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毀兩座銅礦……”
這個要求其實完全出乎了白皮狗年輕人的預料,他以為會是一些其他功利性更明顯的內容,必須說這位“好心的抵抗讚助者”需要某些權力,像是壟斷什麼的。
但隻是炸毀兩座銅礦,不是要求太高了,而是太低了,低的他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甚至他覺得對方是在為他著想,要知道蓋弗拉人開采這些銅礦獲得的銅礦石並不會作用於本地,它們會被運輸到蓋弗拉國內,用於打造成為下一次戰爭中殺死敵對士兵的子彈,炮彈,各種軍用戰爭武器。
即使電話另外一頭的人不說這些,白皮狗年輕人如果有機會,他們也會破壞蓋弗拉在安美利亞地區的生產建設設施,而且這會是一個長久的過程。
隻是……,他總覺得這個要求太奇怪了,奇怪到讓他不確定,“先生,能問一句嗎,毀掉兩座銅礦,能讓你得到什麼好處嗎?”
他還為自己的好奇解釋了一句,“我相信你對我們的支持不是無緣無故的,我總要知道你能通過我們得到怎樣的一些好處,我才能放心的合作,我可能說的不太明白,可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電話對麵的年輕人並沒有隱瞞什麼,“原來你在擔心這件事,如果你毀掉這兩座銅礦,世界銅價會上升……”
又是資本家那套令人厭惡的利益論,但這恰恰讓白皮狗年輕人安下心來,他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合作一次,先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名字?”,電話另外一頭的年輕人說著笑了起來,“不,不需要,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麵,但考慮到我們即使隻是通過電話也需要稱呼彼此,你可以稱呼我為‘知更鳥’,你也可以為自己尋找一個代號。”
知更鳥……
這個代號讓白皮狗年輕人陷入到短暫的失神當中,他不知道電話對麵的那個家夥是不是有意的,但是這種鳥很特彆,很符合他現在的心境。
每當有外敵入侵,知更鳥就會和入侵的敵人戰鬥,它小小的身體承載著巨大的勇氣,無論它的對手是雄鷹,還是其他什麼,它都會勇敢的迎上去。
要麼,把所有的敵人驅趕出它的地盤。
要麼,至死方休!
這不恰恰宛如此時他,以及更多人的心境嗎?
來自蓋弗拉的邪惡的入侵者占領了他們世代生活的地區,奴役他們,讓黑暗籠罩在這片大地上。
祖國也放棄了他們,現在他們深陷在孤立無援的絕境之中,更可悲的是還有很多人麻木的甚至是欣喜的接受者侵略者的統治。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等一百二十年過去,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於哪裡,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語言應該怎麼說,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祖先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付出了什麼……
雖然很多人都放棄了他們,但是他們沒有放棄自己,抗爭,堅決不向命運低頭。
大概幾秒種後,他回過神來,“海燕,你可以叫我海燕,先生。”
“和勇敢的暴風雨鬥爭的海燕嗎?”,知更鳥的聲音讓人感覺到舒適,自稱為海燕的白皮狗年輕人仿佛像是找到了一名知己那樣,有些欣悅。
“三天後,你去這個地址……,你就會看見我送給你的那些小禮物,我的誠意,當然我也希望你能夠在行動前告訴我,讓我有一些準備。”
“你隻要在……這裡放下一束野花,你就會知道如何聯係我,這就是我們之間的聯係方式,有問題嗎?”
白皮狗年輕人搖了搖頭,“沒有了,先生!”
“那麼,祝你好運,勇於反抗暴政的海燕先生!”
……
掛了電話的白皮狗年輕人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他才搓著臉從剛才的震驚中逐漸回神,此時他變得格外的振奮。
無論這個人支持他們反抗蓋弗拉的統治到底有怎樣的目的,至少他能位反抗組織提供一些必要的援助。
武器,資金,各種補給品和消耗品,一旦反抗勢力能打下幾個據點,就可以逐漸擺脫這些人的控製。
但在這之前,他決定配合這名“知更鳥”先生。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第三天的淩晨,代號“海燕”的白皮狗年輕人借助自己是巡邏隊一號狗腿子的身份,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的工作換到的夜班。
夜班並不是一份好工作,從蓋弗拉開始統治安美利亞地區,幾乎所有針對巡邏隊的刺殺都是來自於夜晚。
黑暗成為了刺客門的天然保護色,儘管刺殺的刺客都很難走脫,到目前為止市政廳外的廣場上掛著四十多具風乾的屍體,可刺殺還是不時的出現。
不管是蓋弗拉人,還是本地人,都希望能夠在白天執勤。
正好,這給了白皮狗年輕人機會,他也需要夜色為自己隱藏身份。
半夜兩點,白皮狗年輕人帶著幾名同伴假借巡邏的名義,來到了火車站,按照對方給他的提示,那些東西就藏在昨天傍晚進站的一列火車中。
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節車廂,車廂外用白色的粉筆描繪著一隻知更鳥,雖然不夠精細,可人們還是能一眼看出。
“速度快一些……”,白皮狗年輕人催促了一聲,然後細致的安排其他人去望風,他帶著兩名反抗組織的戰友,一起爬上了車廂中。
當他們掀開厚厚的一層草蓋時,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一箱箱嶄新的蓋弗拉製式軍械、彈藥、炸藥、緊俏的藥品和一箱子錢,這些東西至少值十萬夫拉(弗拉),更重要的是其中很多東西在這裡是花錢都買不到的。
白皮狗年輕人很快就回過神來,“快,最多十五分鐘,下一班巡邏隊就要過來了,儘快搬走!”
被他一提醒,這些混進了巡邏隊的反抗組織成員立刻警醒過來,他們手腳麻利的把這些東西從車廂裡搬出來,一直隱藏在周圍的一些人快速的跑過來,又快速的離開。
所有的物資都化整為零的被他們通過人手一套的方式運走,懷揣著興奮與激動的心情,白皮狗年輕人和他身後的這些戰友,直到巡邏到天亮都沒有絲毫的困意。
因為他們熬過了黑夜,等來了黎明,天亮了!
不過白皮狗年輕人並不清楚,除了他這隻“海燕”之外,還有各種小動物。
安美利亞地區的反抗組織可不止一支,本來林奇的想法是避開安委會,但他還是太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當他開始聯絡一些國際商人準備大量吃進蓋弗拉的製式軍火時,安委會的內務調查組就找上了門,由於林奇是在總統先生和特魯曼先生麵前都掛了號的人物,安委會並沒有為難他。
在他和特魯曼先生秘密的通話十幾分鐘後,安委會的人送來了一份名單。
他想要避免,最終還是避免不開,甚至被牽扯的更深,但這個時候說不說這些都毫無意義,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銅價短時間裡不會再有明顯的漲幅,相反的是我認為銅價有可能會持續走低,或者保持平穩,但走低的可能性更大……”
在一場布佩恩的金融沙龍中,林奇談論著自己的看法,對於世界銅價的未來走勢,其實大家都有著類似的看法,那就是不會像是戰爭期間那樣不斷的攀升,反而會下降。
戰爭期間生產物資地區一直都是交戰國炮火主要照顧的地區,不間斷的炮擊讓很多銅礦石產區都在炮擊中淪為了廢墟,所以銅價才會不斷的上升——世界需求並沒有減少的情況下,開采量和產出量因為戰爭的毀壞降低了,那麼需求大於供應時,價格就會上升。
但是現在戰爭結束已經一年多時間,各個國家被摧毀的礦區差不多也都重建起來,各個國家已經差不多可以滿足現階段的銅需求,不再依賴進口,所以銅的價格在一年時間裡出現了戰爭爆發以來的第一次下跌,而且下跌的幅度很大。
每噸銅礦石的價格從戰爭最後階段的每噸三百七十一聯邦索爾,現在直接跌到了每噸二百六十六聯邦索爾,接近跌了百分之三十。
“隨著各國對於進口成品銅的依賴減少,以及一些新的開采挖掘技術更新,在未來一段時間裡,大概五到十年,銅價都保持在一個穩定的價格上,不會有太大的浮動。”
參加這場金融沙龍的人很多,無論是林奇這樣的商人,還是布佩恩的大資本家們,他們都在謀求新的市場和出路。
國內的金融經濟正在重啟的過程中,那麼就去國際市場,儘管他們對國際的市場很陌生,但總要有人邁出第一步。
林奇的話引來了很多人的認可,這不是他們盲目的相信林奇,而是這就是事實。
戰爭結束之後很多重要的物資價格都沒有如人們想象中那樣飛升,反而在極短的時間裡稍微拉高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
就連黃金的價格都有所下降,銅價的下跌也就不稀奇了。
當然,也有一些奇怪的浮動,比如說銀價開始莫名其妙得上升。
類似這樣有關於國際期貨的沙龍如今已經成為了布佩恩最潮流的話題,很多人都以能夠參加類似高檔次的沙龍為榮,而林奇參加的這個沙龍,則是規格最高的沙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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