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在十年前,見多了這種華山劍法的打法,十年不見,感覺特彆親切,也不想如十年前氣宗對付劍宗一樣,隻以渾厚的內力去欺負劍宗弟子,遂加快劍速,與封不平展開對攻。
這一出劍,又是一番不同情形,雙劍交錯擊出,不再出現叮當聲響,隻是響起利劍切割空氣的尖嘯聲。
雙方身法越來越快,慢慢竟見不到兩人身影,隻見到一個灰白人形一個月白人形,在左右騰挪,上翻下躍,迅捷陡直的華山劍勢劍意,在這一刻表露的一覽無遺。
成不憂看著兩人比劍,慢慢竟陷入回憶,喃喃道:“華山劍法!華山劍法!”
回頭對叢不棄和幾個弟子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們華山劍宗的劍法?”
叢不棄眼中含著淚珠,點點頭,沒有出聲,李易進卻一怔,皺眉道:“這是華山劍法!”
成不憂聽了,回頭看著李易進,問道:“山上現在傳授弟子,還有這麼練劍的嗎?”
李易進奇怪看了一眼這個剛冒出來的師叔,反問道:“華山劍法不就是這麼練的嗎?”
成不憂一愣,慢慢看向場中劍氣縱橫的比劍,悲自心中起,淚水無聲流淌出來,大顆大顆往下掉。
是呀!
華山劍法不就是這麼練的嗎?
以前師傅師叔們爭的是啥呀?
封不平三人自**好,下了華山,傷心欲絕,一路痛哭,也沒留意另一個師弟,隻想離華山遠點,三人渡過黃河,來到中條山中居住。
劍宗之人內力不足,對上氣宗弟子,常縮手縮腳,不敢觸碰對方之劍,雙方比武,經常吃大虧,氣宗高手的劍法一經施展,劍宗之人常隻能縱躍躲避,但身體再快,總快不過手,常常落入下風。
三人痛定思痛,在山中苦練華山心法,十年如一日,不敢有一絲一毫偷懶懈怠,內力精深之下,劍法亦更加迅捷淩厲,自覺武功大進,應該超越了氣宗弟子。
不想這幫氣宗弟子,也把劍法練到如此地步,兩方看來,竟毫無差彆。
十年前師傅、師叔、師兄弟們的慘死,實在是冤枉無比,太不值得了。
場中封不平見久戰不下,身形一定,使出自己新創的狂風快劍,向嶽不群殺去。
封不平離開華山之時,武功不高,還沒來得及學習劍宗高深劍法清風劍法和遊龍劍法,武功進入一流以後,劍法的劣勢就顯現無疑。
封不平也是天資絕高之人,依據多年修煉心得,不斷回憶以前師門長輩劍法的精要,慢慢竟創出這一套一流劍法。
加之此時內功有成,雄厚的內力威能儘數融入到劍法中去,一經施展,現場一片狼藉,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般。
此刻,這套劍法雖還有疏漏,但快劍狂攻的基本架構已成,久戰之下,為不被嶽不群看輕,遂使將出來。
嶽不群早有準備,讚道:“好劍法!”
劍勢一變,使出華山道心劍,劍招中正平和,一招一式清清楚楚,身隨劍走,勁布周身,堂堂正正接下了封不平的狂風快劍。
封不平隻覺得這劍法劍式無比熟悉,劍意卻從未見過,以為是嶽不群所創,使完一遍狂風快劍後,依然沒能取得上風,遂停下身法,雙眼複雜看著嶽不群。
“嶽師弟,你這是什麼劍法?”
嶽不群微微一笑道:“這是華山道心劍。”
封不平問道:“是你所創?”心中卻委實無法相信。
嶽不群年紀輕輕,內力比自己還深厚,這是氣宗的看家本領,無可厚非。
但居然創出一門與華山基礎劍法一脈相承的高深劍法,這就不得了,當時怎麼沒看出那個呆板木訥裝模作樣的青年,居然還有這等智慧才情。
嶽不群笑道:“不敢比擬師兄這套快劍,隻是在華山劍法中修修補補,現在在童生班中傳授。”
“師兄這套快劍淩厲異常,隻是是否初創不久,中間還有些疏漏,一經完善,當可比擬朝陽一氣劍。”
封不平黃臉一紅,搖頭道:“師弟過譽了,師兄這劍法創出不久,哪敢與朝陽劍相比?”
“不過,師弟這華山道心劍,怎麼把華山劍意都給改了,都有點像武當劍法了,嗯!也不像,武當劍法更加軟綿,還是跟華山劍法更接近。”
“師兄眼光獨到,不群確是有意改動了這劍意,華山劍法劍意太險峻,小弟子從小學習,易養成陡直冒險之心態,師弟認為不太適宜,故改成中正平和之劍意。”嶽不群張口就來,臉龐一絲紅潤都不顯。
“這套劍法隻作個基礎劍法練習之用,紮好了基礎,喜歡快劍的,有了這基礎,年齡稍長,也可轉修快劍,並不會耽誤劍法修煉進度。”
封不平沉思片刻,歎道:“師弟天縱奇才,為兄不如也,華山有師弟掌舵,難怪幾年時間,就風生水起,此全是師弟之功。”
嶽不群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這是全華山人努力的結果,師兄回到華山,師弟我可就輕鬆多了,有了師兄助力,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試問江湖之中,誰還敢輕視華山!”
封不平聽了,心中更覺滿意,哈哈大笑起來,與嶽不群把臂同行,一起回到大堂。
當晚,幾人回憶少年時在山上練功情景,悼念故去的師長,暢想華山未來,說說笑笑,哭哭鬨鬨,輪番灌酒,一起醉倒在地。
第二天,封不平三人,帶上家眷,還有在山村裡收的幾個徒兒,又尋了兩艘小船,一起順江而下,進入黃河,換成華山弟子早準備好的大船,逆流而上。
不幾日,從風陵渡上岸,華山中人早已備好良馬、馬車,眾人騎上馬,家眷坐入馬車,一起向華山行去,一路上,衣食無憂,起居良備,令三人及所隨眾人,毫無旅途勞頓,輕輕鬆鬆回到了華山。
到得華山山門,華山舉派相迎,三人在山門前拜倒大哭。
離家十載,現在再次回到華山,悲喜交加,又見山上之人如此禮遇,三人忐忑之心頓時放下,被眾多依稀有些麵熟的弟子擁著進了華山。
黃不韜李不山等華山老弟子,眼見掌門不計前嫌,把原來劍宗的弟子接回華山,都百感交集,知道依掌門的手段,必定已經消弭了劍氣之爭的隱患。
隨著三個原華山嫡傳弟子的回歸,華山高端實力增長三成,最重要的是,沒有劍氣之爭的隱患,曾經上下一心的華山,又回來了。
隻要華山擰成一股繩,就再也沒有誰能阻擋華山的重新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