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給內爾想的辦法能夠簡單有效的解決他的困惑,內爾也因此延伸出了一些好奇。
“我們拋開現在我們麵對的這些問題和立場單獨談談,工人階級麵對這樣的困局時,該怎麼解決?”
這已經不完全是父子兩人討論如何對待這些工人的問題了,更像是一種發散的思維並且思考。
林奇毫不猶豫的給出了一個答案——工人工會。
其實這麼多年來工人工會並不單純的隻是一個團結工人的組織,它更像是一種偏向工人立場,但是可以被收買的裁判,在勞資關係中加入偏向弱勢的第三方,就是勞資關係自由發展後給出的有效的也符合各方利益的解決辦法。
用第三方來平衡勞資之間的關係,當勞工這邊站在明顯的劣勢時,工人工會就會為工人們出頭。
當資本家被工人們倒逼陷入窘迫的境地時,他們又會站出來為資本家們提供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需要注意的一點是,工人工會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單純的民間非營利性組織,它也有盈利的訴求,有盈利的方式和辦法。
聊了一會後兩人之間的話題逐漸停了下來,就在他們坐著聊天的這一小會時間裡,緊閉的房間裡又落了一層灰,桌子上,人的頭發上,身上,都落了一層灰。
明明房間的門和窗戶已經關閉,沒有什麼直接和外界接觸的通道,但灰塵依舊永遠都不停的落下來。
很快他們就聊到了林奇這次來這裡的目的,“現在的產能和產量如何?”
其實現在聯邦已經有成熟的瀝青技術,聯邦有很多非主乾道都是瀝青鋪設的,瀝青道路有很多方便的地方,可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比如說耐水性和承重性,僅僅是這兩條就完全的不適合在這裡鋪設,納加利爾位於熱帶地區,而且就在海邊。
裡麵是原始的叢林和草原,外麵就是一望無際的東大洋,內陸的旱季並不會影響到海邊,潮濕以及帶著鹽分的水汽會成為瀝青路麵的噩夢,加上隨後各種重型工程車的到來,瀝青路麵根本撐不了多久就要重新修建。
一些支道可以使用瀝青路麵,但主乾道絕對不行。
談到產能和產量,內爾有些感歎,“太慢了,我們用工人預處理那些原材料進行人工粉碎成合適的大小再投入投料機中,但還是太慢了,那些機器太老舊了……”
林奇微微頷首,“新機器已經在裝船了,很快就會到這邊,但問題是如何把它弄回來。”
新機器的各種設計更先進更合理,但同樣也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體積更大,運輸更不方便。
這種問題隻在納加利爾存在,在聯邦其實是不存在的,聯邦有完善的運輸體係,在內陸可以通過貨運車站的吊軌完成工程運輸車和火車之間的過渡,在港口也有相應的辦法裝卸。
但這邊什麼都沒有,僅僅是下船就成為了一個大麻煩。
好在隨著越來越多的商人開始把目光投向這個全新的發展地,在幾個重要的港口處也都開始興建吊軌,這才能讓聯邦那邊運輸過來的貨物快速的裝卸。
但就算把東西卸載下來之後,能不能運輸過來也成為了一個麻煩。
談到這方麵的問題,內爾顯然更專業一些,他先試探性的問了一個問題,“這些機器很昂貴嗎?”
“昂貴?”,林奇有點好奇內爾的關注點,他搖了搖頭,“並不算昂貴,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內爾點了點頭,“我們可以用木頭!”
他說著還點了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的想法,“是的,木頭,以前我們就經常這麼乾!”
他開始詳細的說著一些搬運重物的辦法,他顯得很興奮,他突然間意識到原來還有林奇不懂的東西,並且還在向他求教,這種感覺好極了。
林奇對於內爾突然陷入到一種莫名的興奮中不太理解,但並不妨礙他繼續聽下去。
其實內爾的辦法並不算特彆,過去在沒有重型起重機,或者不方便起重機進入的地方,他們會用木頭排列在一起,木頭有很好的韌性,也方便滾動,人們隻需要照顧好兩邊的木頭不會隨著機械的的移動散開就行了。
人們付出不大的力氣,就可以讓機械順著這類似傳輸帶結構的木頭傳輸帶一直前進。
這麼做唯一的缺點是萬一不小心機械落地了,那基本上就沒有很難再把機械抬起來,在上坡時也非常的困難。
比起時間上的消耗,這種有可能會損失金錢,但更有可能節約時間的做法深受林奇的看重。
可以試一試,是他給內爾提出的想法的評價。
“你可以抽調一部分人準備一下,大概十號左右,貨船就會靠岸。”
“我本來想要多呆一會,但看樣子……”,林奇搖了搖頭,他拍了拍褲腿上的一些灰塵,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事情隨時聯係我,還有……”
他說著頓了頓,“不要小看這些灰塵,它能夠影響人們的健康,特彆是肺。”
“儘量不要到外麵去,如果要去,就戴上這個玩意,它看起來很蠢,卻可以讓你晚年不那麼辛苦!”
林奇說著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戴上了過濾麵罩,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這次過來看看還算有收獲,如果新的機器能夠快速取代那些老掉牙的小型作坊式機器,這無疑能夠為他的工程加快速度。
所有在聯邦受到製約的問題在這裡都不成問題,他可以雇傭上萬人來同時鋪路,但是在聯邦,這種事情永遠都是假想。
車子在經過一個富人街區的時候,路邊的騷亂稍稍引起了林奇的注意,但也就看了那麼幾眼後就收回了目光。
富人區在動亂中淪陷後有些人假裝自己和這裡房子的原房主是親戚關係,甚至就是假裝自己是房主本人居住了進來,已經因此引發了不少問題。
比如說真正的房主或者有繼承權的親戚到來時,和這些鳩占鵲巢的假冒者之間發生的問題。
納加利爾並不存在戶籍這種東西,也不像聯邦有著比較完善的個人社會信息檔案,想要證明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的關係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大多數時候采取的都是第三方證人的證詞作為判斷的依據。
也就是說……那些其他的假冒者如果向警方表示,另外一批假冒者的確是自己的鄰居,那麼警方就會采納這些假冒者的證詞,因為“鄰居”不屬於利害關係中的一方,他們的證詞是可信的。
這也導致了那些被認定是房主或者繼承者的人在警方眼裡成為了真正的主人,下一次他們為彆人作證的時候,警方也會采納他們的說法。
除非有其他更具有權威性的證據出現,比如說某個真正的富人,統治階層的人來說上幾句話,為某個人證明一下,否則警察基本上不會主動的為誰去調查。
再落後的警力也不能隨便浪費的好嗎,每天城市裡那麼多事情發生,那麼多貴族老爺要出行,誰有空去調查一些房子屬於誰這種小事情。
所以這段時間城市裡的幾個富人生活區很熱鬨,林奇隻是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遠處被林奇已經忘掉的建築物院子裡,嘉頓和他的管家正在和來自國外的“大娘”以及“哥哥”對峙著。
“這是屬於我們的東西,你這個卑賤的賤種,你現在卻想要把它占為己有!”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立刻離開這裡並且把屬於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我們就要向納加利爾的政府發起訴訟,我們還要向大使館請求國際援助!”
西蒙先生的兒子,嘉頓的哥哥用帶著傲慢和鄙夷的目光注視著對麵的嘉頓,就是這個小偷偷走了本該屬於他和他母親的一切。
這段時間他們通過一些小手段查清楚了西蒙先生的遺產,大概在八十萬夫拉左右,如果全部按照市價處理掉的話。
這其實隻是一個理想化的數值,但如果真的想要快速處理掉,律師認為到手七十萬絕對沒有問題。
在他打聽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有人向他報價了,如果按照七十萬夫拉的價格處理掉這些產業,他的律師費就高達二十八萬夫拉。
加上其他的費用,三十萬夫拉是一個很適合的數字,所以他也很賣力。
本來大家以為這會是一個相對簡單的過程,可事實上並不簡單,這個叫做嘉頓的小子拒絕了他們的要求,還派人把他們從這裡趕出去了。
嘉頓表現的並不像是一個土著那樣膽小怕事,特彆是他的眼神,總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看著裝腔作勢的母子二人,嘉頓的臉上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他斜睨了一眼腳邊朝著自己汪汪叫的小狗,抬起腿就是一腳。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狗慘叫著飛了出去,一直在聒噪的母子二人也一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直到……女人尖叫著朝著小狗撲了過去,“蒙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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