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在西域經營已舊,一路設置有許多的補給點,如今掌門出行,各地更是把最好的馬匹、補給送上。
嶽不群等十人也不太急著趕路,每日換馬,行進兩百裡就休息調息,保持最好的身體狀態。
施施然走了七天,才到達蘭州,之後眾人將一分為二。
嶽不群帶著李易笑和吳易東,往青海而去,對付白板煞星。
薛易樂則帶著六個師弟,經武威往嘉峪關而去,追殺青海一梟。
他們這一路,隻是明線,吸引眾人目光,另有三個小隊合共三十多人,已經先行趕赴西域,在各地眼線的幫助下,搜尋青海一梟的下落。
不過從今天晚上,他們也要消失在江湖人的視線中了。
薛易樂七人背好自己的旅行袋,和嶽不群告彆後,悄然沒入夜色。
離開了馬背,華山弟子真正的速度才能體現出來,一個晚上他們將趕到武威,三天後到達嘉峪關,嘉峪關外的數千裡荒原,就是他們的獵場。
第二天一早,嶽不群三人策馬出行。
吳易東看了一眼身後遠遠跟著、不知是哪派的眼線,不少人正竊竊私語,顯然對華山派突然少了七人有些驚疑,皺眉道:“掌門,不如警告一番,一路看著鬨心。”
嶽不群好整以暇打量著四周蒼茫的山嶺,不以為意道:“讓他們去,不過來打擾我們就好。”
李易笑是被嶽不群強令出來的,一開始還老大不願意,不過走了幾天,又沒心沒肺高興了起來,聞言看了看身後的數十人,接口說道:“這一路都見不到幾個人,讓他們跟著,熱鬨一點。”
吳易東瞪了李易笑一眼,這裡麵,絕對有嵩山派的眼線,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人家眼裡,還不知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在後麵準備著呢!
不過,吳易東看了眼優哉遊哉的掌門,心裡也不是有何擔憂,隻是覺得煩。
掌門功參造化,武功已經進入不可思議的境界,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威脅到掌門的安危。
就是他和李易笑兩人,武功也登堂入室,自信天下都可去得。
這一路堂堂皇皇西行,就是要堂堂皇皇殺死白板煞星,為曹師兄報仇,警告嵩山派的左某人。
三人一路遊山玩水,走了十來天,才來到青海邊,湖邊野草茂盛,牛羊成群,牧民甚多,帳篷點點。
此處離白板煞星居住的白羽山,隻有百十裡路程,嶽不群看天時已晚,隨便挑了個風景不錯的山穀住下,並沒有找牧民借宿。
這裡靠近白板煞星的老巢,誰知道哪家牧民子弟,是不是跟著青海一梟出去做無本生意,萬一遇到個楞的,被人挑撥幾句,拿個小鐵片摸進你住的地方亂捅,那是殺還是不殺?
不殺心氣不順,殺了又有損名聲!
乾脆不給自己找難受。
李易笑在山裡轉了一會,就抓了隻野兔回來,手腳麻利生火烤熟,送到嶽不群的跟前,笑道:“掌門,吃了千多裡沙子,不想這沙漠中間,還真有海!真是稀奇!”
青海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寬闊無垠,浪高風急,轟隆隆拍打在岸邊,濺起萬千浪花,確實有海邊的味道。
嶽不群也是第一次進入西域,見識大漠風光,心情也不如前段時間鬱悶,笑道:“讀千卷書,行萬裡路,自能見到不同風景。”
“去海邊抓條魚來,我們嘗嘗這沙漠裡的海鮮!”
“好勒!”
李易笑最喜歡做這些事,找了根雞蛋粗細的樹枝,削成長矛,高高興興到海邊紮魚去了。
吳易東看了看散布在山下的一種看熱鬨的江湖人,說道:“白板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在這,他會不會出來偷襲我們。”
單打獨鬥,華山弟子是誰也不怕,但白板本是西域綠林領袖,手下必定不止青海一梟一人,再加上與嵩山派勾結,萬一嵩山派喪心病狂,召集十幾個一流高手,突襲圍攻掌門,卻是有些頭痛了。
嶽不群知道吳易東的憂慮,笑道:“我們幾個,還怕什麼偷襲圍攻。”
“倒是易樂他們,確實需要小心!”
吳易東抬頭看向西北,神色有些肅然。
~~~~~~
青海千裡之外,玉門關與敦煌之間的一個小綠洲,薛易樂一臉風沙,眼中一片熊熊怒火。
“這些畜生!”
“全部都該死!”
張易強破口大罵,泄憤似的狠狠踢了腳下的泥沙一腳,濺起一片灰塵。
十幾個華山弟子蒙頭裹臉,眼睛滿是憤怒,低聲咒罵。
“易林,帶幾個師弟在周圍找找,看是否有活口。”
“易強,馬上查看水源,看是否乾淨,生火燒水。”
張易強應了一聲,又遲疑:“這些……不埋掉?”
薛易樂看著滿地的屍體,老幼青壯都有,遍布數裡,眼中現過一絲糾結,隨即堅定道:“青海一梟過去應該不久,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和精力。”
“追上去,殺死他們,再回頭收拾這裡。”
張易強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看著數百具屍體不理會,心裡有些戚戚,狠狠一跺腳,帶著兩個師弟去探查水源。
薛易樂臉上慢慢恢複平靜,眼裡的仇恨深深埋了起來,一一吩咐師弟們做好戒備,搜尋可用物質。
出關已經三天,原來探明的青海一梟的老巢,果然空無一人,兩個備用的窩點,也都沒有這幫馬賊的蹤影。
顯然,青海一梟也知道,這些普通的據點,不可能瞞過華山派(或者說昆侖派)的眼睛。
這夥馬賊四處遊蕩,把華山派弟子帶入了荒漠。
薛易樂知道,青海一梟就是在消耗自己等人的精氣神,當自己等人疲憊不堪,或者自己等人以為追上了他們的時候,真正的殺著才會降臨。
或許,更多的馬賊,正在某個地方養精蓄銳,等著自己等人上鉤。
而嵩山派的高手,必定就藏在這些人的裡麵。
嵩山派的人,必定知道華山派知道他們藏身馬賊之中,但他們就是當作華山派不知道。
馬賊和荒原沙漠,不過是嵩山派選定教訓華山派的平台。
華山派如果想要重新崛起,就要接受這些挑戰,這種既定利益者的打擊。
正教和黑道的較量,直接而暴虐,動輒數百上千人揮劍撲殺。
但正教各派之間的較量,卻含蓄和隱蔽許多。
正教各派之間較量,與正邪較量一樣,從來沒有停止,但形成了一定的規矩。
必須講道理,講道義。
無道之事,誰也不敢做。
並不是誰武功高了,就可以衝到彆人家裡打殺一氣,要求彆人向自己低頭,拱手讓出利益。
這是魔頭的做法!
是為無道!
大家都是現行規則的受益者,誰也不能壞了規矩,你壞了規矩,就會被所有正教勢力抵製,甚至群起圍攻。
這樣的事情,就是少林也不敢做!
但正教各派如何較量?
嵩山派殺劉正風是一種,找到你的錯失,猛地放大,攜著道義之劍,乾脆利落斬殺,誰也不敢幫你說一句公道話,因為公道在嵩山派。
華山之所以能救下劉正風,就是沒有讓劉正風承認自己與曲洋勾結,也就成了嵩山派一麵之詞,加之嵩山派的做法也忒糙了些,嗯,程序不正義,被華山也抓了痛腳,不得不退步。
另一種,就如此刻,大家蒙著臉,你不知道我是誰,我不知道你是誰,避開大眾的視線,來場硬橋硬馬的拚殺,死了的就是練武不慎,走火入魔。
贏了就萬事大吉,風光無限!
“師兄”
蕭易林大步走了回來,說道:“沒有活口,那些畜生往西去了,時間不超過三日。”
“西邊”
薛易樂望向西邊的荒漠,過去就是敦煌,再往西,就是茫茫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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