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
藍鳳凰眼中有些疑惑,說道:“以前漢人最喜歡吟詩作對,舞文弄墨,真打起來,幾個漢人也打不過一個苗人。”
任盈盈笑道:“以前漢人的周圍,有匈奴突厥,東胡東夷,西戎南蠻,都是強悍無比的民族,如今都去哪裡了?”
藍鳳凰眨了眨眼,驚訝道:“這些民族很強大。”
“當然。”
任盈盈驕傲道:“裡麵每一個,都和我們漢族一樣強大,甚至更強大,我們漢人的先祖們,用儘了全力,用了數千年,才把他們一個個消滅了去。”
“你說,我們漢人不凶嗎?”
“可……為何前些年,漢人不是這樣的?”
任盈盈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我們漢人中,有些聰明人,見四周也沒什麼強大對手了,就怕凶悍的漢民不好管轄,就不斷向內打壓。”
“從小就教著要聽這個話,聽那個話,這不能做,那不能做,守這個規矩,守那個規矩!”
“身強力壯的,隻能去賣死力氣勉強賺個飯錢。”
“舞文弄墨的,手無縛雞之力,也能成為人上人。”
“千年以降,如何能不弱!”
藍鳳凰有些明白了,有些苦澀地說道:“所以,那些讀書人……那些聰明人都差不多死光了,沒有人管束漢人。”
“漢人這條惡虎,就脫去了籠頭,又露出獠牙來了。”
“是的!”
“因為現在漢人中的聰明人,他們既聰明又強大,他們不怕漢人凶惡不好管束,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最凶惡的人,哈哈……”
任盈盈微微一笑,神情中充滿了自豪,大聲說道:“當我們漢人重新拾起勇武,天下雖大,又有誰是我們漢人的對手,這個天下,注定是我們漢人的。”
幾個日月神教的下屬在四周聽了,都鼓掌附和,盛讚道:“聖姑所言甚是,大漢壯哉!”
藍鳳凰有些怔然,她從來沒有見過溫文爾雅的聖姑,露出過這樣的豪情逸興,一時間覺得無比地陌生。
任盈盈伸手拍拍藍鳳凰手臂,溫聲說道:“我們漢人也重情義,也需要各種幫手,鳳凰,你不需要站在漢人對麵,我們是一夥的。”
藍鳳凰歎了口氣,她願意和漢人在一起,喜歡和漢人在一起,像漢人一樣生活。
可山裡還有許多族人,心裡是很反感漢人,他們死也不願意出山,更不願意像漢人一樣生活。
任盈盈知道藍鳳凰的想法,歎道:“鳳凰,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把你的部屬帶出來就行,開枝散葉,認真經營,要不了多久,你們這一族,又能興旺起來。”
藍鳳凰認真想了想,對任盈盈道:“多謝聖姑,此地事了,我就帶人出海,還望聖姑幫忙斡旋。”
任盈盈笑道:“你我姐妹一場,如何需要這許多的客套。”
“南海極大,任挑一島,都夠你部數百年使用,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
兩人低聲說著話,遠處就傳來巨大的歡呼聲。
“令狐少俠來了……”
“衝哥來了……”
兩人抬頭看去,隻見令狐易衝在一乾師兄弟的擁簇下,眉宇間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持劍跨空而來。
任盈盈的眼睛彎了彎,視線再也沒有離開那挺拔的身影。
令狐易衝很享受這樣的待遇,遊目四顧,伸起手臂,向著為他喝彩的長安青壯揮舞,人群中又爆發出震天的喝彩聲。
這個太華教的天才弟子,和其他人不一樣。
長安的民眾青壯,都願意親近他。
大部分太華教的弟子,雖都教養極好,平易近人,說話熱情,做事麻利。
但長安的青壯們,還是不由自主地敬畏他們,敬畏他們的武力,敬畏他們的禮儀,敬畏他們那不知覺露出的睥睨天下的高貴神態。
整個長安都感激太華教的救助,也都老老實實跟著太華教乾,認真修煉太華教傳下的武功,實力得到了迅猛增長。
但越是如此,對太華教的敬畏就越深。
一個人知道越多,其不知範圍就越廣。
當他們修煉到能一躍十數丈,力能扛鼎的時候,就更加明白那些一躍百十丈,揮手劈出巨大劍刃的太華高手是如何的恐怖。
他們敬畏太華教,但不敢親近。
但這些天,許多長安青年發現,太華教裡居然有一個另類。
這人年紀不大,但似乎聲名不小,很得太華弟子的敬重。
最重要的是,這人每天流連在長安城各處酒樓食肆,抱個酒葫蘆,就能和你蹲在街邊胡吹一整天。
其他各派的弟子,聽到了這人的消息,不時會過來,看一眼,認個麵。
長安那些閒下來的青壯們就好奇了,稍稍一打聽,霍霍,不得了!
這人居然是太華教年輕一代首屈一指的大高手——令狐易衝。
他六年前,就擊敗了上一輩的高手丁勉、餘滄海,聲名遠播,又一人獨戰三百魔教教徒,殺得魔教長老轉身就逃,武功之高,簡直駭人聽聞。
聽說早已晉入了化氣期,這些年一直在山林裡斬殺妖獸,磨練劍法,現在實力如何,卻已無法揣測了。
可這樣一個天下間有數的大高手,居然就蹲在街頭,躺在牆腳,和他們這些憨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稀奇不稀奇!
當然稀奇,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聽了消息,都特意跑去街邊酒肆找,尋了話頭和令狐易衝說上兩句話,回頭就在朋友圈大吹特吹,我和太華教的大高手一起喝酒聊天如何如何。
長安青壯把心中那份隱藏的對太華教的親近之情,都傾注在了令狐易衝的身上,一口一口‘衝哥’叫的親熱。
沒幾天,令狐易衝就成了太華教在長安城聲名最響亮的弟子了。
“衝哥,把那武當小子乾趴……”
“衝哥,要不先來一口燒刀子助興……”
“衝哥,打贏了我送你一個鹵豬頭……”
楊易健等麵麵相視,沒想到令狐這小子,在長安居然有如此多的熟人,不過聽那口吻,沒幾個是安份的,都是嫌事不夠大的主。
令狐易衝卻覺得親切,不過各派高手都來觀戰,有些吹牛皮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令狐易衝目光轉到東邊,突然停在了某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愣愣看著,接著臉色慢慢變紅,心跳開始加速,‘砰砰砰砰’巨響。
楊易健眉頭一皺,沿著令狐易衝的目光看去,見是兩女子,轉頭問道:“哪是誰?”
申易揚顯然知道令狐的事,笑了笑,低聲道:“任我行的女兒,魔…那啥聖姑。”
“哦!”
楊易健想起聽過這樣的傳聞,想了想,說道:“令狐,人家老遠過來為你助威,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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