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柯瑞爾,文策爾,還有幾位貴族院的大佬湊在一起嘀咕了幾句。
然後,埃爾文帶路,讓喬帶著幾個家族老人同行,一行人就來到了剛才發生了大爆炸,樓體被炸塌了一小段的教學樓。
這裡遍地狼藉,崩塌的磚瓦灑了一地都是。
在一樓的一間教室下方,崩陷的地麵下頭,一條寬有二十幾尺的地道清晰可見。地道內原本密布灰塵,如今裡麵卻滿是腳印——而且,都是熊掌、虎掌、豹掌之類的野獸腳印。
喬的臉色一片漆黑。
這棟教學樓下麵有地下室……喬帶著人在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住了幾天,完全不知道這事情。這本來是一座職業學院的校園,占地有數百畝大小,喬他們這幾天事情太多,哪裡顧得上勘測這裡的每一棟校舍?
好吧,這就被人鑽漏子了。
而且這些野獸腳印,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牙。
牙的臉色很狼狽……帶著野獸腳印形狀的鞋套搬空了耳語森林俱樂部,這是他的主意。沒想到,居然被人一報還一報的,還到了他們的身上。
喬咳嗽了一聲:“這裡居然有地下空間?我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知道。”
梅林和一眾大佬看了看喬,也都沒吭聲。
此時此刻,任何提前的表態都有可能犯錯,除非等到所有的證據浮現水麵,否則他們這些大人物,不方便多說一個字。
“清理入口,我們下去看看。”柯瑞爾同樣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看向埃爾文的眼神,有了極其細微的變化。
他依舊認定,埃爾文這次犯下了大錯。
但是,如果埃爾文的確是通過線報,破了耳語森林俱樂部的案子的話……這就證明埃爾文在自己的本職工作方麵,做得不錯。
偌大的警務部,這麼多高級警官在為了這個案子忙碌奔波,埃爾文隻用了一天多時間,就找到了明確的線索,而且做出了積極有效的回應……雖然他使用的手法有點僭越,非常的違規、違紀,不符合警務係統的某些潛規則……
但是這也證明埃爾文敢於承擔責任,麵對罪惡敢於出手嘛!
或許……埃爾文不需要去西南大山裡鍛煉?
當然,還是要看看,這地下究竟有什麼再說。
柯瑞爾麵色陰鬱的背著手,他有點心痛的想起了自己老妻送的海珊瑚的小煙鬥。
幾個宮廷騎士站在了被炸開的地道入口,一隊左臂上帶著紅色袖章的憲兵,開始‘哼哧哼哧’的清理廢墟,搬開坍塌的樓板和梁柱。
遠遠近近,好多警察和士兵好奇的看著這邊。
耳語森林俱樂部的案子,短短一天多時間,早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失竊的財富價值之高,死亡的貴賓身份之貴,這在帝國的曆史上聞所未聞,堪稱驚天重案。
如果在這裡找到了證據,破獲了這起案子……安爾文就要出名了。
哪怕他違規行事,他也會得到不少好處吧?
好些警務部的警將皺著眉,神色複雜的看著埃爾文。他們即反感埃爾文一大早惹出來的麻煩,同時也在羨慕、嫉妒埃爾文可能立下的巨大功勳。
數十騎快馬狂奔而來,在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大門附近,被駐守的士兵們攔了下來。
一番交涉後,警務部重特大案件負責人之一,一級警將多格咬著牙,麵色鐵青的,帶著一大群高級警官小步奔跑了過來。
分開看熱鬨的人群,多格來到柯瑞爾和一眾大佬麵前,‘啪’的一個立正,向柯瑞爾等人行了一禮,然後他猛地解下了頭上的帽子,用力的架在了左臂腋窩下。
用力摸了摸淩亂的頭發,多格朝著柯瑞爾沉聲道:“閣下,這不符合程序。”
多格簡直氣急敗壞,就要七竅生煙了。
耳語森林俱樂部的案子,是柯瑞爾親自點名讓他負責,那麼他就是這個案子的總管,和案子有關的一切行動,都必須由他主導,經他批準;甚至和案子有關的所有情報,也都必須在他手中彙總後,由他決定後續的步驟。
按照正規的辦案流程,埃爾文得到了和案子有關的情報,就必須由警務部的內部渠道,將情報公事公辦的轉給多格;然後多格根據情報,判斷喬和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的確和案子牽涉極深後,多格向柯瑞爾打報告,柯瑞爾向貴族院交涉,雙方聯名給出搜查證!
多格再根據搜查令,調動中區支局的警察,甚至是調動地方駐軍,包圍青鬆街一百五十八號,將這裡翻一個底朝天。
不能是埃爾文拿到了情報,他就直接越權調動北區支局的警察,跑來中區支局執法,還坑死了七百多個警察同僚,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所以,多格對柯瑞爾說,‘這不符合程序’,這其實已經是當眾向埃爾文提出了最嚴厲的彈劾。
“我隻能這麼做。”埃爾文在一旁開口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水,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知道正確的流程,我知道正式的程序……但是,如果我按照正式的程序走,我們不可能找到罪證。”
站在一旁的丹尼爾握了握拳頭,手掌骨節頓時發出‘嘎嘎嘎’的脆響。
他怒視埃爾文,冷聲道:“埃爾文,你什麼意思?”
埃爾文剛才當眾說,在帝都有喬的保護傘……而他現在更是在暗示,如果按照正規的流程辦案,這裡的罪證可能被提前轉移!
丹尼爾立刻反應了過來,埃爾文從北區支局調人——其一,他和北區支局的關係很好,他隻能從北區支局調人;其二,他無疑是在暗示,他不放心中區支局的人!
細思整個辦案流程,如果按照正規的程序來辦……喬,一個初來乍到帝都,人脈幾乎為零的南方小土著,誰可能是他的保護傘?誰可能向他泄露案件的信息?
除了和喬有過一定關係的丹尼爾之外,還能有誰?
一旁的哈默主任‘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他怪聲怪氣的說道:“埃爾文,你是指責說,我和丹尼爾,會包庇罪犯嘍?”
埃爾文轉過身,朝站在一旁的哈默主任點了點頭:“我有這樣的擔憂……畢竟,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您為了喬·容·威圖,可是做了不少事情……您或者不是有意包庇,但是您關愛學生、護短學生的美名,可是已經傳遍了帝都。”
“您一不小心泄露一句話,或許就會讓罪犯逃脫懲罰……您以為呢?”哪怕被丹尼爾當眾打得無比狼狽,麵對哈默主任這位司法大學的教務處主任,埃爾文依舊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
實在是……不小心一點不行啊!
得罪丹尼爾倒也沒什麼,無非是大家私下裡拉人乾上一場,決鬥什麼的,也是上流圈子裡的常見行為。
但是得罪了哈默主任嘛……埃爾文未來在帝國的司法圈堪稱寸步難行,這位大爺的徒子徒孫太多,沒必要的話,實在是不能也不敢胡亂招惹啊!
所以,埃爾文在話裡話外,悄悄的拍了拍哈默主任的馬屁。
哈默主任撇了撇嘴,他看看埃爾文,再看看丹尼爾,最後看了看陰沉著臉的喬,他意有所指的說道:“總之,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崩塌的地麵被清理乾淨,一縷縷尚未散開的硝煙從地下冒了出來。
之前那數十名從教學樓內狂奔而出的男子中,幾個帶頭的男子哆哆嗦嗦的來到了柯瑞爾等人麵前。一名個子矮小,動作靈活,眼角眉梢都透著精明之氣的中年男子頭也不敢抬的,向柯瑞爾等人小心翼翼的述說著他們的經曆。
“埃爾文大人在大門方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我們在校園中,根據線報,搜索他們藏匿起來的贓物。”
“偉大的穆在上,我們找到了藏匿贓物的地下室,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通道中埋下了火藥桶。我們有個夥計,不小心觸動了機關。”
“十幾個夥計被炸死了,我們僥幸逃脫。”
“但是……贓物就在裡麵,我們發誓,贓物,就在裡麵。”
“下去看看。”梅林、柯瑞爾、文策爾幾乎是同時開口。
幾名宮廷騎士打頭,一隊憲兵緊跟在後,然後梅林、柯瑞爾、文策爾,連同一群大佬在大隊護衛的簇擁下,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地下走廊。
一隊監察部的高級監察官圍住了喬,在這些監察官冰冷的目光中,喬陰沉著臉,帶著人,也跳下了走廊,跟著一眾大佬向前行去。
就在這教學樓的地下,是一個極廣大的地下空間。
這裡還堆砌了一些簡單的機床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鋼管、銅錠之類的原材料。這裡以前或許是一個地下倉庫,或者乾脆就是學生們用來實踐操作的試驗場。
不管這個地下空間以前是乾什麼用的,現在它裡麵擺放了足以讓人瘋狂的巨額財富。
一口口金屬箱子整齊的碼放在這裡,邊緣地帶,幾口金屬箱子歪斜倒地,或許是因為之前的爆炸的關係,被震得倒了下來。
這幾口金屬箱子的蓋子敞開,一塊塊鑄造精美,標重一磅的金磚翻滾了出來,在地上閃爍著迷離瑰麗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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