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霄上前行禮。
“道長，你前次所言斐愛卿此去平定叛亂，必當馬到成功。如今已然應驗。朕心甚慰啊。”
李治很高興，一場聲勢浩大的叛亂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平息，而且還沒費多大的力氣。他當然是很高興了。
王霄一臉的雲淡風輕“此乃大唐天命所歸，本當如此。貧道隻是將結果提前告知罷了。”
“哈哈哈~~”李治滿意的大笑。
國事順利，他本人的眼睛也是逐漸好轉起來。感覺天底下沒什麼他做不到的事情。
然後，他的念頭又轉到了之前王霄說的北地即將爆發大規模叛亂的事情，原本的好心情頓時就沒了。
“道長，你之前說北地會有叛亂之事...”
李治的意思是讓王霄改口，就算不說好話也彆說詛咒的話。不過王霄卻是直接說“陛下，下個月就知道了。”
“大膽。”
邊上一老頭上前嗬斥“我大唐國運強盛，神威赫赫。域外各部各族誠心敬畏，何來叛亂一說。你這妖道妖言惑眾，其罪當誅！”
王霄打量著他“你是？”
“老夫右相李義府。”
“哦。”王霄的目光看向了武媚娘。
這李義府是武媚娘的走狗，按理說他們現在應該是一條線的人才對。怎麼突然跳出來亂咬。
雍容華貴的武媚娘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目不斜視的看著不遠處的太液池。
“是與不是，下月就將見分曉。右相此時的指責，貧道可不會認。”
李義府追問“若是下月北地安穩無事，你當如何。”
“那在下自然就是妖言惑眾的妖道了。”
“好。”李義府轉身向皺著眉頭的李治行禮“陛下，若是下月北地平穩無事，還請陛下斬此妖人。”
一旁的李顯李旦急忙上前求情，還給王霄打眼色，讓他趕緊的道歉。
王霄微笑著打量李義府“貧道看右相氣色不佳，不如讓貧道為右相把脈看相如何？”
李義府此時的氣色的確是不好，就算是沒問題王霄也會讓他有問題。
邊上的李治點頭說“王道長的醫術出眾，朕的眼疾就是道長治好的。右相就讓道長看一看好了。若是有什麼不妥，還可提前醫治。”
李義府向李治道了聲謝，哼哼著向王霄伸出了手。
搭手過去號脈，王霄很快就查出李義府的病情很重。按照目前的情況，他估計是撐不過一年。
隻不過王霄等不了那麼久，這個作惡多端的奸臣還是早點入土的好。
一道暗勁悄然打入李義府的身體裡，王霄鬆開手，麵色悲痛“右相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最多三天就將耗儘陽壽。”
這種當麵咒人死的事情，可把李義府給氣壞了。
他怒極而笑“好好好，三天之後老夫若是還活著，必當打上門去要你的命。”
王霄歎氣搖頭“貧道本想為右相算上一卦，看看可否逆天續命一些時日。既然右相這麼說，那就算了吧。”
“夠了！”
李治滿臉不爽“都在胡言亂語什麼。大好的日子扯這些，真沒意思。誰都不許再說。”
秦漢的時候望氣方士最為盛行，到了大唐時代也依舊是有許多人相信。
像是李世民，晚年的時候為了求長生甚至還信了佛，想求王玄策從天竺帶來的和尚那羅邇婆婆寐那裡得到長生術。
這個那羅邇婆婆寐是個大忽悠，自稱自己有兩百歲的壽命。
把李世民唬的一愣一愣的，聽了這個番僧的建議吃了所謂的長生藥，然後一命嗚呼。
因為這件事情，李治本人對方士，望氣士，道士和尚什麼的都不太信任。可此時的社會環境如此，哪怕不相信也是得疑神疑鬼。
李治招呼眾人沿著太液池行走，轉移話題“今日慶典如此熱鬨，可惜閻司空已經離世。否則揮筆作畫當為一件幸事。”
閻司空就是閻立本，雖然他是以畫家的名聲流傳後世，可在大唐這裡他閻立本甚至做到過宰相的高位。
王霄笑著說“陛下若是想要找人作畫，貧道可以獻醜。”
李義府翻了個白眼，怎麼哪兒都有你。想要巴結皇帝，也得有真本事才行。
李治疑惑的看著王霄，片刻之後微微點頭“那就把之前西突厥那二人請罪之事畫出來。”
內侍們很快就準備好了各種物件，王霄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拿起筆就開始作畫。
講真，王霄畫過的畫作太多了。單純從熟能生巧方麵來說，他畫畫的速度不比畫春樹秋霜圖的唐伯虎差多少。
眾人圍在一旁，看著畫作逐漸成型，一個個都是驚訝不已。
所以說，男人有本事在身，走到哪裡都能有出頭的機會。
畫作上的李治高大威猛，而拜服在地上的兩個西突厥酋長卻是顯得很是渺小。
各色人物都是惟妙惟肖，恍若真人。
畫完之後王霄放下筆“陛下，可還滿意。”
“好。”李治連連點頭，對於畫作上自己的形象很是滿意“沒想到道長還有一手丹青之術，畫的好。”
王霄接著又畫了幾幅畫，主要就是展現這次宮廷聚會的大氣磅礴，以及大唐威加四海的光輝形象。
武則天笑著對李治說“陛下，今日得逢重陽節，何不賦詩一首？”
眾人一聽這話，當即紛紛表態想聽。
李治哈哈一笑，背手點頭“也罷，正好心有所想，就作一首詩好了。”
這種話聽聽就好了，出除了曹子建之外，能當場就作詩的人真沒有幾個。李治說是心有所想，實際上肯定是早就做好了的。
“端居臨玉扆，初律啟金商。鳳闕澄秋色，龍闈引夕涼......”
這首九月九日不能說絕佳，可也算是上乘之作。
實際上哪怕就算是李治作的詩狗屁不通，又或者是天白好大雪這樣的打油詩，依舊是會被讚歎天下無雙。更何況是寫的的確不錯。
四周眾人紛紛送上香屁，各種大拍特拍。
唯一沒送香屁的，唯有王霄了。
對於收了文抄公做徒弟的王霄來說，這也就是一般般了。
心情大好的李治招呼眾人隨意發揮，今天就是為了高興。
眾多的詩詞出來，最後就隻剩下王霄了。
李義府不屑的說“道長莫不是不通詩文？直接說就是，我等不會輕視與你。”
王霄還沒說話，一旁的李顯就直接開口為他辯護，還把上次喝酒的時候那首詩給講了出來。
李治大感興趣，好奇的說“沒想到道長除了精通丹青之外，還有如此詩才。今日重陽，道長也賦詩一首如何？”
“既然是陛下有命，那貧道就作一首重陽賜會聊示所懷。”
“大唐造昌運，品物荷時成。乘秋逢令節，錫宴觀群情。俯臨秦山川，高會漢公卿......”
一首奉和聖製重陽賜會聊示所懷出來，眾人紛紛點頭。這種讚頌大唐的詩詞沒人會說不好。
太平公主拍手上前“作的真好，還能再來一首嗎？”
王霄歎了口氣“貧道獨自入世修行，在這九九重陽之日甚是思念親人。罷了，就以此心再作一首。”
“獨再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這首王維的大作出來，頓時鎮住全場。
每逢佳節倍思親，可謂是點透了重陽節的真諦。一時之間，甚至有些冷場。
太平公主歡快的拍手“真好，真沒想到你除了會畫畫，會算命，寫詩也寫的這麼好。”
拎著宮裙轉悠一圈，太平公主目光之中滿是期盼之色“能給我寫一首詩嗎？”
大唐女子熱情奔放，太平公主自幼受寵毫無顧忌才能這麼說。
要是放在後麵禮教盛行的時代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向男人求詩，那就要挨打關禁閉了。
王霄想了想，心裡對李白與楊玉環說了聲抱歉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種名傳千古的詩作拿出來，妥妥的鎮的人說不出話來。
一片沉寂之中，李顯小聲嘀咕“也沒見有那麼漂亮。”
陶醉在優美詩詞之中的太平公主，聽了這話當即麵黑，轉身就追著自己哥哥一通亂撓。
有了這麼一打岔的功夫，氣氛很快就緩和下來。
李治咳嗽一聲，招呼大家隨意閒逛。
吃吃喝喝，天色漸完。樂聲響起，歌姬曼妙。
揉著額頭的李治先行退場，留下武媚娘與幾位皇子招呼眾人。
“你好厲害，什麼都會。”太平公主纏著王霄，讓他再多寫幾首讚美自己的詩詞來。
王霄沒想要撩她，自然是不肯召喚徒弟文抄公出來。
被纏的沒辦法了，就給她畫了一幅仕女圖算作充賬。
“太平，你自去玩耍。母後找道長有事相商。”
拯救王霄的人是武媚娘，走過來推走了太平公主，目光示意王霄跟她走走。
“你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王霄挑眉“早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用。就等皇後的命令。”
“嗯。”武媚娘漫步在太液池畔的小道上，昏暗的天空與四周的燈光交映成輝，映照著她那張忽明忽暗的臉。
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一開始她隻是想清除掉太子李賢。可因為王霄為李治調理身體，原本身子越來越差的李治這些時日居然逐漸好轉起來。這讓武媚娘感覺到了害怕。
她原本就比李治年紀大，若是李治的身體好了那她還要等到猴年馬月去，說不定會比李治更早掛了。
在惱怒王霄的同時，武媚娘也在調整著自己的計劃。
最終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一次動手徹底解決攔路虎。
“那就最近兩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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