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津渡帶著抱著小娃的朱子山。進入了一間掛在監院牌子的石屋之中。
石屋在外麵看起來很大,但裡麵看起來卻十分狹窄,因為屋後堆滿了各種雜物。
石屋的前方有窗戶可以采集來自於花園的明亮光線。
一名身穿青衣的人族女子坐在桌案旁,埋首經卷。
廣津渡邁步來到其身旁,朗聲說道:“許監院,這是兩名天師推薦來的生徒。”
許監院約摸三十幾許的年紀。
她皮膚白皙,舉止文雅,體態優雅,透露著一股知性且成熟的風韻美態。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她的神色中有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這其實很好理解,任誰知道自己被關在一個地方出不去,唯有終老死於此,都會精神抑鬱。
許監院接過天師的引薦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她意外的看向了朱子山。
“廣大器!?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說話?跟誰學的?”
許監院問話,抱著廣天浩的朱子山一臉微笑的準備上前回答。
然而剛剛向前邁出一步,便發現自己懷裡的龍人小孩兒,對美貌且溫柔的許監院露出了恐懼之意,在朱子山的懷裡掙紮不已,想要立刻逃離。
朱子山旋即退後一步,拉開了和許監院的距離,龍人小孩這才恢複了正常。
許監院的修為估計隻有練罡期,這樣低劣修為的人族,卻能夠散發出讓龍人害怕的氣息。
或者說……
龍人害怕的是她身上的某件東西。
朱子山一眼瞥向了許監院腰間懸掛的玉佩。
這那塊半透明如同裝飾的玉佩上刻著一個讖文。
朱子山清晰的感受到懷裡的小龍人就是恐懼那塊玉佩,而那塊玉佩散發的威壓對自己卻毫無用處。
想來也是……
速生魔龍人一旦成年,便擁有妖魂境初期的修為。
人族教習修為如此低下,卻充當其師長,為維護師長尊嚴,保護師長人身安全,黑龍書院的山長龍王廣元尊必然會設下手段。
唔……幸好抱著這小龍人,否則就露餡兒了。
“回監院的話,我長期跟隨著血師身旁,做他的守衛,聽他講話自然學會的。”朱子山回答道。
“什麼!?你居然是跟血師商無道學的?”
“商無道可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也不會說幾句話,你跟著他能學會說話,當真是天姿聰穎。”許監院感歎說道。
朱子山尬笑了兩聲。
他報血師的名諱是因為他除了血師和天師,就不認識什麼人了。
況且這許監院自己也是籠中鳥,根本就不可能外出核實,就算騙你又何妨?
“你稍等一下。”許監院拿出了學籍冊,開始登記兩名生徒的名字,記錄完成以後,便隻身去往了身後的雜物堆裡翻找東西。
片刻之後。
許監院雙手抱著兩個大抹布出現。
大抹布抱在胸前,把個什麼圓潤的東西都往上抬了抬。
真是熟透了的桃子。
許監院攤開兩件乳白色的大抹布,正是兩件白色的長袍。
一件大,一件小。
“大器,這件是你的,津渡……你教他穿一下。”許監院將手中的白色大抹布,扔向了齋長廣津渡。
廣津渡雙手接過,像桌布一樣罩在了朱子山的頭上,好在桌布中間有孔能夠讓他把頭露出來。
接著廣津渡在朱子山的手臂之下撈了撈,將桌布挽成褶皺的裙擺。再將腰腹間的一個束帶扣好,這件造型奇特的白袍便算穿成了。
此白袍上身,雖然頗多褶皺,但卻讓穿戴者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的修長。
這倒是有些像古希臘神職人員穿的衣服,這玩意兒穿在身上,也就隻能遮個羞,畢竟把鳥露在外麵,始終不雅。
“此袍為弟子袍,乃是以地下魔蛛的蛛絲編製,片塵不沾,無需清潔。”
“另外我給你們寫兩塊牌子,你們要隨時帶在身上不可遺漏!”許監院從桌案邊找來兩塊玉牌,毛筆沾著朱砂,在其上分彆書寫道:
生徒,廣大器。
生徒,廣天浩。
“這兩塊牌子便是你們的身份標識,若是不將牌子帶在身上,教習便會藤鞭伺候!”許監院提醒說道。
對於人族而言,所有速生魔龍人都長得一模一樣,不看胸前的牌子,莫說是許監院便是朱子山也分辨不出來了。
藤鞭!?
想必又是一件專打龍人的法器。
“津渡……你帶兩位生徒,去熟悉一下黑龍書院,給他們安排好宿舍,找到相應功課的首徒。”許監院吩咐道。
“遵命。”廣津渡極有禮貌的抱拳回道。
朱子山也微微躬身告彆了許監院,隨著廣津渡一起離開。
……
黑龍書院就像是一個九宮格的巨大廣場被放置在了一個長條形的發光花園中。
九宮格的中央便是三頭六臂的修羅王雕像,此時這威風凜凜的神像身下搭建著臨時石屋,乃是專門用於書院教員修習和辦公之地。
九宮格剩下的八個格子便是八個開敞的教學場所。
這八個教學場所的名字分彆是正東室,正南室,正北室,正西室,西北室,東北室,東南室,西南室。
無論從九宮格廣場的哪一個方向向外走,都能進入發光的花園。
發光花園包裹了整個九宮格廣場。
從正北室經過發光花園到黑龍書院的出口最近。
從東南室離開廣場便見到一片在花園中臨時搭建的石室。
這片石室竟有十幾名人族修士在忙碌。
“把孩子交給我就是了。”一名中年男修雙手抱過了廣天浩。
“這是東南宿舍,隻有剛出生的幼年龍人才能住在這裡,你沒資格住這裡。”廣津渡說道。
就算有資格,朱子山也不打算住這裡。
這破地方就是幼兒園。
要麼一群小魔龍人嬉戲打鬨,要麼就是被打得哇哇大哭。
難怪光是宿舍便要十幾名教員。
“你跟我去西北宿舍。”廣津渡帶著朱子山重新穿入了廣場。
至此小魔龍人廣天浩便和朱子山分道揚鑣了。
很快兩人便橫穿了中央廣場,從西北室內穿入了發光花園。
西北宿舍顯得十分安靜,沒有一個人族修士在其中忙碌。
“這裡有舍長,舍長並非山長定下的正式職務,任何龍人都可以擔任,在西北宿舍一切聽舍長安排即可。”廣津渡介紹道。
“敢問齋長,舍長是選舉而來嗎?”
“什麼選舉?”
“就是民主推選。”
“什麼民主?”
“額……敢問怎樣才能成為舍長?”朱子山詢問道。
“你看見那家夥沒有?你把他打趴下,你就是舍長。”廣津渡指著一個站在石台上,裸露出渾身虯結的肌肉,將白色弟子服當作裙擺紮在褲腰上的家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