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蘭榮耀曆一三七九年九月二十六日,下午,近黃昏時。
喬騎著一匹冰原龍馬,得意洋洋的行進在隊伍的最前方,帶著長長的隊伍回到圖倫港。
圖倫港再次萬人空巷,無數人站在通往警局的道路兩側,無數人鼓掌,跺腳,驚呼,更有大膽的少女用手絹包了花瓣和果子,從路邊砸在了喬的身上。
手絹散開,花瓣和果子就落在喬的身上,龍馬的身上。
喬笑嗬嗬的向那些麵頰通紅的少女揮手,而座下這頭冰原龍馬,則是不耐煩的打了幾個響鼻。
黑森很能趁火打劫。
冰原龍馬……這是盧西亞帝國的管製品,從不對外販賣。
但是這次洛夫娜公主惹出了天大的麻煩,一頭撞了上來,在邊防軍營裡,黑森抓著巴巴利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匹冰原龍馬就成了喬的坐騎!
筋骨強健,力量極大,耐力悠長,擅長長途奔跑,短程衝刺也極有威力。
喬對這頭肩高近乎七尺的大家夥滿意極了,他總算有了一頭可以扛著他快速奔走的坐騎。
“隻不過,該死的盧西亞人!”喬輕輕拍打著這匹通體銀白,被他命名為‘小白’的龍馬脖頸,有點悻悻然的問候了一句巴巴利亞的母親。
小白是一頭公馬,卻在運來圖倫港之前,就被騸掉了。
也就是說,小白無法作為種-馬,這讓喬很是不開心。
“加快速度,再拖拉下去,就要天黑了。”不開心的喬向身後招了招手,他後麵長長的車隊頓時加快了速度,車隊兩旁騎馬護送的警察們,他們的坐騎也開始小跑,馬蹄聲‘哢哢哢’的響了起來。
一架特製的內藏鋼板的四輪馬車裡,海妮薇和馬科斯被五花大綁,禁錮在車座上。
在他們後麵的一架同樣配置的馬車中,索倫斯和他的副團長白鯊,同樣被綁得結結實實,一動不動的躺在車座上。
再後麵,長長的敞篷四輪貨車上,一個個渾身是血的海盜,和大堆海盜的屍體胡亂的堆在一起。
路邊的圖倫港市民們在驚呼,朝著這些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海盜指指點點。
“血帆海盜團……居然是血帆海盜團!”
“這可是一群窮凶極惡的混蛋!”
“喬少爺可真了不起,他居然乾掉了血帆海盜團!”
圖倫港內多海商,他們當然對暴風洋上的大小海盜團無比熟悉。血帆海盜團,毫無疑問是暴風洋大小海盜團中,最凶名昭著、最臭名遠揚的一個。
當他們得知,這些海盜就是血帆海盜團的骨乾精銳,被喬一網打儘後,無數人齊聲歡呼,齊齊揮動手臂,一個個興奮得麵孔通紅。
喬拍了拍小白,讓它稍稍放慢了速度,他等到海妮薇和馬科斯所在的囚車趕上來後,他彎腰湊到了車窗旁,朝著斜靠在車座上的海妮薇微笑:“親愛的海妮薇小姐,如果外麵的圖倫港市民們知道,你居然和血帆海盜團交易……你居然交易給他們大口徑艦炮!”
喬朝著那些狂熱的鼓掌、跺腳、歡呼、揮手的市民們指了指,怪笑道:“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
海妮薇麵色如土,一聲不吭。
同樣被禁錮在座位上的馬科斯瘋狂的掙紮著,他壓低了聲音,低聲咆哮道:“喬·容·威圖,你這樣做,是在挑釁德靈頓家族和哈靈頓堡家族!”
“你這個無知的、愚蠢的、粗魯的圖倫港鄉巴佬小貴族……我們的家族隻要伸出一根小指頭,就能將你和你可笑的家族碾成粉碎!”
馬科斯猶如受傷的惡狗,朝著喬齜牙咧嘴,不斷的噴吐著口水。
“一根小手指?”喬咧嘴一笑,憐憫的看了一眼到現在還沒弄清情勢的馬科斯:“現在我一根小手指,就能直接碾死你們兩個……腓烈特殿下會為了你們出麵麼?”
搖搖頭,喬喃喃道:“我想,他不會這麼蠢……所以,為了金錢利益,違背帝國法律和大陸公約,向一夥凶殘絕倫的海盜走私大口徑艦炮……這條罪名,隻能是你們兩個來扛了。”
“腓烈特殿下是皇室成員,他不可能勾結海盜,不是麼?”
車隊來到了警局門口,兩輛囚車緩緩駛入警局大院,來到了通往地下黑牢的入口。
喬看著臉色慘白的海妮薇和馬科斯,微笑道:“海妮薇小姐,歡迎您舊地重遊……這次,你估計很難有機會離開了,我會竭儘全力,讓你這輩子在下麵養老。”
“而您呢,馬科斯閣下,來自帝都的大貴族少爺,歡迎您親身體驗圖倫港的黑牢風情。”
“我不知道帝都的黑牢是什麼條件,但是圖倫港的黑牢……很有特色,您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的來感受這下麵的原始風情。那些老鼠、跳蚤、蟑螂、蛞蝓……對身嬌肉貴的您,一定是一種極其新奇的體驗。”
海妮薇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她的嘴唇都完全沒有了血色,兩眼無神的顫抖著。
馬科斯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喬閣下,我們可以……可以用貴族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您給個條件,怎麼樣?在貴族之間,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
“我不是貴族!”喬雙手扒著車窗,很認真的打量著海妮薇和馬科斯:“你們敢襲擊我的家人,你們敢算計我的妹妹……尤其是你,馬科斯,肮臟惡心的混蛋,你敢窺覷薇瑪?啊,像一條小豆芽菜一樣的薇瑪,她才多大年紀,你居然窺覷她?”
“你們死定了!”喬陰沉著臉,朝著海妮薇和馬科斯指了指:“把她們和索倫斯船長,以及白鯊副團長關在一塊兒……嗬嗬,唔,索倫斯船長和白鯊副團長身上有傷,我們優待俘虜,所以放開他們身上的枷鎖鐐銬。”
“而我們的海妮薇小姐和馬科斯閣下,鑒於海妮薇小姐的未婚夫,也就是馬科斯閣下的哥哥漢克斯大人,曾經有過不光彩的越獄記錄……她們身上的枷鎖和鐐銬,保留!”
比利和一群胖乎乎的警察湧了過來,他們快活的拉開車門,熱情洋溢的將海妮薇、馬科斯、索倫斯、白鯊幾個扛了起來,一路拉拉扯扯的進了黑牢。
黑漆漆的甬道中,傳來了海妮薇歇斯底裡的狂叫聲:“喬·容·威圖……”
隨即傳來了比利的聲音:“堵住她的嘴……給我一隻襪子!”
喬站在黑牢門前,掏出一隻雪茄點燃,重重的吞吐了幾口煙氣。他抬頭看看西邊大片紅色的雲霞,喃喃道:“真是漫長的一天……現在回勒夫崗?哦,不……”
“木槿,桔梗,跟我去一趟皇家銀行,啊,我的心情,突然是這樣的燦爛,簡直太棒了!”
“哦,對了,這幾天黑牢是誰輪值?記住了,一定要記住,海妮薇小姐最近對她臃腫的身材很不滿意,她正在節食減肥,懂了?”
“她的室友,應該和她同甘共苦,三天內,不要給他們食物和飲水。”
喬騎著小白,身後跟著一大群警察,一路朝著帝國皇家銀行圖倫港支行趕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支規模龐大的隊伍,已經到了聖希爾德山的半山。
腓烈特,維格拉爾,羅斯公爵,以及霞飛伯爵、巴巴利亞公爵,還有惹出昨夜巨大風波的罪魁禍首洛蒙德、洛夫娜等人,正在帝國軍的護送以及監視下,趕去山頂區維格拉爾的官邸。
和倒黴的海妮薇、馬科斯,以及血帆海盜團的海盜們不同。
洛蒙德、洛夫娜他們身份不一樣,他們惹出的禍事也不一樣,他們不可能被囚禁在警局的黑牢裡,他們最多被軟禁在維格拉爾又或者其他某位大人物的官邸中。
隊伍順著盤山公路緩緩攀升。
腓烈特和呂西安共乘一架四輪馬車,車窗禁閉,工藝和材料都是頂級貨的馬車車廂,頓時嚴絲合縫,一絲聲音都傳不出去。
呂西安端著一杯香檳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腓烈特雙肘杵在大腿上,雙手托著下巴,麵色陰沉的看著呂西安:“海妮薇和馬科斯,果然一如你所言,就是兩個蠢貨……他們什麼都乾不了,什麼都乾不好……”
“血帆海盜團這條線,我們海軍耗費了將近十年時間,才和他達成了穩定、默契的合作關係……可是這一下……這一下……十年心血……十年心血……父親會生氣的!”
腓烈特輕輕的左右搖擺身體,不安的翻來覆去的念叨著。
“可是殿下,機會來了,屬於我們的機會來了。”呂西安放下酒杯,藍色的眸子裡凶光四射,猶如一條伺機出擊的毒蛇。
腓烈特猛地抬頭看向了呂西安,他瞪大眼睛,低沉的說道:“借用這次冰海王國和盧西亞帝國的事件?趁著混亂?”
呂西安用力的點了點頭:“沒錯,趁著混亂,這次,我們的目標不是威圖家族,而是七人委員會中,另外六個家族的一個或者兩個……讓我們的人成為家主,讓現在的家主安息。”
沉吟了一陣,腓烈特緩緩點頭:“我讚同你的計劃,但是行事要小心一些。唔,我受夠了那個粗魯的胖子……尤其是,四十萬磅的原始力量……真該死。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我們的人,那就讓他變成死人。”
呂西安緩緩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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