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華等人,轉出山區,越過盆地,跨過做夢也想象不到的大平原,渡過長江,進入了河道密布的江南水鄉,第八日,如期到達鬆江府華亭縣。
一路的艱辛,沒有擊倒年輕的華山弟子,雖個個疲憊不堪,蓬頭垢麵,但人人眼中精光熠熠,精神境界得到極大的鍛煉。
一路上,他們見識了秦嶺山脈的雄偉,驚歎華中平原一望無垠的廣袤,領略了大江東去的豪邁,體味了婉約的江南風情,極大的完善了他們的世界觀。
加上資訊堂妥善的飲食安排,及時進補,保證充足睡眠,使身體元氣不虧,故一個個都得到了極大的好處,在日後的武功修煉中,會逐漸顯現出來。
在華亭金山海邊農莊,修整到第三日,所有新弟子都恢複了巔峰狀態,個個精力旺盛,又不準比試打鬥,直憋得整日在院子內亂轉。
倒是十幾個老師兄們,直到第四日才算恢複元氣,直歎老囉,不能和後生相比。
這些老大的外門弟子,個個三十好幾,個彆的接近四十,比兩個林耀華年紀還大,急行兩千多裡,還能活蹦亂跳,也算是身強體壯,內力不凡了。
第六日清晨,資訊堂傳來消息,獨眼龍清早突襲了李老大,海盜火拚已經開打。
童易文召集眾人,宣布此行目的。
“李老大、獨眼龍橫行鬆江府外海,燒殺劫掠,商家苦其甚久,朝廷水師腐朽不堪,戰力羸弱,無力征剿,任其囂張橫行。”
“現掌門發下令旨,清剿這兩股海盜,恢複海麵清平。”
新弟子們一陣雀躍,終於可以出動了,再待下去,骨頭都生鏽了。
童易文笑笑,等眾人稍靜,又道:“就在前不久,獨眼龍突襲了舟山李老大,現正在廝殺,按預計,今日戰鬥將結束,不管誰獲得勝利,都將麵臨著我們的雷霆之擊。”
“今天午時全體入睡,酉時二刻起床,三刻吃飯,戌時上船,卯時上岸,沿途所見,任何敢攻擊我等的匪徒,格殺勿論,降者不殺。”
“趙易水師弟、林易河師弟帶領五名外門弟子突擊在前,孟易柱帶領五名外門弟子,十五名小師弟,作為第二批殺入,齊易山師兄帶五名外門弟子在接敵後突襲小竹山港口,阻止任何匪徒登船逃跑,如船上有人,想辦法先清理,保證船隻完整接收,我帶領二十名水手殿後接應。”
又打開地圖,向眾人一一說明何處上岸,何處有人接應,一路路徑如何,舟山海盜居住地形等,眾人細細看了,記在心中,不清楚的詢問清楚,保證無有遺落。
趙易水把新弟子召集一起,詳細安排分組情況,三人一組,誰負責主攻,誰負責防禦輔助,誰負責戒備,一一交代清楚,才放眾人去吃飯。
林耀華與孟小明張強分在一個廝殺組,孟小明搶了主攻位,林耀華隻得負責防禦,張強戒備,三人又合計一番,才吃飯入睡。
入夜,林耀華跟著眾人來到海邊,海腥味迎麵撲來,月牙兒不亮,星星眾多、
海麵不遠處依稀停著一艘大海船,水手們駕著兩艘小船,迎著漲潮的浪花,分幾批把華山眾人送入大船,又把小船吊在大船上,迎著星光,揚帆向東南駛去。
林耀華等人在黃河上經過了舟船訓練,沒有人出現暈船情況,靜靜坐在船上甲板上,看著水手不斷變換帆形,一路之字向前行。
孟小明挪了過來,夜幕下臉龐模糊,隻看到一雙大眼亮閃閃,問道:“耀華,你緊張嗎?要殺人了!”
林耀華一怔,緊張!好像沒有這感覺,搖搖頭,說道:“不緊張。”
張強在旁邊小聲道:“有什麼好緊張的,掌門說要殺誰,我們就殺誰,反正那些海盜都不是好人。”
孟小明道:“我也知道,這些海盜都是壞蛋,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有點緊張。”
“你殺過羊嗎?”林耀華問道。
“沒有呢,你殺過嗎?”
“我也沒有,可我看我大殺過好幾次,咩咩幾聲,伸幾下腿就死了,殺人應該也是這樣的吧?”林耀華說道。
孟小明沒有出聲,周圍也靜了下來,隻有風帆不時傳來噗噗的聲音和水手嘰咕嘰咕劃槳的聲音。
趙師兄走了過來,低聲問道:“誰想睡覺了?到船艙中去睡。”
林耀華和張強站起來,準備去睡會兒,孟小明沒有動,林耀華把他拉起,道:“睡一覺就好了,有什麼好緊張的。”孟小明嗯了一聲,跟著進去。
林耀華睡得並不踏實,迷糊間感覺聲音停了,睜開眼,天已蒙蒙亮,大船已停在一座島邊。
師兄們一個個把小師弟們拍醒,大家吃了點東西,喝了口水,又坐著小船上了岸。
在岸邊一個小沙灘中列好隊,趙易水師兄一個個檢查小師弟的裝備,配劍插在左腰,箭筒係在右肩,右小腿彆著匕首,腰間彆著袖箭,左手持上好弦的弓,右手空著。
趙易水見一個個佩戴整齊了,才低聲道:“昨天獨眼龍贏了,這是一幫窮凶極惡的海盜,彆心軟,見人就殺,保護好自己。”
新弟子們低聲應了,聲音中透著忐忑和興奮。
跟著潛伏在舟山的探子,沿著海邊翻過幾座山,半個時辰後,天已開始轉亮,海盜的老巢出現在眾人的眼底,百來間房子,其中一個大院子還亮著火把,有笑鬨聲不時傳來,海邊停著七艘大船,十幾艘小船。
趙易水一揮手,帶著五個外門弟子大步向山下走去,齊易山等人則提起身法,急速衝向港口,林耀華等跟在趙易水師兄後麵,穩步前進。
剛走了一半路程,離村落尚有百步,就聽到一聲尖叫:“什麼人?”
人字還沒有吐出來,一聲弦響,一隻羽箭就釘在那人的額頭,卻是一個早起解手的海盜。
尖銳的叫聲驚動了大院子的人,十幾個人從裡麵搶了出來,一眼看見向港口衝去的齊易山等人,紛紛大叫:“有敵人!敵襲!有敵人!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