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滑進了野碼頭,喬熟練的操作著小艇靠在了棧橋上,將纜繩係上了纜繩樁。
被綁在小艇後麵,一路拖拽著走的巨海龜搖晃著大腦袋,發出了‘咕咕’的叫聲,似乎要擺脫血之盛宴和海神醉的藥力,從那迷瞪的茫然狀態蘇醒。
喬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在巨海龜的腦袋上敲了敲。
他很小心翼翼的,隻用了微乎其微的力量敲了一下。
巨海龜渾身一抽,長長的脖子無力的軟塌了下去,碩大的腦袋重重的砸在了小艇上。
喬摸了摸巨海龜的鼻孔,很好,隻是昏厥了過去。
瞳孔內,三圓六芒星法陣緩緩轉動,喬保持著心平似水的狀態,精準的控製著自己的力量。他小心翼翼的解開繩索,雙手握住海龜殼,小心翼翼的將它舉過頭頂,越發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棧橋。
緋紅的本能,讓喬精準完美的控製著自己的力量。
否則以他如今的肉體蠻力,七尺多高的身軀內,蘊藏了四百一十萬磅的可怕力量,他若是不小心力量失控,他能一下撞倒一棟公寓大樓!
慢悠悠的走過棧橋,走過沙灘,順著‘之’字形的土路走上了小高地,一路上碩大的海龜腦袋掛在外麵,搖搖晃晃的,磕碰得路邊的樹木、草葉亂響。
蹲在樹下陰影中的牙、司耿斯、蘭木槿、蘭桔梗同時站了起來,一個個麵色古怪的看著喬扛著這麼大一頭海龜走了上來。
“這是……猛獁巨龜……少爺,您出去這麼久,就是為了這個家夥?”牙瞪大了眼睛,嘴角隱隱可見一絲口水冒了出來。
“哈,要說烹飪海龜,我可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這猛獁巨龜,仁慈的穆忒絲忒啊,它的龜甲有十五尺長?這樣的老龜,肉質蘊藏大量膠質,湯汁濃醇,口感極佳,而且肉質濃香,比最頂級的牛排還要好吃。”
牙不斷的吞著吐沫。
“我在考慮,是不是吃掉它。”喬舉起這頭大家夥,走到了來時的四輪馬車旁。放下巨海龜,喬開始拆卸四輪馬車的車廂板:“幫幫我,先把它運回去再說。”
喬喃喃嘟囔道:“你們說,如果明天我在這大家夥的龜殼上,刻上西雅克侯爵的全名,拉著它到西雅克侯爵身邊溜一圈,然後當著他的麵宰了這大家夥下湯鍋……”
司耿斯終於乾巴巴的開口了:“很有創意的想法,但是我想,西雅克侯爵會不高興的。”
“所以嘍,我就是想要他不高興嘛。”喬笑得很開心,很燦爛。
蘭木槿和蘭桔梗走了過了,他們幫著喬,迅速的拆下了車廂板,然後將這頭巨海龜放在了四輪馬車上。
‘嘎吱’一聲,四輪馬車的車架明顯向下一沉,車架下的強力彈簧也被壓縮到了極致。甚至手臂粗細的車輪軸,也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聲。
“喬,這頭猛獁巨龜,能有將近兩萬磅……”蘭桔梗拍打著巨龜的龜甲,詫然問道:“聽說,你一周多前,剛開辟的力量海?”
牙和司耿斯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臉呆滯的看著喬。
他們可是親眼見到了,前幾天一大早,喬在威圖家的操場上測試力量的全過程。剛剛開辟力量海,喬就有三千五百磅的力量,這個成績可是將蒂法狠狠的打擊了一下!
這頭猛獁巨龜……
背甲長有十五尺以上,寬有十尺,四條大腿堪比水牛腰肢的猛獁巨龜,這種大家夥的體重,絕對在兩萬磅上下。
剛剛喬是一個人舉著這頭大家夥,從下麵海灘上一路走上來的?
“少爺……”司耿斯咳嗽了一聲。
“巴庫呢?”喬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司耿斯先生,您的巴庫呢?”
司耿斯和牙對視一眼,很好,喬少爺擁有自己的小秘密……這是好事,如果這個小秘密能夠讓喬少爺迅速的強大起來,而且對他無害的話,這種小秘密是多多益善。
包括牙,包括司耿斯,乃至黑森和莉雅,甚至是蒂法,誰又沒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呢?
司耿斯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巴庫吃光了我帶來的香蕉,跑出去玩去了……不要管他,少爺,您知道的,巴庫不會走丟,他總能自己找回來。”
“好吧,巴庫是個聰明的小家夥。”喬跳上了四輪馬車,抓起了韁繩:“那麼,我們回去吧。唔,幫我找個擅長雕刻的,這個家夥,我決定了,先帶著它去西雅克侯爵麵前溜達幾天再說。”
司耿斯和牙無奈的對望一眼,他們解下係在樹上的韁繩,騎上馬,跟著喬原路朝著勒夫崗返回。
夜風微涼,一輪滿月掛在天空。
喬抬起頭,眯著眼看著天空的月輪……梅德蘭大陸的月相變化,很隨心。常年是滿月,有時是半月,有時是銀鉤一般的殘月。
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按照銀桂教會的說法,月相的變化代表了穆忒絲忒的心情。
喬的瞳孔微微泛紅,他眯著眼看著天空的滿月,一個極其細小的黑點出現在月輪的東緣,正慢悠悠的劃過月輪表麵,向西邊滑行。
牙、司耿斯、蘭木槿、蘭桔梗也都抬起頭來,眯著眼看著那月麵上緩緩滑過的極細小的小黑點。
“今天天氣不錯,沒有雲是最好。”司耿斯右手捂住了心口,低聲的讚歎著。
“啊,真是奇妙的景色……我小時候,我媽媽給我說過的童話裡,說那上麵住著美麗的仙女,如果我聽話,她們就會半夜跑到我的臥房裡,在我的床頭櫃上放下神奇的禮物。”牙若有其事的連連搖頭。
“不過,可能是我從小從不聽話,我從來沒收到過她們的禮物。”牙攤開了雙手,將嘴裡叼著的煙頭重重的吐在了地上。
“教會說,那是異端巢穴。”蘭桔梗的聲音很是清幽,而且語氣很輕,很輕,不是近在咫尺認真聆聽,基本上聽不到他的聲音。
“誰知道呢?”喬抖了抖韁繩,有點惱火的說道:“天上的事情,我們管不了,難道我們還能飛上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嘛?”
昂起頭來,喬沉聲道:“想起來,我的心情就很糟糕。天上的事情我們管不了,先想想看勒夫崗的事情怎麼處理吧……一個無恥的老烏龜,搶走了我們一大半的好處。”
想想原本屬於威爾斯家、圖靈家、塞西爾家,還有數十個附庸大家族的那一塊走私份額,喬的心臟都在抽搐。
想起昨天晚上初步查封的,三大家族的堆棧倉庫中那堆積如山的珍貴貨物,喬就覺得心頭發悶,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接下來的路程,就變成了喬對西雅克侯爵,以及他全部親屬的親熱問候。
喬從小在圖倫港街頭長大,從小在武裝水手堆裡廝混,那些水手來自天南海北,來自暴風洋周邊各國,所以喬學會了起碼超過二十個國家的罵人話。
絮絮叨叨的罵了一路,喬就連一句重複的臟話都沒有。
眼看著就要進入勒夫崗鎮子,喬正準備順著馬路繞道而行,返回威圖家的堆棧倉庫,小鎮內突然傳來了‘嘭嘭’槍聲。
緊接著,到處都響起了激烈的狗吠聲,還有大公雞‘咯咯咯’的尖叫聲傳了出來。
喬勒住了馬韁繩,停下馬車看向了鎮子裡。
原本漆黑一片,隻有稀稀拉拉幾點燈火的勒夫崗鎮子,此刻一棟棟小樓內不斷有燈火亮起,很快一條條大街上,也都有火把亮了起來。
人聲鼎沸,勒夫崗內爆發了小規模的騷亂。
沒過多久,伴隨著‘吱吱’尖叫聲,枝葉響動中,一條黑影在樹枝上蹦跳著朝這邊飛馳而來,然後‘唰’的一下跳了下來,準確的落在了司耿斯的肩膀上,歡快的鼓掌蹦躂著。
“巴庫?”喬和司耿斯同時開口。
“吱吱,嘎嘎!”司耿斯的猴子巴庫張開嘴,右手不斷的朝著嘴巴指點著。
“要吃的?香蕉?現在沒有。”司耿斯攤開雙手,皺眉道:“你做了什麼?剛才你跑出這麼遠,你去勒夫崗裡麵做了什麼?”
‘嘭嘭嘭’,數十聲槍響傳來,稀稀拉拉的鉛彈穿透黑暗,漫無邊際的打向了喬和牙幾個人。
‘啪’的一聲,一發鉛彈打在了猛獁巨龜的龜甲上,火星一閃,鉛彈軟塌塌的黏在了龜殼上,龜殼則是絲毫無損。
“抓住那隻猴子,那隻該死的猴子……一群蠢貨,廢物……它,它,它傷害了西雅克侯爵!”
“恥辱,這是巨大的恥辱……在我們的保護下,侯爵大人被一隻猴子弄得大腿脫臼……你們還有臉見人麼?你們還能算是帝國情報本部的精英麼?”
“抓住那隻……”
一片火把湧了過來,迅速驅散了四周的黑暗,一隊二十幾個身穿黑製服,騎著駿馬的騎兵急速靠近,一名手持燧發步槍,目光犀利的騎兵突然大叫了一嗓子。
“長官,那猴子,那猴子!”
二十幾個騎兵目光一凝,同時看到了蹲在司耿斯肩膀上的猴子。
“交出那猴子!”一名身穿黑色製服,長條臉,麵色鐵青的男子策騎衝了過來,蠻橫無比的,一手抓向了蹲在司耿斯肩膀上的巴庫。
“滾開!”喬右手一揮,一拳落在了那男子的手臂上。
一路上,喬心中積蓄了對西雅克的怒火,這一拳他不小心稍微用了點力氣,就聽一聲脆響,男子的手臂驟然炸開。
好似被一門大口徑野戰炮近距離轟了一炮,男子的整條手臂,從手指尖到肩膀,在一圈白色的氣爆中炸成了一團血霧。
二十幾名騎兵齊聲怒吼,他們丟下剛剛發射了一輪,已經打空子彈的燧發步槍,拔出佩劍,策騎朝著喬發動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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