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哈默教授氣勢震懾,心裡有點發怵,一直不敢吭聲的默爾森,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
他猛地跳了起來,指著大伊凡大聲嚷嚷:“不,他說謊!”
“如果我說謊,就讓偉大的穆,直接殺死我的領主和他的全部族人!”大伊凡立刻用更大的聲音,比默爾森的調門高了三個音的聲音大聲叫嚷起來。
“我說的,就是事實!”大伊凡瞪大眼睛,兩顆幾乎有小茶杯的杯口大小的眼珠,幾乎從眼眶裡跳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默爾森。
“你們被逮捕的時候,你們身上有凶器!”默爾森冷笑著,指出了大伊凡等人被帶來北區支局之前,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各色兵器的事實。
默爾森,還有他身邊的另外幾個三級警將,同時得意的笑著。
當默爾森聽說,大伊凡居然是喬的下屬,他心裡就動了某些身為警務人員,其實不應該有的小心思。
他,想要以大伊凡為突破口,故意的刁難一下喬。
原因嘛,很簡單。
默爾森剛剛上任沒多久……原本他在帝國警務部供職,是一名負責公文往來的文職官員。
北區支局之前犯了天大的事情,傻乎乎的被人當刀使了,糾集了一批精乾的警力跨區執法,跑去了中區支局的地盤上衝擊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結果和喬的下屬爆發了激烈的衝突。
大量警力死傷,損失極其慘重。
但是根據監察部和警務部的調查結果,根據後來查獲的證據表明,北區支局衝擊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的行為,完全沒有合理合法的可靠證據做支撐。
那次的行動,完全是一次私人的-權-力-尋-租,一次惡意的栽贓嫁禍,一次卑劣的打擊報複。
調動北區支局警力的警務部情報高官埃爾文·馮·西斯,如今還不知道在監察部的哪個黑牢裡配合調查;和埃爾文勾結,私下裡調動了大群警力的北區支局的前任局長,還有幾位副局長,以及和這件事情有關的北區支局高層,也都進了監察部喝咖啡。
默爾森,還有身邊的幾個三級警將,都是臨時空降下來救火的。
默爾森,還有幾個同僚,都想坐穩這個位置——在警務部,他們隻是負責文職工作、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在北區支局,他們手握實權,有過萬警力任憑他們驅遣。
究竟是回去警務部坐冷板凳,還是在北區支局一呼百應、呼風喚雨,是頭豬都知道怎麼選吧?
喬的下屬,既然被抓進了北區支局。
那是一定要好好的刁難一下的,能夠將火燒到喬的身上,那是最好不過了。
在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的衝突中,被殺死、重傷的那些警察,他們的家屬還在鬨騰呢。因為整件事情本身就是非法的行為,那些死傷的警察,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撫恤金。
甚至,他們的履曆檔案上,都被記上了一個極大的汙點。
北區支局正是人心惶惶、軍心散亂的時候,如果能夠狠狠的整治一下喬,從喬身上敲詐出一些油水,私下裡偷偷補貼給那些死傷的警察和他們的家屬的話……
默爾森和幾個同僚相信,他們會儘收北區支局的軍心,從此真正的掌握這個實力強勁的實權部門。
所以,大伊凡他們被帶進北區支局後,默爾森他們暗自授意了某些不合法、不合規的操作。所以,之前他們心中有鬼,麵對黑森和哈默教授的咄咄逼人,他們一時半會的,沒有膽氣正麵反擊。
但是大伊凡的話,給了默爾森反擊的機會。
默爾森大聲的冷笑:“你們被逮捕的時候,你們身上有凶器……而且,你們身上攜帶的凶器,不是普通的貴族日常佩戴的禮儀器械,而是有著極大殺傷力的,軍用製式兵器。”
“合金戰刀,合金重劍,合金破甲斧……還有新式的大口徑燧發短銃,以及軍用鋼絲弦的強弩。”默爾森冷聲道:“甚至,在你們隨身的凶器中,起碼有一半的凶器經過了淬毒加工!”
默爾森目光向前衝了兩步,他衝到了大伊凡身前,抬起頭,毫不畏懼的,惡狠狠的盯著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的大伊凡:“經過北區支局的法醫檢測,你們在兵器上淬的混合毒素,分彆是來自黑大陸雨林的見血封喉樹的樹汁,以及黑大陸雨林深處,藍紋箭毒蛙的毒液。”
“見血封喉樹的樹汁,是天然的烈性神經毒素。”
“藍紋箭毒蛙的毒液,是可怕的急速凝血毒素。”
“兩種劇毒混在一起,根據法醫的判斷,你們的凶器隻要稍稍擦破受害者一絲油皮,就能讓他們在一個呼吸間心臟麻痹、動脈擁堵而死!”
默爾森心裡不斷湧出一種名為‘自信’的力量,他‘自信滿滿’的指著大伊凡的鼻子吼道:“天寒地凍的冬季夜晚,一群實力都在超凡五階以上的,用不光彩的手段來到帝國的前盧西亞軍人……攜帶淬毒的凶器在大街上鬼鬼祟祟的,帶著幾個傷員逃竄。”
“在你們逃離的大街上,有一棟監察部查封的貴族宅邸整個化為灰燼!”
默爾森厲聲喝道:“我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
哈默教授的聲音比默爾森越發響亮,哈默教授小小的乾癟的身軀內,居然發出了雄獅怒吼一般的咆哮:“閉嘴,默爾森……你的法律知識,全都還給了你的導師麼?”
“充足的理由?懷疑?”哈默教授瞪大眼睛,痛心疾首的瘋狂揮動著兩隻手臂:“我記得你是司法大學的畢業生,我記得你……就憑你剛剛的這句話,我可以向司法大學校委會,申請取消你的畢業證!”
默爾森的臉色驟然一白,他急忙轉過身,想要向哈默教授解釋一二。
但是哈默教授不接受他的解釋。
根本不容默爾森開口,哈默教授指著他的鼻頭,厲聲嗬斥道:“充足的理由?懷疑?哈,你和你的這群蠢貨下屬,就是這麼辦案的?司法大學警務學院在你們入校的第一堂課上,給你們的第一條教訓是什麼?”
“證據!證據!!他-娘-的還是該死的證據!!!”
“沒有證據,哪怕你現在身為三級警將,已經是帝國警務部不折不扣的高層……你也給我閉上你的鳥-嘴!”哈默教授瘋狂的朝著默爾森噴著口水:“你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哈,就憑你的這句話,我可以向帝國監察部申訴,對你肩膀上的這顆金星的由來,進行最嚴格的內部調查!”
默爾森的臉色慘白。
他的幾個同僚臉色慘白。
哈默教授的話,可不僅僅是威脅……在帝國司法大學教務處主任的位置上乾了這麼多年,哈默教授在帝國司法圈內人脈深廣,影響力巨大,和警務部、監察部的高層都有不淺的交情。
他如果開口申訴,隻要監察部真個插手,默爾森他們沒毛病都會被查出無數的毛病。
“我,我……”默爾森急忙擺動雙手:“我隻是……隻是,說出……自己的懷疑……”
“證據!”哈默教授放低了聲音,畢竟有點小年紀了,老是這麼傾儘全力的大聲嚷嚷,實在是有點嗓子痛。他背著手,低沉的說道:“證據,默爾森,證據!”
“剛剛你說,大伊凡這孩子,他們隨身攜帶的‘自衛兵器’……‘稍稍’的,擦破‘受害者’的皮膚……”哈默教授搖了搖頭,看著默爾森歎了一口氣:“如果是在法庭上,就憑你這句話,你就完蛋了……”
“受害者?哪裡有受害者?你的這種假設……這種憑空臆造的猜測……默爾森,我真的懷疑,你是怎樣拿到司法大學的畢業證的。”哈默教授長歎了一口氣:“沒有任何證據的胡說八道……你簡直給你的母校丟臉!”
默爾森的麵皮一陣慘白,然後又是一片通紅。
“我隻是……一時……一時……失言……”默爾森儘力的想要解釋清楚。
“作為一個帝國高級警務官員,你不能失言……你的一言一行,都關係著帝國子民的民生、福祉……關係著他們是否能安居樂業,或者是因為你的錯誤而流離失所。”哈默教授很是嚴厲的盯著默爾森:“記住了麼?”
默爾森乖乖的點著頭,垂頭喪氣的耷拉下了腦袋。
完蛋了……被哈默教授這麼當眾訓斥了一頓,默爾森覺得,他在北區支局的好日子,也就沒剩下幾天了。在場的那些警察,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會怎麼看待他?
大伊凡的身體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他渾身每個毛孔都猛地張開,向外噴射出一絲絲酣暢淋漓的熱氣。
太爽了……
他在魯爾城混生活的時候,也和魯爾城大區得警察們打過交道。但是那時候,隻有警察們訓斥他的份兒,而他……麵對那些實力遠不如自己的帝國警察,幾乎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每次都被訓得灰頭灰臉和孫子一樣。
曾幾何時,大伊凡想過自己能有這麼一天?
他可以當著這麼多高級警官滿口胡柴,而這些高級警官,卻拿自己沒有半點兒辦法?
甚至他們隻要稍微表現出一絲半點的不滿,就立刻會有人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們的不滿和反抗徹底的鎮壓下去?
大伊凡由衷的感慨,他真是投靠了一個好老板!
尤其是這個好老板,還有一個更加強勢、更加精明的親爹……這就,真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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