多少,隻有得到沃德裡克先生認可的人,才有這個號碼。
“這裡是沃德裡克……”
“是我,林奇。”
“有什麼事?”,沃德裡克先生擺了擺手,讓門口的秘書離開他的房間並且關上了房門。
而他也起身提著電話走到了小吧台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正好趁著這通電話的到來休息休息。
林奇沒有一上來就切入正題,而是閒聊了幾句,“聽聲音你最近過得不錯?”,之前沃德裡克先生想要表現和他的關係更進一步——不是搞基,是想要讓他嘗試去追求賽維瑞拉,但被林奇拒絕了。
可這種表現親近的意思還在,所以多一點閒聊會讓大家覺得彼此關係更好一點,連一些屁話都能說一會,這不正是關係親密的表現嗎?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大忙人,能抽出時間說廢話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沃德裡克先生笑嗬嗬的應了一聲,“的確是這樣,我剛剛花了一大筆錢增加了手中的股票,雖然衝擊主席團的機會不大,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
董事局的股東大會還沒有舉行,沃德裡克先生就已經知道了結果,這其實挺正常的。
很多大股東和董事局的主席們並不希望財團的執行總裁同時還是董事局主席,雙重的權力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會讓沃德裡克先生在財團內的權力以及地位空前的膨脹。
這不利於其他股東們的利益,彆看他們是一個整體,但在某些時候,他們之間也是敵人。
成不了,也在情理當中,畢竟他拿到了這次補償出來的股票大頭,這也意味著他喪失了進入主席團的權力。
他能看得開,就算他現在掛不上董事局主席的頭銜,他實際上的地位也和主席差不了多少,隻是少了一些屬於主席才擁有的權柄。
對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林奇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我聽說電機公司摘牌破產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你問的這個問題很奇怪,我以為你不會關心這個問題!”,沃德裡克先生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其實現在電機公司和新的專利對林奇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蓋弗拉宣布將安美利亞建立成為“帝國特區”,帝國特區內的一切將徹底的有彆於蓋弗拉本土,將會有全新的規則。
在這些描述中,也加入了歡迎外國商人前往投資的內容,這就是為林奇這些人過去投資做的鋪墊。
帝國皇帝說的話,總督再怎麼做也不能隨意的改變踐踏,那可是叛國行為。
但現在,林奇突然問起來,讓他嗅到了一點不同的味道,“是不是有什麼好關照的地方?”
他說的時候帶著笑,的確是開玩笑,但也是在試探。
林奇這次沒有和他寒暄周旋,直擊主題,“如果說我能讓索倫和你們簽訂諒解備忘錄直接抹掉違約金的威脅,對你來說有沒有更多的好處?”
沃德裡克先生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嚴肅的站了起來,走到桌子邊上取了一支純色,點上後又走回來,端著酒杯提著電話坐在了沙發上。
他想了想,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你彆管我怎麼做,我隻有一個問題,如果我能做到,對你有沒有好處,我要聽實話。”
“當然!”,沃德裡克先生直接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大幅,“我們初步預計要拿出不低於一千萬來打這場官司,如果索倫那邊咬得緊,這筆預算有可能會增加到五千萬或者一個億。”
“如果你能讓索倫和我們達成共識讓違約金無效化,我們就能省下這麼多錢,同時也能省下很多的資源和臉麵……”
花個幾千萬乃至上億省掉九個億的違約金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打官司,一直拖,拖到二十年後不和解,法庭不再開庭,這就算徹底的拖死。
這其中要花費很多人力物力,還涉及到社會形象問題,畢竟賴賬這種事情怎麼說都不是好事情,形象公關又是一筆費用。
林奇說得還是不那麼客氣,“我不想知道你們能怎麼樣,我隻想知道你能怎麼樣?”
“我能入選財團董事局主席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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