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不要臉,耍無賴,沒有人是一個國家的對手。
當總統先生和他的幕僚團決定犧牲一部分普通人的利益時,那麼誰都無法改變這個決定,而且這還是一個草率的決定,因為拜勒聯邦,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完美。
這個國家的經濟金融發展行為早已扭曲變態,這不是一棟難以撼動的高樓大廈,它隻是建立在一個可怕的平衡木上的高樓大廈,隻要稍稍有一定點意外,頃刻之間就能倒塌。
不少中產階級因為購買了大量的債券被死死的套牢,加上總統內閣的不斷推脫,即使他們祭出了幾個替罪羊也無法解決任何實質性的問題,這種矛盾也就愈演愈烈。
緊接著在十月九日,一篇名為《我們孤立無援》的文章橫空出世,文章中指責了總統內閣從執政以來所欲做過的錯誤決定,包括了他們上位時憑借的孤立政策,也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政策。
文章裡揭露了目前聯邦所有被隱藏起來的矛盾與衝突,並且以債券無法兌現作為引子,敘述了目前聯邦在國際社會上最真實的現狀。
就如同這篇文章的題目那樣,拜勒聯邦在國際社會上孤立無援,看似強盛的聯邦政府麵對一些明顯的無賴行為,不僅沒有任何辦法,連想法也都沒有,隻用犧牲民眾。
在這篇文章中,拜勒聯邦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越積越厚的階級矛盾,社會矛盾,資本家與政客之間的矛盾,教育醫療方麵的矛盾,它就像是一個四處漏水的戰艦,很快就要沉沒了。
也就在這文章發表的第二天,聯邦工業指數在經曆了七年不間斷的漲幅之後,迎來了首次暴跌,僅僅一上午跌幅就超過百分之五。
一篇報道掀開了人們想要隱藏起來的血淋淋的現實,有些東西藏不住了!
這也更加加劇了外資的外逃,大批國際遊資已經意識到聯邦的紅利期已經結束,把錢繼續留在聯邦隻能陪著聯邦一起沉沒。
這些從來都沒有立場和陣營的國際遊資毫不猶豫的離開,股票證券市場的交易量出現了異常波動,十月十一日,聯邦工業指數重新上揚,幾乎所有的報社和媒體都給出了正麵的總結。
十月九號的暴跌隻是技術性的調整,隻是為了攀登新高蓄力,有些專家還在電視上用彈簧作為原型,來告訴大家為什麼下跌是上漲的蓄力,以及解釋了一下下跌為什麼能夠釋放出更多的上漲空間。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股票市場仿佛的確如同和專家們所說的那樣,保持著平穩,穩中有升,但券商和金融公司,都在悄然的收手。
遠超平時兩倍以上的交易量被一些人故意看作為新一輪行情的到來,卻不知道這裡麵其實隱藏著巨大的危機。
甚至是連現實中的一些東西也出現了變化,比如說聯邦一線城市的房價都開始出現普遍的下滑,甚至支持長期的分期付款,銀行對抵押貸款的放款率也開始收束。
一切似乎都在變得更好,就在人們困惑著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的時候,十月份的月尾,聯邦工業指數再次出現了百分之九的單日曆史性最大跌幅。
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再笑著對所有人說,它隻是“技術性調整”。
十月最後一個的周六,林奇剛剛起床,他坐在餐廳邊上看著手中的報紙,原本應該是彩色的報紙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幾十上百年前技術還不夠發達的時候,它隻有黑色的單色印刷。
《交易報》的首版隻有一個詞,這個詞占據了整個版麵,那就是“災難”。
僅僅一天時間,整個聯邦交易市場就蒸發了數百億的資金,每一個交易所前都人滿為患,即使是備受關注的債券維權群體,也沒有什麼人有心情去關愛他們了。
人們都在談論股票,因為聯邦工業指數一個月內兩次暴跌這很不正常,這在以前都沒有出現過,更彆提最後一次暴跌,很多股票直接蒸發了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市值。
這種跌幅已經不是技術性調整那麼簡單了,它調整的不是參數,不是價格,是人命。
一種無法抑製的恐慌開始迅速的蔓延,不隻是《交易報》,幾乎所有和金融相關的報紙都一改往常多姿多彩的印刷風格,變成黑白相間的沉重色調,它們就像是在悼念什麼。
其實這個時候報道這樣悲觀的新聞不僅對金融市場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直接戳破這個泡沫。
恐慌性的拋售一旦形成,就很難在製止住,除非有國家力量來接盤,但很顯然聯邦政府沒有這個財力為整個社會接盤。
就算有,他們也不會這麼做,如果保守黨讓聯邦政府破產,那麼他們肯定要成為曆史中的一個笑話——第一個把聯邦政府折騰破產的黨派和他們的總統。
想一想都讓人不寒而栗,比起成為一個笑話,他們隻會選擇漠視。
看著這些消息林奇表現的很淡定,也很從容,他這段時間沒有接觸這些東西,他很清楚這些東西注定會破滅,外力隻是一部分因素,聯邦本身內部也有很多的問題。
當然,最致命的就是保守黨政府推動的孤立政策,直接封鎖了國際貿易,其實看看曆史就知道。
現在國際上的強國,勉強算上聯邦,其實最初都發跡於大航海時代,而那個時代可不講究什麼孤立主義。
任何奉行孤立主義的國家都隻能越來越弱小,反倒是那些積極接觸國際社會的國家,不斷擴張掠奪的國家,越來越強。
沒想到一百多年後,在保守黨的帶領下一群害怕戰爭的軟蛋居然開了曆史的倒車,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一個諷刺,天大的諷刺,一群充滿冒險精神的航海士的後代居然害怕接觸外麵的世界。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件壞事,至少這場災難打醒了聯邦,接下來一些事情就會變得更容易操作了一些。
林奇還在用早餐的時候,費拉勒就匆匆的趕來了,和林奇想的差不多,他是來詢問一些和金融市場有關係的事情的,他覺得林奇對這方麵會比較熟悉,也會有更成熟的看法,這就是林奇給彆人的印象。
“給費拉勒先生也來一份早餐……”,在費拉勒說明了來意之後,林奇讓女傭去再弄一份早餐,同時合上了報紙放在了一遍,“這些東西其實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的第一句話就肯定了一種基調,“塞賓市的上市公司隻有兩家,其中一家已經完成了退市,而另外一家就算不經曆這場股災,他們也會很快就倒閉。”
“真正會受到影響的,其實隻有那些在股票證券市場上下了重注的人,這些人將會血本無歸,如果他們動用了信用貸款,可能局麵會更糟,但是這些人隻占據了社會中的少數。”
費拉勒一臉愁容,“如果整個城市大多數的居民都破產了,就算總統內閣援助我們一些財政撥款,我們也無法負擔得起整個城市的需求。”
林奇微微一笑,“你們把事情想象的太複雜了,當事情足夠讓人們絕望的時候,人們的需求就隻剩下‘活下去’而已。”
“不管那些人以前是不是居住在大房子裡,開著豪華的車子,等他們破產之後,他們一樣要和普通人那樣去領取救濟食物,你們要承擔的隻是多發幾張食品卷,多往救濟食品裡加一些麵粉而已。”
他說著頓了頓,“其實我認為當你們覺得難以承擔的時候,把固體食品變成流質食品,在不增加新投入的基礎上,就能滿足更多的食物需求了。”
“而且,饑餓有助於底層社會的相對穩定!”
當人們餓的都沒有力氣去做壞事的時候,治安自然會穩定下來,這麼說到也沒有錯。
費拉勒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有時候林奇說的這些話冷靜理智的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該說的那樣,但是又不得不否認,他說的很對。
外部條件不允許的時候,人們的要求也會降低到隻剩下“活下去”這麼簡單。
女傭此時送上豐富的早餐,費拉勒道謝後開始享用起這頓豐盛的早餐,他剛吃了沒幾口,林奇突然間問道,“那篇《我們孤立無援》的文章,是來自進步黨黨內吧?”
費拉勒進餐的動作突然一頓,他緊接著笑著說道,“當然不,我們不會做這種蠢事,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林奇微笑著看著他,在於林奇的對視中,費拉勒逐漸有些吃不消,林奇的目光非常的堅定且肯定,這讓費拉勒的胃口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他沉默了一會,才掏出煙,點了一根,“高層的決定,他們隻是通知了我們。”
得到了確認之後林奇才點著頭笑說道,“這就是政治。”
費拉勒似乎從這句話裡感受到了更多的意義,他也歎著氣說道,“這就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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