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周至寒退出係統,四個小時的飛行,讓他基本上了解零式戰鬥機的性能,今天夜裡再做一次飛行,就可以從內而外完全掌握這款戰鬥機的進攻和防禦。
這款戰鬥機的盤旋能力絕對超一流,可以在六千米以下的任何一個高度狗鬥時,隨便切入當下任何一款戰鬥機的內圈。
當然,也並不是每一名飛行員都可以做到這一點,駕駛飛機的人更重要。
可惜,在【空中霸主】裡,沒有可以和他拆招的係統飛行員。
早晨天剛亮,周至寒就起床洗涮,出門跑步,擁抱大自然,自從去了英國到現在,難得抽出時間晨跑。
身體微微出汗後,周至寒打了一套軍體拳,感覺自己無論是力量,速度,爆發力以及在快速格鬥時的判斷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特彆是他的眼力和聽力,都已到了超一流的境界。
回到住處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周至寒前去找卡倫,有點擔心她會不會水土不服,況且她還有孕在身。
想到卡倫,周至寒心裡全是溫暖,略帶一點歉意,這丫頭大老遠的跟自己千辛萬苦輾轉來到中國,放棄了在英國的一切,就衝這一點,自己這輩子就決不能虧欠了她。
為了讓卡倫有一個好的環境靜養,周至柔專門在機場外的小鎮上租了一套大房讓卡倫居住,還專門調去四名女兵24小時輪流負責安全。
周至柔知道,有卡倫這層關係在,將來中英兩國之間的合作領域會更加寬廣。
騎著自行車經過小鎮,周至寒想找一家豆腐腦解解肚裡的饞蟲,但此時的桂林人好像不大愛吃豆腐腦,跑了兩條街全部都是桂林地方早餐,沒有做豆腐腦的。
周至寒有點失望,叉腰站在路口,正準備隨便買些包子回去,他眼尖,突然發現在前方有一個用塑料紙和茅草搭的小餐館,門口大木牌上寫著三個字——豆腐腦!
“謝天謝地!”
周至寒差點蹦了起來,這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騎著自行車一溜飛快來到簡單的早餐店前,頓時心花怒放,店門口一個年輕的婦人邊炸油條,邊拿著扁平的勺子給一位顧客盛豆腐腦,撒上幾個淡黃色蝦米,一小撮碧綠的香蔥,舀兩小勺醋和醬油,周至寒看著口水就下來了。
小餐館裡的一角,有一個用磚泥砌的圓形半人高大爐子,爐口邊放著十幾塊大餅,烤的焦黃噴香,一名三十歲不到的男子站在爐邊,應該是小店老板,正用大夾子從爐子裡夾出幾塊大餅,嫻熟的挨個反複烤幾下後整齊擺在爐口邊,在他的身後鋪著一張小床,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睡得正酣。
周至寒停車走進店門,小婦人見他麵生,便招呼他坐下,吃什麼。
周至寒坐到一個小矮桌子邊上:“老板娘,來碗豆腐腦,兩根油條,一塊大餅。”
他話音剛落,立刻引起了小店老板的注意,看著周至寒幾秒鐘後說道:“您是……囡京人?”
周至寒也是一愣,聽出對方的南京口音:“原來是老鄉啊!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遇見囡京老鄉。”
那早餐店老板聞言,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還真沒想到嘞,在這裡還能遇到俺囡京老鄉。”他說話間手頭很快,把爐子裡的幾塊大餅夾了出來,順手拿過蓋子把爐子蓋上,撿其中兩塊看上去最好最焦黃的大餅給周至寒送了過來:“老鄉,你是路過還是家在附近?”
周至寒站起身接過大餅:“我是路過這裡。剛才找了幾圈沒找到賣豆腐腦的,剛要離開,就看見了你的店,真是緣分呐!”
“哦!路過啊!”聽說周至寒是路過,店老板的表情很複雜,有喜有猶豫的樣子,“好久沒聽到有人說南京話,剛才你一開口,我這心窩裡頓時感覺比爐子還暖。”
他說著親自為周至寒盛了一碗豆腐腦,多加了調料,“咱北方人重口味,我給你調的豆腐腦,保證是家鄉的味兒。”
店老板自己也盛了一碗,拿過幾根油條,坐在周至寒身邊:“老鄉,嘗嘗,嘗嘗我這手藝,是不是還有家鄉的味道?”
周至柔拿過湯勺舀了一勺,放進嘴裡,醋汁,蝦米,蔥花和白嫩的豆腐腦糾纏在一起,差點咽下舌頭,左手拿過噴香酥脆的油條吃幾口滿口留香,然後把剩下的半根撕成一小塊塊放在豆腐花裡浸泡瞬間鮮亮,令人食指大動。
早餐店老板對他的幾名顧客伸出大拇指說道:“各位街坊鄰居,你們看看,這才是咱南京的吃法!地道。”
這些人都是街坊鄰居,跟他很熟,見他遇見老鄉,也都替他高興。
此時人性淳樸,把在異鄉遇老鄉看得非常重。
那小婦人見丈夫難得遇見老鄉聊的舒心,她也覺得開心,便停了油鍋裡的火,去和麵做大餅。
吃好早飯,兩人又聊了一會,那店老板問到:“老鄉,你是從囡京過來的,還是從彆的地方過來的。”他說著眼圈突然紅了,“我想知道……知道囡……囡京現在怎麼樣了……”
周至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稍微遲疑一下:“南京現在還在日本人的手裡。”
聞言,小店老板沒有說話,默默掏出小半包有些發皺的煙,遞給周至寒一根,擦著火柴,兩人一起點燃。
“我不識字,但經常問看報紙的人,他們告訴我南京還在鬼子的手裡。”小店老板眼圈發紅,他揉了揉,裝作是被煙熏,“我就是想證實一下。”
周至寒小心翼翼地問道:“囡京,還有什麼親人嗎?”
“沒了,一個都沒了。”小店老板說著又揉了揉眼睛,終於眼淚還是落了下來,“一大家老老少少十六口,就我一個人在外地跑擔夫,活了下來……”
周至寒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他知道當時城裡有多慘,那時候中國空軍幾乎全軍覆沒,整個囡京城任由鬼子的戰機狂轟亂炸,飛機飛走後,長江裡日軍的軍艦又接著開炮攻擊。
當時所有國人都責怪軍隊沒有守住,實際上彆說是唐某某,就是換了世界上任何一位將軍任何一支軍隊,也守不住那塊jue死之地。
另外幾個街坊鄰居也都神情黯然,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這小店老板的遭遇淒慘。
“三年了,囡京還在日本人手裡。”
小店老板雙手抱著頭,聲音開始哽咽,“我常常夜裡夢見他們,每年清明都想回去找他們,可……可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人們靜靜坐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