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過痔瘡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拉屎時的痛苦,就像是沒有人比蓋弗拉皇帝更了解安美利亞地區動蕩帶來的焦慮。
等暴怒之後,帝國皇帝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坐在自己數百平方米的書房裡思考防務大臣的提議,他這個時候已經不覺得那麼抗拒了。
他可以忍受聯邦人在海戰中打敗了他的無敵海軍,對方不過是一群小人,他們采取了卑劣的戰術竊取了戰爭的結果。
他們隻能笑一段時間,等蓋弗拉的潛艇和反潛設備研究成功,海洋之上依舊是蓋弗拉人的天下,他對這一點毫不懷疑。
但安美利亞地區的穩定卻不能放任不管,那裡將會成為蓋弗拉破局的關鍵點所在。
十年後,或者十二年後,新的戰爭將重新燃燒整個世界,隻有一個穩定的安美利亞地區,才能支撐起蓋弗拉無敵的艦隊和他的萬丈雄心。
但這件事不能這麼簡單的就答應了下來,如果他答應的太簡單,太容易,反而會讓人認為現在的他,包括蓋弗拉已經沒有了選擇,那麼那群卑鄙的聯邦小人就會趁機索要更多的好處。
他要和大臣們配合一出表演,大臣們不斷的勸說他,最後一點點動搖他的想法,他要拿出不情願的態度同意大臣們的請求,並且有隨時隨地會反悔的表現。
隻有這樣,那些聯邦小人才能明白,不是他求著聯邦幫他解決問題,而是大臣們和聯邦小人用誠意打動了他。
他內心中很焦急,焦慮,但他知道,這不是他表現出這種焦急、焦慮的好時候。
就在蓋弗拉的皇帝陛下考慮著如何借助聯邦人來幫他們搞定安美利亞地區的時候,在納加利爾,赫伯斯先生正在招待他的朋友們。
國際銀行家會有很多朋友,這些人大多也都是國際銀行家,說他們是銀行家,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他們更像是金融財務公司,專門做大生意的財務公司,和福克斯父子做的生意本質上相同,隻是他們的資金盤更大,索求的利潤更多。
“這裡臭死了,赫伯斯!”,房間裡最後一名抵達的先生忍不住抱怨了起來,“這該死的地方的人們都不洗澡嗎,我都能夠想象得出這個味道來自於什麼地方,我的天,他們怎麼能夠忍受的?”
他用十分震驚的表情看著赫伯斯先生以及其他人,“你們不覺得臭嗎,還是說我的鼻子從下船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問題。”
赫伯斯先生為他送來了一杯酒,同時也在按撫他,“有個家夥告訴過我,我們的大腦能夠為我們屏蔽那些我們不喜歡的氣體,但這需要一段時間,你懂嗎?”
“瞧,我,還有其他人,已經屏蔽了這些臭味,我們已經聞不到了,你需要的隻是時間,放輕鬆,它沒那麼可怕!”
被他安慰的家夥喝了一口酒,酒精的味道很好的清洗了他的口腔,這讓他覺得自己多少舒服了一些,“我不會嘗試著習慣這些臭味,等你說完事情,我立刻就會離開!”
“那是你的權力……”,赫伯斯先生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我把大家找來是因為我現在手裡有一個很大的生意,我一個人完不成它,所以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
一說到生意方麵的事情,這些銀行家們都冷靜了下來,他們的目光鎖定這赫伯斯。
戰後重建和聯邦的金融海嘯讓很多很多資金沒地方去!
除了一部分人選擇漫長回報期和低回報率的戰後重建之外,還有一部分錢無處安放,到處流動,卻始終拿不到什麼好項目。
這些已經習慣了隻是幾天或者一兩周到一兩個月就能讓自己資產巨幅增值的銀行家們,其實是看不起那些重建生意的,因為整個案子的時間太長了。
真正的銀行,大銀行,會喜歡那些項目,那些大銀行需要的就是穩定的回報,他們才不在乎漫長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越漫長越好。
可國際銀行家不一樣,他們主要的業務並不是儲蓄,這是他們和銀行最大的區彆,銀行接受儲蓄業務,所以低風險和漫長的回報期是他們追求的,如果他們不想倒閉的話。
但赫伯斯先生這些國際銀行家,他們主要做資金流動業務,比如說拆借,彙兌等短期業務,這些業務來錢非常快,又不那麼危險,他們已經很難沉下心去搞建設投資什麼的。
在這個項目不夠多的時候,赫伯斯能把大家召集過來一起談項目,說明他手裡的這個項目絕對不小,他的話,就像是乾涸了許久的納加利爾大草原上迎來了雨季,動物們齊刷刷的衝向了草原,加入了狂歡……。
沒有人打岔,這點很好,赫伯斯繼續說道,“林奇先生,你們或許聽說過這個名字,現在我們腳底下的這個行省的開發建設權都簽在林奇先生的黑石集團公司的名下,他享有這部分權力。”
他說到這個時候,有人開始插話了,“等一下,赫伯斯,你知道我們對投資建設項目之類的想法並不感興趣,如果你是要勸說我們投資這位林奇先生的公司或者他的建設類項目,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赫伯斯先生並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快,他很有修養的認真的聽對方說完後,不置可否的點著頭,臉上溫和的笑容讓他看起來非常的具有親和力,“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你等我的話說完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抱歉,請繼續。”
他點著頭繼續說道,“不久前林奇先生和我談到了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聯邦人在這邊搞開發,會大量的雇傭本地工人,這也是他們和本地政府簽訂的外交國書中存在的條款。”
“他們現在需要大量的加利爾儲備來支付每個月規模龐大的工人薪水,大量的加利爾會被這些聯邦商人吃進,然後發放到普通人的手中。”
“所以林奇先生和我聊了聊,他想要從我這裡借一些加利爾用於某些操作。”
“借?”,再次有人插了一句話,“請原諒我的無理,赫伯斯先生,如果他們需要加利爾支付工人公司,我們可以兌換給他,但為什麼是借?”
這個打斷在赫伯斯先生的預料之中,他拋出了這些要素的目的就是引起人們發問,好讓話題繼續流暢的繼續下去,“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談的真正的項目了。”
“林奇先生認為未來一段時間裡加利爾在外彙市場上會有一定程度的上升,聯邦對這裡的開發會全麵帶動納加利爾各個領域的產業進入一個高速的發展期,而且這裡還具備著全世界最廉價的勞動力群體。”
“換句話來說,隻要給了這裡足夠的基礎設施,他們就能爆發出驚人的生產力來,納加利爾的國力會上升,這一切都會表現在外彙市場中。”
“我從近期加利爾的走勢中發現,它始終保持著非常平穩的上漲趨勢,所以林奇先生想要拉動一下加利爾的價值,他的需求量很大,不隻是用來支付公司那麼少,如果你們能聽懂我的話。”
這下子大家都聽懂,說白了就是炒彙,一方麵因為國際政治等大關係加利爾會有一波漲幅,某個組織或者個人同時一下子吞入大量的加利爾讓國際外彙市場中流通的加利爾現鈔變少,和納加利爾有結算需求的地區就會麵臨“錢荒”。
貨幣本身就是一種“商品”,它是一種購買力,或者說價值的體現,它同樣服從於商品的供需關係和市場關係,一旦市麵上可供流通的加利爾減少,並且在大環境下加利爾有更高的前景,必然會帶動它的漲幅。
而且從國際貨幣貿易關係中來看,加利爾的增值符合目前納加利爾全麵發展的需求,他們存在大量的進口貿易,貨幣的增值會他們節省更多的錢,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這裡的時候,這些國際銀行家們的心思都動了起來,有人問道,“聽起來很有道理,既然加利爾注定會有漲幅,那麼林奇先生我們是‘借’,而不是‘兌’?”
這也是其他人的疑惑了,如果加利爾必然會有一波漲幅,這個時候其實兌換更劃算一些。
比如說一百塊錢的聯邦索爾能換取一萬加利爾,假設彙率最終停留在一比八十,那麼隻需要用八千加利爾就能換回最初的一百聯邦索爾,剩下的兩千加利爾都是賺到的錢。
可林奇說的是借,這就意味著有借有還。
如果林奇借的是加利爾,歸還的是其他國家的貨幣,那麼他支付的利息如果不如加利爾的漲幅,這些人為什麼要把賺錢的機會讓給彆人?
可如果林奇借的是加利爾,歸還的也是加利爾,還要支付利息,他是覺得自己錢太多了,撐得慌嗎?
除非加利爾的價格不會有太大幅度的變化,他借來的時候這筆錢的“價值”是多少,他歸還的時候這筆錢的“價值”依舊是多少,隻有這樣他才不是傻子。
可這位林奇先生,會是一個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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