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董禮義一個人靜靜的等在出租的院落裡。
院子裡一桌酒菜都有些發冷了。
突然間。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一頭野豬一躍而下,他急吼吼地撲向了滿桌的韭菜,風卷殘雲,大快朵頤。
“朱子山!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段師兄和封師兄究竟是怎麼死的?”
“還有那屠戮百姓的女鬼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禮義連發三問,朱子山專心吃東西,根本不搭理,董禮義知道這野豬的脾性,因此隻能默默等待。
片刻之後。
朱子山吃完了。
“朱子山段師兄和封師兄究竟是怎麼死的?”董禮義終於等到機會開口詢問。
“彆問我,我不知道。”朱子山果斷搖頭。
“瑤光甲你見到了嗎?沒有那東西我無法通知天池盟?”董禮義有些焦慮地詢問道。
“什麼甲?”朱子山露出了一臉懵的表情。
“就是啟動瑤光通訊法陣的鑰匙,你應該見過我使用的。”董禮義有些焦急的解釋道。
“那玩意兒啊。”朱子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沒見過,不知道!”朱子山搖頭否認。
“那怎麼辦?沒有瑤光甲,我就沒有辦法履職儘責。”董禮義一臉焦急的說道。
“那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辦法,我沒見過那個東西。”朱子山聳了聳肩說道。
“那女鬼被你抓到山上之後,怎麼處理了?”董禮義一臉凝重的問道。
“燒了。”朱子山簡單的回答。
“怎麼燒的?”
“當然是用火燒的。”
“你會生篝火?你……你哪來的火源?”
“你彆管,嗯……反正就是燒了,化成灰了,灰灑到河裡,衝走了,一點痕跡都沒了。”朱子山說道。
“是嗎?”董禮義疑惑的問道。
“當然!”
“你知道那女鬼是怎麼來的嗎?”董禮義再次詢問。
“不知道。”朱子山再一次果斷的回答。
“那你白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廣賢鎮?你不是說白天都去紫雲山嗎?”董禮義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昨天晚上吃了飯,瞌睡來了,隨便找了個柴房打盹,睡到了白天,忽聞外界吵鬨,故而出去看看,見到女鬼被網,眾人擒拿不下,這才搭了一把手。”朱子山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睡過頭了?”
“當然。”朱子山說道。
“朱子山,告訴你個好消息,從明天開始,你可以白天出現在城裡了,百姓不會驅趕你,反而會對你感恩戴德,知府大人甚至還打算在白雲軒設宴專門款代你,甚至還有民眾考慮為你塑像。”董禮義說道。
“不!不!不!我白天不會出現在城裡,你們也不要招待我,更不要為我塑像。”朱子山的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為什麼?”董禮義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怕散修,他們可不會給白堡麵子,說不定知道了這裡有頭妖獸,就會成群結隊來捉我。”朱子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董禮義點點頭,這一點他之前確實是沒有想到的。
“那該怎麼辦?”董禮義有些六神無主。
“等!”朱子山隻說了一個字。
“你隻需要等一段時間,自會有人來相問,然後你便如實回答即可。”朱子山說道。
董禮義點點頭。
“可這滿城百姓人心惶惶。”董禮義憂心說道。
“女鬼已經被消滅,沒什麼可擔憂的,另外我要去山裡住幾天,估計至少半個月都不會回來。”朱子山說道。
“你去做什麼?”董禮義詢問道。
“跟妖獸朋友聚會,聯絡感情。”朱子山隨口敷衍道。
“你也有聚會?”
“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朱子山說完以後,便離開了董禮義的小院。
“哎……”董禮義輕歎了一聲,便也隻能任他離去。
……
廣賢鎮。
位於鎮郊的義莊。
燈火通明。
一頭野豬悄悄的接近了這裡。
在義莊守夜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十來人。
此時正值深夜,近一半的人都已經窩著睡著了。
少數人無精打采,守在屍體旁。
讓朱子山意外的是義莊的屍體並不多。
看著義莊外廣場上幾個巨大的火堆。
灰白的骨灰還沒有被收拾,可見白日死亡的大量屍體隻是被匆忙焚化。
白日女鬼屠戮百姓撕咬致死的屍體,百姓害怕屍變,故而在白日就將其焚化了乾淨。
其實這些被咬死的普通民眾並不會屍變,真正會屍變的他們反而沒有燒毀。
一頭高大的野豬人走進了停放屍體的義莊。
雖然義莊裡的屍體都是被白布覆蓋,但是朱子山一眼就找到了,那具屍骸。
那是一具沒有手腳的屍骸,正是封應和的屍體。
封應和修煉的幽冥魔功,其實是一種煉屍術,一種將活人變成屍傀的秘術。
封應和的最終結局,就是為段固所奴役,成為他的本命屍傀。
本命屍傀和地下修士,陰陽相生,地下修士和本命屍傀陰陽相生,同生共死。
段固將屍姬段小黛作為自己奪舍重生的載體,自然是不能夠將屍姬練成本命屍傀的。
按照段固的設想,是他奪舍屍姬,然後以屍姬之軀修煉地下魔功,奴役封應和,將其練成本命屍傀。
可惜計劃遭到了變故……
陰險老辣的傅崐成再加一頭更加陰險的豬,最終讓段固滿盤皆輸。
嘭!
高大的野豬人揭開白布。
那一句頭皮被摘掉的可憐屍體,竟然睜開了凶殘的眼睛,長出了新生的獠牙。
……
“哈欠……”
義莊的守夜人李連弟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原本這守夜人隻要一兩人即可,可今日朗朗乾坤之下女鬼出現,屠戮百姓,將近七十餘民眾無辜身亡,這對於一個人口隻有兩三萬的小鎮而言,已是極其恐怖的大事了。
是故今天的守夜人增加到了十餘人。
李連弟便是臨時抽調而來,他還不習慣日夜顛倒的生活,熬夜讓他哈欠連天。
就在他依在義莊白牆上,睡意朦朧的時候。
撲通。
一個什麼東西扔到了他腳邊。
有些像條狗。
可那玩意兒並沒有狗靈活,他扭動著身軀……
牙齒發出瘋狂的咬合聲。
李連弟借助義莊的火光定睛一看。
“我的娘呀!”
從未練過武功的李連弟原地跳了起來,然後一個後空翻背部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