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呢,很講道理的。”
看著眼前這個滿口黃牙,身軀強壯的牧民,王霄微笑著說“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那我就弄死你。”
現在是後半夜,牧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身軀強壯,可卻是連眼皮都合不攏。
因為他被王霄點了穴道,此時此刻已經是成了一尊人形雕塑。
那你看王霄孤身一人,穿的還很不錯。甚至還背著一把巨大的鐵劍。
這一切在匈奴牧民的眼中,那就是長生天賜予他們的肥羊啊。
隻可惜他這次的運氣太差了,雖然王霄隻有一個人,而且牧民還選擇了後半夜人最困的時候悄悄來動手,甚至王霄所在的帳篷原本都是牧民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哪怕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可也擋不住遇上掛壁啊。
“我給錢了。”
王霄打了個哈欠,從皮墊子上站起身來“本來你可以輕鬆賺上一大筆的,可惜你太貪心了。”
沒有理會牧民目光之中的驚恐與哀求,王霄挑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想用這個來殺我?瞧不起誰呢。”
不是王霄自誇,這種廢銅爛鐵連他的臉皮都割不破。
將牧民的雙手背在其身後,王霄將牧民最值錢的東西,一口鐵鍋放在了他的腳後跟旁邊,然後用小刀割開了牧民手腕上的血管。
鮮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在鐵鍋之中,宛如來自陰曹地府的催命聲。
“堅持住。”王霄在牧民身邊微笑著說了一句“等到天亮我再過來,那時候你若是還沒死,我就饒你一命。”
這話說的,王霄自己都不相信。
現在到天亮,少說還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一個人就算是再強壯,又能有多少血可以流的?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牧民自己動了貪念,想要殺人劫財呢。
殺人償命,劫財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次借宿遇上黑店的事情,對於王霄來說是理所當然。
因為這個時代的草原牧民,可不是後世那些載歌載舞的牧民。他們接受的教育就是做個優秀的強盜,跑到強盜家裡借宿,後麵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什麼意外。
天亮之後,換了帳篷睡覺的王霄,來到了牧民這裡查看情況。
很明顯,早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對於王霄來說,這次的事情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罷了。
他坐上飛劍騰空而起,繼續去追衛青的大軍。
李廣程不識那邊完全不用去看,他們雖然人數眾多可卻是以步卒為主。
想要追上一人幾匹馬的軍臣騎兵,根本不可能。
這次的大動作能不能有所收獲,還是要看衛青這邊的行動。
王霄可不想落個跟曆史上一樣,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最後一根毛都沒撈到的結果。
衛青的行動極快,天色未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埋鍋造飯。
當王霄還在酣睡的時候,衛青這裡已經是吃飽喝足,就連馬匹都已經喂好了。
王霄坐著飛劍懶洋洋的追上來的時候,下邊衛青的大軍,已經是浩浩蕩蕩的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三百裡平坦的草原之路,對於衛青來說需要幾天?
答案是兩天!
衛青帶著兩萬騎兵,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趕了三百裡路。彙合之前先行出來打探消息的公孫敖之後,終於是在一條蜿蜒的清澈河流旁邊,找到了匈奴的大營。
帶著暖意的陽光,輝映著清澈的河水。
遼闊的草原西北方向,有一座山峰兀立在那裡。
蜿蜒的河水從山腳下流淌而過,好似一條玉帶一般,分開了翠綠的草地。
此時天色剛亮,太陽離開地平線拖著朝霞升起。
萬丈光芒穿透朦朧的薄霧,為大地帶來了光明與溫暖。
王霄盤膝坐在飛劍上,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拿著乾糧吃著早飯。他現在披頭散發的毫無大漢天子的形象。
實際上王霄剛剛學會禦劍術的時候,那是很看重形象的。
白衣飄飄宛如西門吹雪一般的英姿勃發,那是他當時追求的形象。
隻不過,西門吹雪也有可能是個禿頭啊。
等到時間久了,王霄也就隨之皮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也沒人能夠看到他。
甚至站在飛劍上迎風尿三尺的事兒都乾過。
沒辦法,本錢雄厚三尺不過是起步距離,主要還是在於迎風。
地麵上那些早起的匈奴牧民們,拎著水桶去河邊打水,這要是準備要生火做飯了。
可他們走出營地沒多久,就感覺地麵微微顫抖起來。
抬手擦掉眼屎,疑惑的向著朝陽升起的方向看過去。
‘咚。’
木製的水桶跌落在了草地上,水桶的主人麵容呆滯,目光驚恐。
遠處在朝陽的映照下,如山似海一般的龐大騎兵集團,沐浴在陽光之下,向著他們這邊緩緩壓過來。
高舉赤紅色旗幟的騎兵集團,宛如鋼鐵洪流一般,帶來了山嶽一般的壓迫感。
哪怕這些匈奴牧民們不識字,可也知道赤紅色旗幟代表著的是漢家軍隊!
牧民們感覺難以置信,不是說大單於的大軍在進攻漢地嗎,這些漢家軍隊是哪裡來的?
漢軍騎兵可不會去為他們答疑解惑,隨著陣陣號角聲吹響,一群接一群的漢家騎兵呐喊著衝入了營地之中。
後麵的事情,就是非常簡單了。
雖然匈奴營地裡的人數比衛青的人還多,可能打仗的都幾乎被軍臣帶走了,剩下的這些哪裡是武裝到了腚部的精銳漢家騎兵的對手。
刀光一閃,那些刀把刀身一體化的環首刀,就能輕鬆將匈奴人的腦殼斬下來。
環首刀就是漢刀,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跨時代的兵器,正是因為有了這種能夠承受強大應力的新式武器,漢軍在戰場上才能更加如虎添翼。
這刀的形狀實際上與劍差不多,長度甚至超過一米四。
但是刀身走的是輕靈路線,絕非印象之中的那種厚實的九環斷頭大金刀。
這是因為騎兵高速移動的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輕靈鋒利,在戰馬交錯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一刀揮過去將敵人半邊身體砍開,然後迅速收刀。
若是用那種又重又短的厚實大刀,要麼是活膩味的蠢貨,要麼是沒腦子的編劇虛構出來的笑話。
從不斷降低高度的王霄的角度看過去,那就是一名漢軍騎兵呼嘯而過,追上背身逃跑的匈奴牧民的時候,手中環首刀在其頸部輕輕的劃過。
那牧民還會沿著慣性再度向前跑幾步,然後才是身首分離倒地不起。
這一幕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之中,大都是那些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在表演,又或者是白山黑水的野豬皮們。
屬於漢人的高光時刻,實際上也隻有強漢盛唐時期。
騎兵,就是冷兵器時代的裝甲集團。
漢人騎兵的衰落,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源自於養馬場地的丟失。
沒有了北方的草原,就沒有了強大的騎兵,沒有了強大的騎兵,那就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行動緩慢的步兵們被騎兵放風箏。
王霄的目光很快就越過了下麵那混亂的,但是大局已定的戰場。
他看著四周那茫茫然仿佛沒有儘頭的大草原,心中已經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這片草原,一定要讓他姓漢!”
發生在元光五年的這場馬邑之圍,標誌著難得平息了十多年的漢匈大規模戰爭,再度開打。
帶著貪念而來的軍臣,在馬邑城外敗了個灰頭土臉。
雖然他成功逃出了包圍圈,可後勤部落卻是被衛青給端掉。
斬殺俘獲匈奴人三萬餘人,繳獲牛羊馬匹超過二十萬頭。
衛青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和牲畜,帶不走的就全部殺掉燒掉。
軍臣的數萬大軍沒了後勤,隻能是忍饑挨餓一路逃亡,靠著吃光沿途的牧民與小部落的一切狼狽逃了回去。
因為擔心漢軍的追擊,沿途倒斃的馬匹與人,至少也有數千之多。
還是那句話,千萬不要對這個時代的交通體係抱有什麼希望。
就連大漢境內的交通體係,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建造與維護,依舊是鄉村級彆的道路。那就更彆提大草原上,這裡壓根就沒有路。
哪怕是騎兵,想要長途跋涉的快速移動,也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得知後勤部落被滅了之後,軍臣壓根就沒想過去報仇,反倒是拚命逃亡,生怕會被漢軍給追上。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金帳,回過神來的軍臣當即折斷了利箭。指天賭咒發誓,自己一定要報仇雪恨!
對於他來說,這就是畢生的奇恥大辱。
本以為是輕鬆愉快的去做強盜,沒想到險些被官府的人給包了餃子。
裝逼不成反被草的軍臣,深感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回到金帳之後就下令匈奴各部落,各萬騎進攻大漢邊牆。
這次不會再有絲毫的顧慮,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的去攻打漢人。
燒毀他們的房子,踐踏他們的田地,殺戮他們的男人,搶走他們的女人!
老實說,軍臣的命令的確是殺氣騰騰,不過麵對著有著邊牆保護的大漢,他們能做的真心不多。
打破邊牆這種事情,對於缺乏攻城手段的匈奴人來說,太過於為難他們了。
王霄沒有留下看衛青返程,而是直接飛回了長安城去。
與地域麵積如此廣袤的匈奴的戰爭,注定是一場長期性的大戰。現在的話,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回到長安城的王霄,首先接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平陽侯曹壽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