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堅決推辭封王,說這都是官家與朝廷的功勞,自己不過是些許微末之功。
趙煦堅決要封王,說王霄平定為禍數十年的西賊,功勳卓著。不封王不足以表其功勳。
諸位大臣們就這麼看著王霄與趙煦,看他們你來我往的演戲演的不亦樂乎。
最終等到所有的戲份都足夠了,身為宰相的蔡卞這才上前給所有人台階下。
趙煦滿心遺憾的被勸阻了封王霄王爵之事。
不但沒封王,就連封公都沒有。最終是一個不上不下的開國侯。
大宋的爵位製度雖說繼承於大唐,可實際操作上卻是有著巨大的不同。
首先異姓不封王,隻有死後追贈王爵的。
像是嶽飛,他就封過武昌縣開國子,武昌郡開國公。死後才追封的鄂王。
其次沒有世襲罔替的,皇室承襲爵位都是降爵一等承襲。
而非皇族的爵位,那都隻是終身爵,身死爵除的那種。
雖然保留了封君食邑,可並不能真的接手食邑的收入,僅僅隻是按照實封戶數折算成錢。
至於折算成多少,實封一戶人家折算每月二十五文錢。
是的,不是二百五,隻是二十五文。
像是這次王霄得到的延州開國侯。名義上給的食邑是一千五百戶,實際上的實封食邑隻有八百。也就是說每個月可以多領二十貫錢的俸祿。
這還是趙煦認為王霄勞苦功高,特意給他多加的。
所以說,爵位除了好聽有地位之外,本身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實際意義。
就連親王,其位也在宰相之下。
滅了西夏這麼大的功勳,當然不可能一個每月二十貫的爵位就打發了。
趙煦知道王霄還住在狹小的祖宅裡,就送了他一座麗景門外,東大街與汴河畔的帶花園池塘的大宅院。
這本是屬於一位舊黨大佬的,可現在新黨得勢,舊黨在這汴梁城內幾乎沒有了立足之地。被貶外地,賤賣資產已經成為了常態。
宅院不要錢,是免費送王霄的。
就等於是在二環外,三環內的黃金地段送了一座高檔彆墅區。
王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才算是實實在在的收獲。
之後還有幾萬貫的銅錢交子,數百匹綾羅綢緞,十數盞琉璃杯,百多壇葡萄酒,以及許多賞賜把玩之器皿等等。
發完這些賞賜,之後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要升官了。
之前王霄的能力如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原本如此能乾之人應該得到重用才對,可蔡京他們卻是以年齡與資曆壓製著不給提升的機會。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有著趙煦的支持,王霄隻能是慢慢的熬,起碼也要熬到三十歲之後。
可王霄不按常理出牌,突如其來的搞了個滅國之功出來,那這事就壓不住了。
蔡京與自己的弟弟對視一眼,出來向著趙煦行禮說。
“官家,延候武功卓絕,名震北疆。可為同知樞密院事。”
蔡京他們知道這次升官攔不住的。
既然攔不住,那就不攔了。乾脆給他抬起來,向著樞密院方向送。
走了這條線,以後撐死也就是個樞密使。
大宋文武有彆,哪怕樞密院也是文官主管。可從來都隻有宰相兼任樞密使的,絕對沒有過樞密使兼任宰相的。
原本蔡京他們最想的是把王霄送到禁軍去,哪怕是去做太尉也無所謂。
可惜在大宋由文轉武是妥妥的貶低,這個提議根本就不可能通得過。
王霄掃了眼蔡京,笑著端起酒壺給自己倒酒。
那邊的趙煦也知道新黨是什麼意思,他也樂見其成。
有王霄與新黨對抗,作為裁判的趙煦才能更加容易把控一切。
“王卿。你意下如何?”
“官家。”王霄回應說“微臣覺得蔡大人非常適合知樞密院事。他要是願意去,那我也可以去。”
樞密院的大佬是樞密使,不過元豐改製之後改成了知樞密院事為樞密院長官。
至於同知樞密院事則是副貳。
王霄的意思是說,如果蔡京願意去做樞密使,那他也願意去做樞密使的副手。
而且現任宰相是蔡京的弟弟,兄弟倆不可能同時兼任文武之首。那樣的話,要麼滅族,要麼滅國。
如果蔡京真的做了樞密使,那他弟弟必須要辭職才行。
這麼一來,如果真要是把王霄打發到樞密院一係去,那得是拉著蔡家兄弟一起陪葬才行。
新黨其他人肯定是願意的。
可蔡家兄弟卻不是那種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品性。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
對此非常滿意的趙煦,在充分詢問過當事人,宰相,政事堂,以及朝中大員的意見後,提出了自己的安排。
權知開封府事,龍圖閣直學士,戶部左侍郎。
這三個職務就是趙煦安排給王霄的位置。
權知開封府事,是之前王霄身為開封府推官判官的終極升級版。
在沒有開封府尹的時候,這就是開封府的老大。
主要工作是掌勸課民眾,聽斷獄訟,屏除寇盜及戶口賦役之事。整個汴梁城都歸他管。
龍圖閣直學士,是之前右文殿修撰的升級版本。
出入侍從備顧問,從皇帝的秘書升級為皇帝的顧問。
而戶部左侍郎,則是之前尚書左司郎中的升級版。
主管土地,戶籍,貨幣,各種賦稅,財政收支,官員俸祿等事務。
簡單說就是財政大臣的副手,或者是元豐改製之前的三司使副貳。
現在的戶部尚書空缺,華夏以左為尊。所以此時的戶部裡麵左侍郎最大。
至於司天監丞的工作,則是沒了。王霄也是少了一份俸祿錢糧的收入。
以王霄此時年紀與資曆來說,這絕對是超卓提拔。
不過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沒給任何與軍權有關的位置。
大宋對軍權的防備與看重,絕對是曆朝最重的。
王霄這樣剛剛領兵歸來的,通常都是立刻就會被解除兵權。
朝堂上的鬥智鬥勇結束,王霄回家之後還有宴會要參加。
李格非在家中設宴為王霄接風洗塵。
時隔年許,再見李清照的時候,明顯能夠看出來她的變化。
額前蓬鬆的空氣劉海,一雙大眼睛非常明亮。
身穿一襲湖藍色宋仕長裙,很是漂亮。
包子臉逐漸形成,是真的長大了。
“子厚啊,你看上次所說之事,你意下如何?”
李格非這句話問的王霄手一抖,酒杯都差點扔了出去。
“再等幾年,現在還不合適。”
沒辦法,他是真的害怕。
李清照表麵上什麼都沒聽懂,可桌子下麵卻是捏著手握成了小拳頭。
家宴結束,王霄帶著明月回到了老宅。
一年多沒見,雖然經常送家書,可那份相思卻依舊是越來越濃。
連新家都沒來得及搬,兩人互訴衷腸了好幾天,這才稍稍緩解了相思之情。
精神煥發的明月操持著搬家事宜,還專門去請來了李夫人與李清照一起商議新家的格局與各種擺設布置。
明月很會做人,她知道事情基本上是沒跑了。所以安置新家肯定要讓李夫人她們來做主。
王霄獲得了一個漫長的假期。
他可不是一個喜歡無所事事的人,有了充足的時間,除了congshi明月之外也想著充實自己。
張則端,文與可還是個孩子。
王希孟,李成,郭熙等人早已經作古。
不過作為文華昌盛的盛世,王霄還是找到了米芾,李公麟等人一起研修書法畫作。
天氣好的時候,他們就漫步在汴梁城內吟詩作賦,飲酒作樂好不自在。
“我等一起合作,將這汴梁城的繁華描繪於畫作之上如何?”
這天,一群文人們聚集在汴河畔的酒肆內飲酒吃魚膾。靠在二樓圍欄上的王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因朝堂變動而意外被抽調回汴梁城的米芾,端著酒杯過來向外張望“延侯想怎麼畫?”
“唉~~~”王霄不滿擺手“早就說過了,我等意氣相投。隻管稱呼表字即可,元章兄這麼說太見外了。”
米芾笑著拱手“是我著相了。見諒。”
一旁的李公麟哈哈笑著說“說見諒沒用,必須得罰酒三杯。”
眾人一起起哄,米芾不得不苦笑著連飲三杯。
等到喝完,李公麟走過來繼續之前的話題“子厚說的是何意?”
王霄站起身來,伸手指著外麵的繁華市景“世間之美,無過於此。我等可將汴河兩岸的自然風光與繁榮之色描繪於畫卷之上。”
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王霄意氣風發的說“清明時節到了,各地百姓們趕來清明上河參加集會。我等可分為汴京郊外春光,汴河場景,城內街市三部分合並畫出來。”
李公麟來了興趣“既然如此,那我就畫郊外春光。”
喝酒喝的麵色紅潤的米芾也跟著點頭“此事大讚。汴河場景就交給我了。”
王霄嗬嗬笑著說“小弟才疏學淺,不過也想厚著臉皮參與這項盛世。汴梁城內的街市之景就交由在下如何?”
眾人紛紛誇讚王霄謙虛,稱讚他的畫工早已經是大家手筆,參與畫卷之中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剛從汴河裡打上來的大魚,經過魚娘之手處理乾淨被端了上來。眾人都是哈哈笑著品嘗美味。
王霄靠在欄杆上,看著外麵的無儘風華,小聲說著“張正道,不好意思啊,搶了你的名作。見諒見諒,等你長大了,我會關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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