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牢牢門口噴出的猩紅色煞氣,隻剩下了絲絲縷縷的餘韻。
拉普拉希在喬的腦海中,用一種極其古怪的語言,唱著調韻奇異的歌謠。
緋紅色的光幕在閃爍,一閃一閃的頗為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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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階:力量海(正常態:2.436%)(完美態:0.138%)(肉體力量:十萬八千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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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上半身披著一件短鬥篷,腰間纏著司耿斯捐獻的大披風,陰沉著臉站在海關大樓的大門口。對於眼前不斷閃爍的光幕,他暫時沒心情去搭理。
從黑牢中衝出的高地人一網成擒,沒有一個能逃走。
他們當中有好幾個實力驚人的高手,幸好黑森安排在喬身邊的家族護衛,高手比對方多出了好幾個。在喬帶人出手後,這些高地人沒能翻出太大的浪花。
饒是如此,進入海關大樓的士兵,還有威圖家的護衛們,傷亡也實在慘重。
就在喬的麵前,一百三十九名陣亡的士兵屍體,整整齊齊的碼成了一排。在喬的右手側,靠著海關大樓的外牆,九十五名重傷的士兵正在接受急救,其中肢體殘缺、注定殘疾的,足足有八十九人。
威圖家的護衛狀況稍好一些,他們比那些正麵接戰的士兵奸猾許多,除了進入地下黑牢,在那狹窄的通道中避無可避的倒黴蛋,在廣場上,他們並無多少損失。
饒是如此,威圖家的護衛們也折損了五十七個,輕重傷的也超過一百人。
至於進入黑牢的警察們,天知道他們是受到了穆忒絲忒的庇護,還是他們自帶神奇的避險光環,數十個警察中,重傷十八人,輕傷二十三人,無人戰死。
喬陰沉著臉不吭聲。
包圍海關大樓的軍隊指揮官,一名年輕的陸軍中校脖子上掛著繃帶,吊著骨折的左臂,右手拎著一條橡木警棍,衝著站在大門口的十幾個海關官員就是一通暴揍。
‘嘭嘭嘭’,橡木警棍沉甸甸的砸在這些肥頭大耳的海關官員身上,打得他們慘嚎不斷,打得他們一個個趴在地上哭天喊地。
年輕的中校嘶聲叫罵:“說,這些人是誰安排的?誰讓這些該死的高地人躲在海關地牢裡?”
“哈,哈,哈,難怪圖倫港封鎖得這麼嚴密,居然找不到仲秋血案的襲擊者藏在哪裡……誰能想到,他們居然藏在帝國的執法機構中!”
“高地人……而且他們不是普通的高地人雇傭兵,他們是高地王國的軍人!他們是軍人!”年輕的中年雙眼充血,聲嘶力竭的大聲嗬斥:“勾結敵國軍隊,你們想要乾什麼?造反麼?”
喬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用力的紮了紮裹在腰間的披風,將露出的白肚皮,勉強的遮擋了一下。
戰鬥結束後,他渾身白花花的肥肉頑固的膨脹出來,他的體型又恢複了原狀。但是他的衣服和褲子,都在之前的戰鬥中粉碎。
這讓喬很是惆悵,以後如果發生戰鬥,他都要袒露著和敵人廝殺不成?
不要沒打死敵人,反而是敵人大聲爆笑導致暴斃當場!
那可就太丟臉了!
心情鬱悶的喬陰沉著臉,走到了那個實力最強,如今四肢關節都被牙摧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高地人麵前。
俯瞰著麵色慘白,緊閉雙眼的高地人,喬冷聲道:“圖倫港海關裡麵,有你們的人吧?指出他,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年輕的中校氣喘籲籲的,還在用橡木警棍毆打十幾個肥頭大耳的海關官員。
猛不丁的,他的動作觸動了內傷,他的身體一晃,一口血吐了出來。
一眾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海關官員中,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突然一個翻滾,他一把抓下了年輕的中校腰間掛著的燧發短銃,乾巴巴的笑了一聲。
他將短銃槍口頂在了自己的下巴上,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嘭’!
十八毫口徑的鉛彈,直接讓這男子的腦袋猶如重錘轟擊的西瓜一樣炸開。
年輕的中校呆住了,喬也呆住了,一旁的士兵們急忙衝了上來,手持步槍,刺刀狠狠的頂在了那些同樣目瞪口呆的海關官員身上。
“司耿斯先生!”喬過了好一會兒,才大吼了一聲。
“阿倫索·潘。”司耿斯先生輕輕揮動著細細的手杖,看著那具倒地的屍體冷聲道:“我們圖倫港的海關總長,居然是高地人的間諜?”
司耿斯先生很古怪的笑了起來:“他的妻子,出身圖靈家族,少爺,我們可以自由心證,圖靈家族是高地人的間諜,我們應該,即刻逮捕圖靈家族的所有成員。”
車輪聲,馬蹄聲,還有整齊的跑步聲遠遠傳來。
一號老碼頭方向,順著防波堤後方的大街,一溜十幾輛四輪馬車駛來,左右兩側有數百騎兵拱衛。騎兵隊伍後方,是排著整齊的隊伍,一路快跑的士兵。
一眼望去,鐵灰色的隊伍拉出了幾裡地,起碼有一個作戰旅的編製。
將近六千士兵趕了過來,他們距離海關大樓所在的小山包還有半裡多地,就迅速分成了十幾支隊伍,順著大街小巷擴散開來,將這一代徹底封鎖。
一號老碼頭附近的海麵上,兩條嘉西嘉島分艦隊的戰列艦,連同四條大型護衛艦全速靠近,它們在海麵上拉出了一個極大的弧線,然後端端正正的堵住了一號老碼頭從十八號到二十四號棧橋附近的泊位。
昨天夜裡,嘉西嘉島分艦隊就接管了圖倫港的海上封鎖線,圖倫港分艦隊,還有圖倫港的水警隊、緝私隊、包括各大家族的武裝商船等,都被逼回了自家的碼頭停靠。
圖倫港海關緝私隊,大大小小數十條緝私船,整整齊齊,一條不拉的,被堵在了自家泊位上。
將近兩個營的士兵衝上了棧橋,粗暴的闖進了緝私船。
百來個留守船上,照看船隻的緝私隊水手舉起雙手,一臉茫然的走出了船艙,然後在士兵們的嗬斥聲中,他們哆嗦著跪在了棧橋上。
喬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那幾個泊位發生的事情。
他頓時吹了一聲口哨,譏誚道:“真是機靈、機警的緝私隊哪,我們這裡打得血肉橫飛,他們居然不知道趁機逃跑?”
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喬歎了一口氣:“不過,也對,他們能逃去哪裡呢?牙叔叔,我們威圖家有緝私隊所有成員的家庭住址和親友關係的資料吧?”
牙笑得兩排大白牙都露了出來,他得意的連連點頭:“沒錯,我們威圖家,有他們全部成員的詳細資料,甚至他們的好多線人的資料,我們都有。”
用力捏動手指,發出‘哢吧’脆響,牙狠狠的說道:“一個都跑不掉,一個都跑不掉……這些敲骨吸髓的蛀蟲,這次罪證確鑿,他們勾結高地人,他們勾結敵國的敵人,他們這是在叛國!”
喬、牙、司耿斯,還有附近一群威圖家的夥計們,一個個咧嘴獰笑。
德倫帝國律法森嚴,甚至堪稱梅德蘭大陸諸國中,律法最為嚴苛的國家之一。
叛國罪,直接參與人一律處死,所有家屬無論男女老幼,一律發配去北方冰海中的幾個大型島嶼,那裡有帝國的軍管農場和軍管礦場。
運氣好一點,這些罪犯家屬可以在上麵挖苔蘚、養馴鹿。
運氣差一點,他們就隻能去鑽礦洞,淘金沙,為帝國國庫的黃金儲備做貢獻。
運氣再差一點……他們的命運就不用多做形容了。帝國在北方冰海中的那幾座島嶼,每年莫名失蹤、死亡的流放犯人總數超過二十萬。
誰會關心這些人的死活呢?
大群騎兵簇擁著十幾架四輪馬車奔馳而來,騎兵們迅速在海關大樓門口的廣場布下防線,然後第三輛馬車的車門開啟,兩名身披黑色披風的精悍女子先走了出來,隨後生得花容月貌的羅斯公爵慢悠悠的走出了馬車。
“喬,可愛的小夥子,你可真又給了我巨大的驚喜。”剛剛走下馬車,羅斯公爵就‘謔謔謔’的笑了幾聲,搖曳生姿的向喬這邊走來。
羅斯公爵右手握著一柄檀香木的小折扇,小小的扇子猶如蝴蝶翅膀一樣忽閃得飛快,顯然她的心情極好、極好。
喬和牙、司耿斯等人急忙迎了上去,喬走在最前麵,隔著老遠就向羅斯公爵深深的鞠躬行禮:“尊敬的公爵閣下,請恕我衣冠不整冒犯之罪。”
羅斯公爵深深的看了一眼喬身上裹著的小鬥篷和大披風,用小折扇遮住了紅唇,‘謔謔謔’的又是一連串開心至極的大笑。
“哦,不,不,可愛的小家夥,這可不是冒犯。在我看來,你這狼狽的模樣,代表了你對帝國的忠誠,代表了你對女皇陛下的忠誠,代表了你個人的強悍實力,代表了你超出常人的才乾。”
羅斯公爵輕聲感慨道:“如果圖倫港的廢物們,都能有你這樣的本領,怎麼可能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抓不住幾個對帝國圖謀不軌的小臭蟲呢?”
轉過身,羅斯公爵,用小折扇指了指她身後跟著的一大群人。
“我是說,在場的諸位,看看你們,一個個衣冠筆挺,一個個器宇軒昂,有侯爵,有將軍,個個坐享高位,個個養尊處優……和喬相比,和這個剛剛成年的小家夥相比,你們就是一團團人形的狗屎!”
羅斯公爵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你們,不覺得慚愧麼?我真想,把你們都送去格蘭行省前線去。”
西雅克侯爵以下,圖倫港的一幫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個個麵紅耳赤的,紛紛低下了頭。
羅斯公爵搖搖頭,轉過身,向喬指了指:“喬,這是你的第二份功勞,我記住了……繼續努力吧!”
“如果你能繼續給我帶來驚喜,我一定不吝嗇回報你更大的驚喜!”羅斯公爵很認真的向喬做了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