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聽媽媽的話(1 / 1)

電視上,一遍又一遍的放著新聞發布會上的畫麵。

長滿了骨刺,形狀瘋狂的怪物。

膨脹起來的血肉巨人,一枚枚銅錢化作枷鎖。

更有劍客,拔地而起,手中長劍迸發出無數劍光。

人群在慌亂中尖叫。

場麵真實的超乎想象。

俄而。

一尊青銅神君,倒映而出。

頭戴冠冕,身披袞服,腳踩王座。

大手抓出,將怪物、巨人、劍客,像捏螞蟻般逐一捏死。

骨骼崩碎,血肉脫落。

電視畫麵,開始打碼。

無數觀眾,看著這一幕。

絕大部分人,都是喃喃自語,為電視上的畫麵而傾倒。

“這噩夢傳說的虛擬現實技術,也太強了吧!”

“完全看不出建模的痕跡!”

“感覺就像真的一般!”

確實!

畫麵實在太逼真了。

要不是官方親自出來公布,直言乃是遊戲表演。

這一段視頻,便足以成為仙神存在的證據。

縱然如此,民間依舊暗流湧動。

但好在,多年的教育之下,加上黑衣衛的監管。

到底還是沒有惹出什麼亂子來。

隻是讓噩夢傳說與虛擬現實的熱潮更上了一層樓。

連帶著,讓股市之中的那幾個和虛擬現實科技相關的公司股票漲上了天,連續觸發熔斷機製。

但在超凡世界。

人人心驚!

畢竟,他們可是識貨的。

而且,級彆越高,越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四位至少是中將的強者。

反掌便被鎮殺!

最重要的是,出手之人,不過是一個虛影罷了。

一個虛影,便輕易鎮殺四位中將,而且遊刃有餘。

其本身實力,自然是不可估量。

換而言之,那便是一尊在世的活菩薩!

於是,超凡世界,巨浪濤濤,漣漪不斷。

無數算計、無數盤算,無數想法,在不同人的腦子裡閃過。

最終,化作了一句幾乎相同的感慨:X公子,斷不可得罪!

得罪,便是死路一條!

…………………………

靈平安靠著椅背。

也在看著電視上重播的新聞發布會。

他手中的手機上,微書的熱搜,已經被相關新聞儘數霸榜。

他撫摸著自己的寵物。

微微閉著眼睛。

“主人……”

身側,匍匐著一個影子。

靈平安沒有看他。

隻是微微的歎著氣。

“小奧啊……”他悠悠說著:“你當我是傻子呢!”

“深夜之幕……”

“嗬嗬!”

“有這麼傻的刺客嗎?”

“就算有這麼傻的刺客,那指使他們的人……”

“總該不會傻到以為能瞞過我!”

他現在是不夠聰明。

也確實好像沒有什麼力量。

依舊和過去一樣,隻是一個宅男。

沒什麼心機,隻想著混吃等死,躺平等贏的宅男而已。

但……

他可不蠢啊!

特彆是,已經感受過‘聰明的自己’後。

他已經明白了。

他確是無所不能的。

隻要他足夠‘聰明’。

那麼,沒有什麼人,什麼力量,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

因為那時的他,已經不是人了。

而是一種無人可以理解和直視的東西。

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

當他聰明到一定地步。

他就是拉普拉斯妖。

知曉一切,掌握一切,也存在於一切的拉普拉斯妖。

他是時間的起點,也是空間的終點。

若他能繼續聰明下去。

那麼,他就是末日。

因為,當他聰明到那個地步時。

整個宇宙,都要分崩離析。

為什麼?

因為他‘看到’了宇宙。

他成為了觀測者。

一切不確定,從此崩塌成為確定。

宇宙自然而然,將要走向終點。

那確定的末日。

這是直覺告訴他的東西。

也是他可以掌握和左右的東西。

隻要變‘聰明’就可以毀滅一切。

當然,聰明到極限,連他自己也將不複存在。

重歸於最初。

就像一台電腦,程序太多了,係統已經負擔不起,就隻能格式化。

在過去,他是不能控製這些的。

因為他就沒有這個概念。

但他現在可以控製和左右了。

因為他有了這些概念了。

這事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他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肯定是失去了些東西,才擁有的現在。

但到底丟了什麼?

卻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故而,麵對一個這樣的他。

所謂的‘深夜之幕’——那兩個刺客的背後之人,隻要還有一點理智,就不敢對他出手的。

那‘深夜之幕’就不怕他聰明起來。

然後將之揪出來嗎?

肯定是怕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

以一個網文作者,特彆是寫過曆史小說的網文作者的思路。

他很簡單的用一個排除法。

便已經明白。

這是借刀殺人。

也是栽贓陷害。

能乾得出這種事情的,有那個動機的人不多。

而現在匍匐在他麵前的東西,就是最有可能的策劃者。

那匍匐著的影子,戰戰兢兢,瑟瑟發抖。

他不敢抬頭。

因為怕被罵醜。

主人,已經是人類。

至少,現在是人類。

而他的模樣,在人類的審美觀看來,太醜了。

他隻能是低聲說道:“主人……”

“奴才是一片好心啊!”

“就是怕您……”

靈平安笑起來:“怕我被人蒙蔽?怕我不知道前因後果?怕我做錯了什麼選擇?”

他嗬嗬的冷笑著。

聲音已是暗含著怒意:“你這是要教我做事?”

上位者該有的威勢,瞬間綻放。

懷中的小貓,嚇得瑟瑟發抖,毛發一根根立起來。

連呼吸都似乎凝固了。

“奴才不敢!”那影子匍匐著,若他能流汗,想必已經是汗流浹背。

“你不敢!”靈平安冷笑著。

“奴才該死!”那影子戰栗著,連形體都開始渙散。

他……

隻是一個奴才。

一條曾經的寄生蟲。

僥幸得到了主宰的寵愛,才被選為使者的寄生蟲而已。

論出生,在三柱神之中,遠遠比不上另外兩位。

無論是偉大的萬物之母,還是偉大的銀之鑰。

都是遠遠淩駕於他之上的存在。

所以……

在主人麵前,他知道,自己的生死興衰,隻是一念而已。

“以後……”靈平安慢慢的閉上眼睛:“不要做這樣的蠢事了!”

“是……”影子如蒙大赦的鬆了口氣。

“去做你的事情吧!”

“是……”他慢慢的淡去。

靈平安卻是搖搖頭:“我終究還是一個君子呀!”

君子最大的特征或者說毛病,便是心腸太軟。

就如這個事情吧。

倘若他的心智,不是這樣的。

換一個心態。

一個奴才,也敢越俎代庖?

直接可以亂棍打死!

就算不如此。

至少也要仔細的再三敲打一番,叫下麵的人,長些記性,不敢再犯。

但他終究是一個接受了現代教育,有著平等觀念的人類。

哪怕骨子裡其實不是人。

但思維和意識,卻依然是人。

於是,他認真的扶了扶自己的眼眶。

繼續強化了自己的認知。

即使明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但他還是想要做回過去的自己。

一個平平無奇,隻想混吃等死,躺平等贏的書店老板。

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

當然,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

他回想起自己‘聰明’的時候,所感知到的事情。

這個世界,因為他的緣故。

已經千瘡百孔。

原本天然的防護,現在四麵漏風。

他要是撒手不管,拍拍屁股走人。

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暴露在群狼的獠牙之下,淪為他人的嘴中食,盤中餐。

要被某些東西,吃個乾淨。

“想吃養育了我的世界?”

“也不怕牙被崩掉!”他冷笑著,撫摸著自己的貓。

想著這些,作為人類的他,有些疲憊,便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甜美的夢境。

夢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媽媽。

媽媽在秋千上蕩著。

懷中抱著年幼的他。

媽媽輕輕哼唱著兒歌。

“沙耶,沙耶……”

“我親愛的女兒……”

“沙耶……沙耶……”

“我可愛的女兒……”

“沙耶……沙耶……”

“我善良的女兒……”

歌聲中,靈平安睜開眼,看到了一個掙紮在黃沙中的少女,持著一杆步槍,堅定前行。

媽媽溫柔的聲音,在耳畔呢喃著。

“平安……”

“你看看,媽媽給你選的這個侍女怎麼樣?”

“可愛吧?!”

媽媽咯咯的笑著,無比溫柔,也無比端莊,更無比美麗。

“她會有可愛的觸手……”

“她還能有漂亮的粉紅色口器……”

“一定可以為你生下一個漂亮的孩子!”

靈平安看著媽媽,認真的問道:“真的嗎?”

媽媽認真的點頭:“真的!”

“不過,在那之前……”媽媽說:“你要學會控製自己的力量哦!”

“不要把這麼可愛漂亮的侍女玩壞了!”

“先在地球上練練手吧!”媽媽說道。

“平安啊……”媽媽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

每一根頭發,都垂下來。

像蛇一樣,不安分的扭動著。

媽媽撫摸著這些不安分的,猙獰的尖叫著的東西,安撫著它們。

“你要記住……”

“熵增,是不可逆的!”

“尤其是對於你來說……”

“所以,你要控製自己的熵增!”

“控製我的熵增嗎?”靈平安似懂非懂的問著。

“是啊……”媽媽說道:“熵增太多的話……你的蘇醒,就會不斷加快!”

“所以……”

“要多生孩子!”

“可愛漂亮的孩子!”

“讓他們來分擔你的熵!”

“這樣,你才能有時間,安全、健康的長大!”

“哦!”靈平安一直是個乖孩子。

聽媽媽話的乖孩子。

於是,他醒來了。

睜開眼睛,已經天亮了。

拿起手機,他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準。

冬日的暖陽,從窗台外落進來,落在他身上。

“要多生孩子哦……”夢中媽媽的叮囑,在耳畔回蕩。

他能記得,就隻剩下這一句了。

“多生孩子……”他站起來。

“看來,我媽媽也不簡單!”他說著。

……………………

張惠抬起自己僵硬的頭,看向窗外。

太陽高高升起。

而他麵前,已經堆磊起了厚厚的文件。

每一張紙上,都是人的名字。

這些是逮捕令。

昨日之事,顯然無比嚴重。

刺殺貴客,嚴重違反帝國法律。

更是對帝國的挑釁。

所以,新賬舊賬一起算。

黑衣衛連夜行動,全體出動。

整個帝都,人仰馬翻。

一夜之間,數百個被懷疑參與十字坡陰謀叛亂與刺殺案件的超凡家族,被統統逮捕。

聯邦帝國卿大夫議會、大理寺及衛戍部隊之中,都有著重要人物被捕。

甚至還有一位內閣大臣被捕。

此案牽連之廣,乾係之大,堪稱聯邦帝國百年以來之最。

甚至能排的上開國以來的大案排行。

這麼大規模的清洗,在曆史上恐怕隻有太祖時的晉王謀逆案可以相比了。

但這是值得的。

大變在即。

要將屋子打掃乾淨。

聯邦帝國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和威脅,必須進行清理!

隻是……

“我們……該怎麼去和祂解釋?”張惠頭疼的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

昨日之事,其實就是聯邦帝國在借那位之手,來完成清洗。

那鄭客行、賀萬的圖謀,黑衣衛豈能不知?

早在事前,黑衣衛早就從多方得到了密報。

甚至還有著南宮望自首告密。

此外,那柳家的異動,其實也早有察覺。

酒吞童子潛入帝都,更是得到了扶桑方麵的通報。

但,黑衣衛選擇了隱瞞。

故意坐視著這些家夥,進入會場,故意給他們留出了出手的空間。

本意是想讓這些家夥,拿命去試探那位身邊的奴仆們的底細。

哪知……

這中間出了岔子。

不知怎的。

那位身邊的奴仆們,和黑衣衛一樣,選擇了坐視。

以至於,那位青銅神君不得不出手。

當時看監控,張惠還沒有反應過來。

事後他才在智庫的提醒下,發現了不對勁。

那位身邊的奴仆們,可皆是非人。

而那出手的青銅神君,則是有著人形外貌,而且看穿著打扮,疑似著某位上古帝君。

這就說明,是另一個係統的人出手。

所以……

在智庫的推演中,這恐怕是犯了那位的忌諱了。

肯定是要追究責任的。

板子打下來,或許黑衣衛未必會得到什麼斥責或者冷落。

祂十之八九,隻會拿著自己的奴仆撒氣。

但這卻是最糟糕的事情。

因為……

祂若責罰了祂的奴仆。

祂的奴仆萬一回過頭來,把氣撒在黑衣衛身上。

這可如何是好?

這就是所謂的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得儘快拿個法子出來……”

“求得祂的原諒!”

“起碼也是諒解!”

若不如此,沒有祂的庇護。

那些個奴仆們,隻消在那噩夢空間裡玩點手腳,針對針對黑衣衛,黑衣衛就要大禍臨頭。

想到這裡,張惠就撥通了都督的電話。

這個事情,是他考慮不周。

必須向都督謝罪,然後請黑衣衛的智庫一起想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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