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十字坡曆險記(7)(1 / 1)

靈平安搖了搖頭,將自己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

說來也怪。

這些念頭果然被他甩飛。

整個人也恢複了清明。

這讓他頗為自傲。

“我果然是君子呀!”他想著。

君子克己。

隻有能控製自己欲望的人,才是君子。

而他的自控能力,無疑很強。

以至於剛剛的那些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念頭,轉瞬就在他心中乾乾淨淨,隻留下了些粗淺的印象。

可能明日此時,連方才想過些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是他的天賦異稟。

屬於宅男的神通!

我心寬如海,萬事不掛於心。

自然就沒有煩惱,於是每天都是笑嘻嘻。

與道家清靜無為,到是頗為相合。

所以,他看著地上的黑袍男子,道:“帶我去見你那老祖吧!”

‘老祖’,在靈平安看來,應該是一個代號。

一個犯罪集團首腦的代號。

聯邦帝國的犯罪分子們,總是取一些奇奇怪怪的代號。

靈平安早已經見怪不怪。

那人猶豫了片刻後,終於是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他低著頭,有氣無力的答道:“是……”

……………………………………

鹿鳴山莊的上空,劍光撕破了黑暗。

無數人從床榻上或者房間中睜開眼睛,感知著頭頂。

淩厲的劍氣,在高空中縱橫。

“閻羅劍……”無數人低聲念著這個名字:“他出手了?”

黑衣衛中將閻羅劍張惠。

曾是黑衣衛中凶名赫赫的人物。

死在他劍下的妖邪與罪犯,不知凡幾。

可惜,羽衣狐之亂,他正麵遭遇了那扶桑的遠古大妖。

為妖力重創,命不久矣。

哪怕是黑衣衛窮儘天下珍寶,搜羅舉世名醫,也不過為他續命而已。

傳說,他最多隻能再揮三劍。

三劍後,閻羅劍隕!

而此刻,頭頂的高空,綻放的何止三劍?

而且,那揮劍者,沒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一些靈覺強大之人,甚至感知到了,那縱橫的劍氣,不僅僅攻向敵人。

還封鎖著整個鹿鳴山莊的高空。

“果然……”

一些人想著:“黑衣衛從江城市的X公子那裡得到了巨大好處的傳說是真的!”

“閻羅劍不僅傷勢儘複,而且更上一層樓!”

於是,他們的心火熱起來。

連閻羅劍張惠,受了那樣的傷,都能痊愈,還能更進一步。

那位X公子……

遇到了一定好好舔!

黑衣衛舔得,他們自也舔得。

而且,肯定會舔的更用心!

畢竟,很多招數,黑衣衛礙於官方用不得。

他們卻是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用上。

無非,比下限嘛!

但更多的人,則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頭頂的交鋒。

將軍以上的強者之間的鬥法。

是最好的術法教育課。

特彆是對那些未來有機會,突破將軍的人來說。

這可能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可以在近距離內,相對安全的觀摩一場將軍之間的生死鬥!

所以,人人用心,不敢怠慢。

但實則,此時,空中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

當劍光縱橫之時,萬裡而來的彭暢,實際上已經落敗了。

不止是因為,張惠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更因為……

在張惠揮劍的刹那。

一柄微型的青龍偃月刀,便已從月光中落下,牢牢鎖定了他的神魂!

關聖帝君!

聯邦帝國的護國神明,已然出手!

祂雖未蘇醒。

但帝都乃是祂的道場。

自然,毋需典禮,便調動部分神力。

鎖定彭暢,自是舉手之勞。

被一位神明鎖定?

而且還是護國的護法神鎖定!

彭暢當時便知,自己要遭。

於是,立刻便疾馳退走。

不料,撞上了一道道劍光。

淩厲的劍光,當時便將彭暢身體上的綁帶,撕裂成一片片碎末。

數不清寄生在他身體之中的蠱蟲,被劍光絞殺!

而那些蠱蟲,實則是彭暢的血肉與筋骨!

他當即慘嚎起來。

“閻羅劍!”他不得不回身迎敵,揮手灑出無數小小的玻璃瓶,這些玻璃瓶中,養著的是一條條奇形怪狀的蠱蟲。

乃是他千辛萬苦才培養出來,每一條都是用著數以百計的人命和數以十萬計的毒蟲培養出來的。

本是打算,要舉行巫蠱教的‘萬蟲噬身’儀式,借助十年難得一遇的陰氣勃發之時,融入自身,煉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的寶貝。

但現在,為了遲滯張惠的劍光,汙穢那柄正在疾刺而來的法劍。

彭暢不得不全數擲出,並引爆那些蠱蟲身體內的術法。

砰砰砰!

一隻隻裝著蠱蟲的玻璃瓶炸開。

裝在裡麵的蠱蟲,迎風暴漲。

瞬間化作一條條猙獰的巨大毒蟲。

嗷嗚!

毒蟲們嚎叫著。

一隻隻爆開!

墨綠色的毒水,噴向四麵八方,張惠不得不提劍躲閃。

畢竟,彭暢已是必死!

沒必要因此,讓自己的法劍被汙穢。

這柄劍,可是人民的財產,國家的財富!

光是為了煉製它,便請了四位鑄劍名師,花了足足五年的時間。

而此劍所用的材料,更是從一個個州郡,千辛萬苦收集而來的。

隻有偉大的國家和強大的人民,才能不靠仙神,以凡人之手,鑄造出這柄中將級的法劍!

直麵核彈而不損,在任何環境下,都能讓靈能毫無遲滯的從中爆發的法劍。

其造價,堪比三個航母戰鬥群!

所以,張惠舍不得是真的。

當年,羽衣狐之亂,他受的重傷,便有大半是為了保護這柄法劍。

不然,他那時完全可以自爆法劍。

從而為自己爭取時間!

但他沒有。

孤兒的他,始終記得,自己是人民的稅金養大的,是國家讓他有了今天!

他體內流的不是血。

是民脂民膏!

故此,這柄法劍,對張惠來說,可能比他的命還要重要一點。

彭暢抓住張惠刹那的遲滯,一邊拉開距離,一邊以靈能傳訊:“閻羅劍!你不管十字坡,連皇宮也不顧嗎?”

此刻,皇宮方向,血光湧起。

但張惠隻是看了一眼。

便不再關心,提著劍,繼續追上來。

皇宮那邊的血光?

蝠魔錢千秋嗎?

他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皇宮?

或許過去的帝國天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但現在……

冀州鼎與雍州鼎,雙鼎合一,一旦激活,天子便相當於在世的仙神一般。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九鼎不能使用。

那是戰略武器。

不過……

有著九鼎的保護,天子和長公主,當可安然無恙。

所以……

在張惠提著劍,追上去的刹那。

一聲琴音,撥動起風雲!

六指琴魔宋時恢!

這位輪值江城的中將,從皇宮中浮現。

琴音淼淼,高山流水,殺機四溢。

“苦也!”彭暢聽到琴音,頓時大喊不妙。

這是陷阱!

當下,他立刻不管不顧的丟出自己身上的全部玻璃瓶。

然後,燃燒自身氣血,瘋狂的向遠方逃竄。

“丁瞎子,你還不發動?”在心中,他焦急無比的痛罵著,用著一張聯絡符籙,傳音那位厭勝學派的總執事。

現在,也隻能指望那個瘋子!

指望他能發動十字坡,一舉點燃這枚帝都北郊的炸彈。

這也是他們的計劃。

三重攻擊。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皇宮、鹿鳴山莊、十字坡。

總有一處,會成為破綻。

一旦黑衣衛,顧此失彼,那他們就可以取得勝利,狠狠的在全世界麵前,打黑衣衛的臉!

叫世界上的其他人都知道——聯邦帝國並非不可戰勝,黑衣衛也不是無敵!

如今,兩麵受阻。

隻能指望十字坡那邊一切順利。

……………………………………

“丁瞎子,你還不發動?”

感受著符籙中的波紋。

黑色的罩袍,在黑暗的月色下,慢慢升騰起來。

他凝視著眼前的景物。

一個塌陷進地心的破洞。

破洞周圍,無數荒草之下,數不清的鋼筋,已經被侵蝕成了鐵鏽。

這裡就是十字坡的核心。

一百多年前的,十字坡蒸汽機廠的廠房主鍋爐。

也是如今,這片冥土的核心。

碧落黃泉大陣的鎮眼所在。

“開始吧!”黑色罩袍下,陰冷的聲音,如寒風般刺骨。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自從當年被迫屍解逃生,他就在等待著今天。

等待著重回十字坡,拿回屬於厭勝學派的一切的機會!

好在……

這機會終於被他等到了!

黑衣衛,太大意了!

在這樣的時刻,那老鬼的虛弱期。

那位都督,竟還敢離開帝都!

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更何況,這帝都之中,還有著人與他暗通消息,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號稱‘全方位無死角’的靈能警戒係統,在刹那間失靈。

軌道上的三台在軌靈能預警雷達,本該正常工作。

但,哈布斯堡忽然進行的核試驗,在大洋的某個島嶼引爆了一枚當量為五百萬噸的氫彈。

氫彈釋放出巨大的熱核輻射與電磁衝擊波。

那三台價值數百億的靈能預警雷達出現了盲區。

這就是科學的弱點。

也是凡人的無奈。

哪怕凡人的科學技術,甚至發展出了可以威脅到強大的超凡者,乃至於仙神生命的武器。

但,那些機器和機械,終究太過敏感,也太容易被乾擾。

所以……

萬般靠不住,隻能靠自己!

隻有自己掌握的力量,才真正可靠!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桀桀的笑起來。

“老鬼!”他凝視著那巨大的破洞深處。

他能感受到,有一個肢體殘破的人影,橫臥在那破洞地底深處,在冥土和現世的入口。

他的血肉與神魂,都和這片土地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甚至與這片土地下的‘碧落黃泉’大陣,彼此融合。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

他就是十字坡,就是碧落黃泉!

“任你英雄如何……”

“最終,還不是得為我做嫁衣!”

“你現在,在虛弱期內,中了我為你特彆準備的‘永恒安眠’……”

“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才從古埃及的一座金字塔內找到的秘方……”

“以曾溺死過冥神歐裡西斯的棺槨木為主料,加入九位法老王的木乃伊餘燼,用從阿努比斯金字塔內深處盛開的曼陀羅汁液混合,曆經了整整三年才煉出來的,準備針對你這樣的半鬼神的‘好東西’!”

“哪怕是死神阿努比斯,都曾以此藥助眠!”

連阿努比斯服下它,都會陷入沉睡。

何況是這區區的半鬼神?

服下永恒安眠,他不睡個百八十年,是醒不來。

等他醒來……

早已無力回天!

說到這裡,黑色罩袍就忍不住得意無比的狂笑起來。

遠方的帝都。

靈能在激蕩。

隱隱約約,一道劍光追亡逐北,一陣琴音在皇宮上方奏響。

“很好!”黑色罩袍感受著。

彭暢和錢千秋,若是能為他拖延到足夠時間。

那他們哪怕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更何況,那兩個老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保命的手段。

他緩緩落到地麵。

地麵上,幾個穿著黑色罩袍的門徒,已經將一個準備的人,抬到了他麵前。

這人渾身赤裸,緊閉著眼睛,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知覺。

這是他物色了很久的一具肉身。

與他的相性很合,所以,被他誘到昆侖州,然後煉成了自己的傀儡。

有一個肉身是很關鍵的。

因為他當年屍解,隻成功了一半。

活是活下來了,但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若無肉身的保護,隻要接近冥土,就立刻會被冥土的本能鎮壓!

所以,他緩緩飄落到那人身上。

黑色的罩袍一點點融入這人的血肉。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

雙目一片虛無。

“即使是換了肉身……”他站起身來歎息著:“我還是個瞎子……”

他的眼睛,便是在這裡,被人一拳打爆。

可怕的神通,徹底的從靈能層麵上抹去了他的視覺。

從此他隻能依靠聲音來感應。

但不要緊!

今夜之後,他就又能看得見了!

隻要掌握這片冥土,百萬厲鬼,都將成為他的耳目!

而整個世界,都將在他腳下顫抖!

厭勝學派,將成為所有人類的主人!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癲狂的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沙啞,無比得意,也無比驕傲。

但……

“賀奇……”他忽地皺起眉頭,伸手摸了摸伸手的罩袍,一根金線已經斷裂開來。

這是他種在自己的一個門徒神魂中的心咒。

心咒斷開,意味著咒法被解除了。

“誰?”他馬上警覺起來:“是誰!”

摸著這根金線,他立刻追索著心咒斷開散逸出來的能量。

於是,他轉頭看向南邊。

一條雙車道,在夜色下延伸向前。

深重的夜色,無比濃鬱。

以至於他的靈覺,根本無法窺探到更遠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他立刻大駭。

須知,哪怕是在南極的永夜下,靈氣匱乏的南極大陸深處,他的靈覺,也依然可以輕鬆的籠罩方圓十餘裡。

但現在……

他連一百米外的景物,都無法準確感知了。

這意味著什麼?

他再清楚不過了。

有強者!

而且是有著領域、道場的強者來了。

已知世界,除了那幾個隻能在自己的地盤中等待靈氣浪潮再次高漲的仙神/天使外。

能有這樣能力的,恐怕隻有那位都督了。

可李守義不是在昆侖山嗎?

他還能瞬息萬裡不成?

正疑慮著、猶豫著。

蹬蹬蹬……

腳步聲,從地麵不斷傳來。

靜謐的夜色中,濃霧悄然生起。

大地在顫抖。

蹬蹬蹬……

濃霧中,仿佛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在緩緩走來。

風在耳畔回蕩,送來了無比詭異的可怕低語。

隱隱約約,所有厭勝學派的人,都聽到了一個無比怪誕的聲音。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一個完全不在調子上的,叫人耳膜發疼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唱著。

而在同時,還有一個充滿著淒哀,混雜著千萬人的哀嚎聲的低吟。

“篙裡誰家地?”

夜色中的濃霧,無數猩紅的眼球亮起來。

濃霧仿佛有著恐怖的怪物在嘶嚎著哀鳴。

“斂聚魂魄無賢愚!”

地下的冥土,仿佛活了過來一樣。

撲通!撲通!

心跳聲在響起。

“鬼伯一何相催促?”

大地的裂縫中,一條條青色的幽冥靈氣,噴湧而出。

這些靈氣,彎曲著巨大的觸角,宛如一條條衝天而起的觸手。

觸手上,是一張張可怖的麵容。

“人命不得少踟躕!”

尖銳的嘶鳴,從那一張張可怖的麵容中喊出來。

叫人耳膜發疼,鼻腔流血。

而遠方的濃霧中,那巨大的身影,緩緩走來。

數十米高的巨大怪物。

額間猩紅的巨瞳,綻放出紅色的血光,將迷霧都照亮。

頭頂的獨角,九曲十八彎,在濃霧中影影綽綽。

巨大的虎頭,充滿威嚴。

那壯實的身軀,好似一頭從遠古歸來的巨獸。

三條尾巴,高高翹起來。

那血盆大口,從濃霧中垂下。

無數口水,一滴滴的滴落在霧氣中。

侵蝕的濃霧內的大地,滋滋冒煙。

而在那怪物身旁,幾點鬼火,緊緊跟隨。

“鬼……鬼……鬼伯……”

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雙腿忍不住的發抖。

鬼伯、土伯……

這是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第一任地府之主,幽都之主的名號。

但是,厭勝學派的人,則了解了更多的秘密。

因為這片冥土,實際上就是他們當年,借助著一件泰山府君的神器殘骸,引動黃泉的力量,將之帶到現世來的。

而根據他們的研究,泰山府君,就是鬼伯。

現在……

正主上門了!

小偷卻被抓了個現行!

所有人,包括那位總執事,頓時瑟瑟發抖。

若是泰山府君,他們或許還能爭取死的舒服一點。

因為府君是講道理的。

可……

鬼伯?

那可是動輒將數以萬計的厲鬼當零嘴吃的遠古神明!

“不對!”

名為丁瞎子的厭勝學派總執事冷靜下來。

“無論是泰山府君,還是鬼伯,都應該已經隕落了才對!”

這是他們當年研究了無數年的結果。

他們挖開了泰山下的無數墓葬,在蜀郡的鬼城中尋找著蛛絲馬跡。

終於,他們找到了一座曾奉祀泰山府君的廟祝之墓,從墓塚中找到了那位廟祝的墓誌銘和碑刻。

而且,確認了這位廟祝的祖先,從漢代就開始奉祀泰山府君,多次主持府君的祭祀大典。

從其墓碑中,他們得知了一樁秘辛。

泰山府君就是土伯!

從土伯轉化而來的神明!

另外,在三國時,這廟祝的祖先,曾夢到府君托夢,告訴他:吾大限將至,欲自蹈混沌,與混沌合,以求來日……吾之神位,當授賢良……自今後,每五百年,選一賢德,承吾權柄,若吾有歸來之日,自當重佑汝家……切記切記!

於是果然,從三國至唐,每五百年,泰山府君寶座上的神明,便會換一個人。

也正是因此,厭勝學派,才有了那大膽的計劃。

既然,冥土無主。

且那墓誌銘中又有確切記載,府君之位,每五百年,選一賢良執掌。

那麼……

是不是就意味著,凡人可以成為執掌幽冥的至尊?

那怎麼才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選上呢?

答案是……

隻要保證,當府君之位,自擇其主時,祂隻能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厭勝學派!

厭勝學派,因之變得無比瘋狂。

“誰在裝神弄鬼?”丁瞎子看著那濃霧中走來的影子,他終於忍不住大喝起來。

…………………………

彭暢瘋狂逃竄。

身後的張惠,緊追不舍。

一道道劍光,從他軀體劃過,割的他痛苦萬分。

“這樣下去不行……”彭暢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不過幾分鐘,就像被淩遲了一樣。

身上的蠱蟲死了大半。

再這樣下去……

哪怕有備胎,恐怕也會死的!

沒辦法!

他隻能是一咬牙,燃燒了自己身體中僅剩不多的氣血。

化作一道血光,向著帝都城區衝去。

隻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因為,他是巫蠱教的老祖。

全身都是蠱蟲。

一旦他死在城區,數十萬甚至數百萬人都可能被他死後的靈能爆炸而汙染。

如此……

那閻羅劍肯定不敢和他在城區交戰。

這樣,他才有機會脫身!

張惠看著彭暢,忽然不要命的燃燒最後的氣血,化作一道血光,直衝城區。

他立刻緊張起來。

再一定睛。

“外交部!”

“糟糕!”

血光的衝刺方向,好死不死,正是外交部的辦公大樓範圍。

而那錦鯉,就在那裡。

她在加班!

“怎麼辦?”張惠心急不已:“難道隻能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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