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十字坡曆險記(1)(1 / 1)

靈平安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晚上十點半。

月黑風高,路邊的路燈,似乎因為年久失修,滋滋的閃動。

燈光忽明忽暗。

街道的巷子深處,隱隱約約,有著野貓的嗚咽。

遠方的林地之中,似乎還有貓頭鷹在低低的咆哮。

道路兩旁的店鋪,大都已經關門。

隻有幾個門縫裡,還能看到微微的光亮。

前邊路口,一塊已經生鏽的路牌,掛在一個電線杆上。

上麵寫著‘北方路’,還有著方向指示。

靈平安撓撓頭,看了看道路兩旁稀稀疏疏的建築。

“原來這裡是賣冥器的地方啊……”

路邊的店鋪,基本都是些壽衣店、紙錢鋪。

在路口,還能看到一堆堆紙錢燒過的痕跡。

很多地方,還插著信香。

仔細想想,他也明白了。

“大抵,這邊一直就是帝都人買賣喪葬用品的地方……”

“也是因此,所以才有了十字坡的傳說吧!”

他能理解。

曆史上,舉凡都城,都會有一個冥府的傳說。

大人物們生居高屋,死葬名山。

最著名的就是洛陽的北邙山了。

據說裡邊埋了上百個皇帝,數不清的名人騷客。

所以,帝都也有一個北邙山,是很正常。

就是……

“這網上怎麼沒有這邊的公開信息?”靈平安感覺有些不解:“這不是助長封建迷信嘛?!”

不過,靈平安轉念一想,又聳了聳肩:“說不定就是故意的!”

這很容易理解。

任何城市,都希望能吸引遊客,然後快樂的恰遊客的爛錢。

帝都當然也不例外。

雖然說,作為八朝古都,帝都不缺旅遊景點。

但誰會嫌錢少?

而聯邦帝國的官員體係,又非常看重政績。

無論是共和派當政,還是大同派當政。

他們選官員,都是優先從政績好的官員裡選。

畢竟,沒有人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敗了對手,結果選了一頭豬,把事情搞砸,最後自己背鍋。

基本上,在選戰裡,一個識人不明的帽子,一旦被扣上,就很難翻身了。

至少,在當地是沒辦法翻身的。

故此,無論是大同派,還是共和派。

都有著專門的團隊,專門研究各個級彆的官員檔案。

力求自己獲勝後,可以選出一個得力的官員,從而穩固自己的優勢。

故此,聯邦帝國的官員,都非常在乎自己的政績和風評。

用些手段,也就不足為奇了。

發展經濟嘛,不寒磣!

想著這些,靈平安就慢悠悠的走到了一條老舊的石拱橋前。

石拱橋前,拉著警戒線和阻攔木。

借著微弱的月光,靈平安看到了阻攔木上掛著的一塊塊紅色的警示牌:前方危橋,禁止通行!

他撓撓頭,停止了前進。

雖然,在他眼中看來,這座石拱橋應該是挺牢固的。

但他不會有什麼僥幸心理,更不會在明知道有警示的前提下,還去以身試法。

這既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彆人不負責任。

萬一出了事,還得叫人來救。

說不定,還可能會讓年輕的警察和消防員,冒著危險。

靈平安素來覺得,自己的命是命,彆人的命也是命。

畢竟,大家都是人,都有父母親人兄弟姐妹。

憑什麼讓彆人替自己的冒失和衝動買單?

反正靈平安不會。

所以,他在阻攔木前,直接繞開。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想辦法再找地方。

實在不行,就不過去了。

凶宅鬼屋再好玩,他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和彆人的生命去冒險。

這不是膽小。

而是負責。

……………………………………

張惠看著監控。

十多架小型的軍用旋翼無人機,在高空盤旋。

這些聯邦帝國最先進的偵查無人機,攜帶著最新款的攝像頭,分辨率極高,據說連地上的螞蟻活動也能看清。

而在一個個路口,高清監控攝像頭,都已經轉向。

於是,大屏上,投下無數個不同角度的實時畫麵。

“祂怎麼到這裡了?”張惠想著。

十字坡,算是聯邦帝國的絕密了。

民間傳說和坊間傳言,大都是黑衣衛自己放出去的煙霧彈。

目的就是阻止好奇寶寶們,接近那一地區。

目前來看,效果還是很好的。

絕大多數市民,都會避開十字坡。

偶有幾個作死的,也會在邊緣地區,被嚇個半死,然後被黑衣衛給救出來。

然後這些人進一步放大了十字坡的傳說。

到得如今,除了少數真的不怕死的和那些喜歡博眼球的家夥,已經沒有正常人會無故接近十字坡。

隻是……

這位怎麼過來了?

張惠的眉頭皺起來。

而在監控中,那位抱著祂的貓,在北方路的邊緣地區徘徊。

祂沒有選擇走捷徑,從石拱橋那邊過去。

這是為什麼?

全知全能的祂,為何如此選擇?

張惠不知道。

“這其中,肯定有著深意!”張惠想著:“或許,這還能揭示出祂的一些行為邏輯!”

於是,張惠集中所有注意力,仔細審視著監控畫麵,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同時,他還按下一個按鈕。

與正在昆侖山區,巡視的李守義聯線。

而李守義,也一直在線,等著張惠的聯係。

在靈平安走出鹿鳴山莊的那一刻,黑衣衛的都督,就一直在線時刻關注著事態。

所以,李守義的聲音,很快就通過一個特製的麥克風,傳到了張惠耳中。

“張將軍……祂怎麼了?”

張惠一邊盯著屏幕,一邊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李守義聽著,沉默片刻後,道:“既然祂肯讓我們看……”

“那就看著吧!”

張惠這才猛然醒覺。

是的!

祂想讓你看,你才能看到。

祂若不想,無論多麼先進的儀器,都不可能看到祂的影子。

所以……

張惠立刻排除了自己目前心中猜想的好幾個疑問。

最終,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祂想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我們一點什麼?”

這是唯一的真相。

也是唯一的可能!

錯非如此,這些無人機和攝像頭,又豈能拍到祂?

於是,張惠想起了十字坡的來曆,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都督,您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的問著。

但李守義,卻已經悄然斷開了連接。

……………………

楚文開著自己的車,停到北方路儘頭的巷子裡。

他看了看時間。

晚上十點四十了!

巷子裡的路燈,一閃一滅。

滋滋……滋滋……

有電流聲在響動。

遠方,野貓在低低的嚎叫,叫聲淒厲。

隱隱約約,林中似乎有著貓頭鷹在嗚咽。

好似冤死的厲鬼的低吟,宛如地獄中的哀嚎。

他打開車門,從懷裡抽出一根煙,點上後狠狠吸了一口。

“娘的!”他搖著頭:“但願那家夥沒有來!”

“不然就麻煩了!”

作為超凡者,他能感受到,陰冷的靈氣,正在緩緩的向著距此數公裡外的十字坡聚集。

等到午夜十二點,即使是站在這北方路的巷子裡,也可能遭遇某些不詳的邪祟。

在帝都的超凡圈子裡,流傳著一個傳說。

傳說,曾有一位中校,在午夜時分,進入十字坡。

第二天,他的屍體被人發現在七裡鋪一間地下暗室中。

體表沒有任何傷痕。

他麵帶著微笑,但那死不瞑目的眼中,卻又充滿了驚恐。

無比詭異,無比恐怖。

每一個見過那人死狀的人,都在接下來的一年,相繼遭遇不測。

故此,哪怕是超凡者,也不敢靠近十字坡。

太邪門了!

好在,有黑衣衛在,在黑衣衛的強權下,即使是十字坡的邪祟與鬼物,也不得不低頭。

所以,隻要不在午夜十二點後,進入十字坡的範圍。

那些東西就不會傷害人。

最多,不過是碰到些不小心晃悠出來的小鬼。

叼著煙,走出巷子。

鋥亮的皮靴,踩著青石路的地麵。

嘎吱。

巷口的一個壽衣店,忽然打開門來。

一個慈眉善目,拄著拐杖的老人,微笑著看著他。

楚文連忙低頭拱手:“老人家好!”

“小夥子……”老人嗬嗬笑著:“這麼晚了,你早些回去吧……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

楚文歎了口氣,拱手作揖:“老人家,我也是沒辦法啊!”

“有個朋友來了這裡,我擔心他出意外……”

那老人歎了口氣:“小夥子,你聽我一句勸,顧著你自己吧!”

楚文聽著老人的話,也是無奈的歎息:“我何嘗不知呢?”

“但沒辦法啊!”

那老人卻並未再回答他的話。

楚文抬起頭。

眼前,並無一個老人,也沒有壽衣店。

隻有一片片隨風飄散的紙錢和幾張白色的訃告。

他抓住一張飄到自己麵前的訃告,低頭一看,一張老人的遺照出現在上麵。

黑白照片上的老人,穿的很得體,笑的很燦爛。

訃告下有著文字“不孝男女***等侍奉無狀,禍延家嚴***老大人,老大人生於共和紀元2760年七月**日,卒於共和紀元2841年冬九月**日,享壽七十有九,奉遺命……”

楚文頓感頭皮發麻,無邊的恐怖,從心底升起。

“我剛剛是……遇到鬼了?”

連鬼都勸他回去。

所以……

“我回去算了?”他猶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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