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陣大家,路野的行動力是無可置疑的。
  商議好對策之後,隻一天時間,銀盞島剩餘的陣法中,其中九個就被拆除了去,隻留下靠近東邊的兩個。
  拆卸下來的陣盤靈石等物資,用了四分之一加強到剩餘的兩個陣法中,就把這兩個陣法的威能提高了兩倍。
  加之可以隨意移動的東極軍陣,三角鼎立,不管是攻伐還是防禦能力,都遠較之前大幅度提高。
  嶽不群深諳為人之道,高調做事,卻很低調做人。
  見路野接受了他的建議,大幅度改變了迎戰策略,就慢慢退出了眾人的聚焦視線,低調跟著下麵的修士學習軍陣的建造設置和操控。
  路野顯然已經接納了嶽不群,示意手下把軍陣的核心儘皆向嶽不群開放,讓嶽不群得以見識到如今東極,乃至雲空最尖端的軍陣。
  嶽不群為人謙虛,態度溫和,軍陣裡的那些築基中期、築基初期的修士,在他麵前都頗有如沐春風之感,又得指揮官路野的示意,自然很是願意為他解說軍陣的一切。
  不管是護衛陣法還是軍陣,設置隻是其中一個方麵,屬於硬件部分,這些隻要用些心,嶽不群自己就可以摸索清楚。
  但是操控的方式,屬於軟件部分,如果沒有人解說,即便嶽不群開了掛,也不一定能弄清楚。
  許多之前看陣法設置時,覺得莫名其妙的一些通道、回流節點、功能放大或減弱等等的設置,通過操控陣法的修士一一解說,才知道其中的妙用。
  這樣的經曆,另嶽不群大開眼界,陣法修為也增長迅猛,每一分一秒都在進步。
  嶽不群欣喜地發現,就在這小小的軍陣裡麵,路野已經設置有參謀、後勤、裝備、維修、救護等功能部分,雖設置得有些粗糙,但卻實實在在有了明確的分工。
  參謀塊基本是築基中期的修士,他們神識探查距離遠,戰場收集信息能力強,戰場變化推演的速度快,製定的戰術對策非常及時,幾個修士一起交流,查缺補漏,對策也往往及時有效。
  路野隻需製定大方略,實際作戰,反倒是這些參謀人員在指揮,效果極好。
  其他的陣法維護小組,後勤補給,後備修士,傷亡救助之類的,都有專人負責。
  所以,這數百人的軍陣,一旦運轉,就有條不紊,總是能把最大的威能傾泄出去,還能比其他軍陣保持更長的時間。
  嶽不群在虛心學習著,不懂就問,適時給予對方幾句衷心的稱讚,總是能讓對方大為受用,更加願意為他解說。
  雖然底層的修士,還不知道嶽不群在這一戰中立了最大的功績,但他本身就是大修士,是十二少的好友,如今又得到指揮官路野的看重,本身就已經跨入東極頂尖人物的行列。
  在階層比較森嚴的雲空,這樣一個大修士不恥下問,和煦地麵對一個低價修士,確實能讓人感到興奮,有麵子。
  隻是,嶽不群的好學行動,也隻維持了大半天,就不得不停了下來——長春軍陣殺氣騰騰飛了過來。
  這是一個比東極軍陣更加龐大的軍陣,看那雲層挾裹的範圍,以及軍陣周圍的靈力波動激烈程度,路野等人判斷對方至少有一千兩百人以上,人數超過了東極這邊。
  不過,嶽不群的提議,顯然讓對方大感意外,軍陣停在東邊三百裡外的海麵,並沒有即刻發動攻擊。
  銀盞島光禿禿展露在長春島修士的麵前,似乎可以讓長春島隨手摘取。
  數十個中低層修士被派了出來,繞過東極的護衛陣法和軍陣,進入到了銀盞島的內部。
  十幾個東極小戰隊也隨即躍出了護衛陣法,毫不客氣地撲殺了過去。
  一個戰術小戰隊,擁有一個築基中期修士和八個築基初期修士,他們操控著一個簡單的陣法,速度極快,攻擊威能也不弱,單個長春築基中期修士碰到他們,基本抵禦不了他們的攻擊,很是吃了幾個大虧。
  長春島方麵的大修士,不斷在各處觀察銀盞島的陣法和軍陣,從銀盞島回來的修士也彙聚了眾多信息上去,終於讓他們明白,繞過三個陣法是不可能的事。
  銀盞島雖然不設防,個彆修士可以大搖大擺進去,但軍陣卻不可能大搖大擺進去。
  修士雖大都已經辟穀,但戰鬥時候的修士,消耗的靈物,卻很是驚人。
  一個修士戰鬥一兩天都沒有什麼關係,隻要是築基初期以上的修士就可以做到。
  但在這之後,就要進行修養恢複,需得使用各種靈材補充靈力,修補身體損傷,祭煉維護各種靈器兵器。
  如果沒有這樣的恢複,這些修士的戰力,就遠遠無法和正常狀態的修士爭鬥。
  所以,後勤在修士的戰爭中,也是至關重要的。
  放任一隻強大的軍陣在自己身後,這意味著前線拚殺的軍陣後路被斷,後勤輜重根本無法保證補給,這是任何一個軍陣指揮官都無法接受的事。
  所以,要想奪回銀盞島,乃至奪回銀盞島附近萬餘裡方圓的數百個海島的掌控權,就必須摧毀東極島控製的這三個陣法。
  “這特麼的,就是兩個烏龜殼呀!”
  長春島軍陣中,馮濤忍不住破口罵了一聲。
  因為銀盞島丟失得太快,馮濤親自領軍殺來,就是想憑借強大的軍陣實力,打立足不久的東極方麵一個猝手不及,收回銀盞島。
  可是,長春軍陣試探攻擊了兩個陣法,發現這兩個明顯是長春自己留下來的護衛陣法,威能居然增強了數倍,短時間與長春軍陣對抗,居然沒有落入下風。
  長春島方麵,軍陣指揮官叫陳進,在長春島的地位與路野類似,為人沉默寡言,一直在指揮軍陣試探護衛陣法的虛實。
  聽了馮濤的叫罵,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路野果然不愧為東極六傑之一,這陣法和軍陣的設置,確實高明,比我們要勝出半籌。”
  馮濤身為長春道君的大弟子,對陣法自然不陌生,隻觀察了片刻,就大概知道些虛實,但卻並不認為東極島的陣法威能,就會比長春島的高明
  聽陳進一說,倒有些詫異,說道:“進叔,那路野居然有如此本事?”說完,就想到銀盞島一天不到就失陷的事實,也微微吸了口氣。
  “我們之前,被以前的觀念束縛了!”
  陳進也是陣法大家,隻這一會,就了解了東極三個陣法的巧妙,說道:“銀盞島設置十二個陣法,確實太浪費了,也分薄了戰力,難怪被路野一擊就破。”
  “設立一條戰線,確實隻需要兩三個陣法就足夠了。”
  “這場仗,有得打了!”
  戰爭是最能促進技戰術進步的地方,東極島方麵一經使出新的戰術,長春島方麵馬上就看到了,也馬上會進行相應的學習和改變。
  當然,戰力的提高,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成功的,孰優孰劣,隻有打過之後,才能知道。
  “哼,那就要好好見識見識東極人的新戰法?進叔,你坐鎮軍陣,我出去會會趙玄丹那小子。”
  “路野這人蠻厲害的,你彆離對方軍陣太近,以防萬一。”
  “進叔放心,我讓幾個兄弟陪著,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