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早晨。
漢口機場。
機場大型作戰室。
日本侵華航空兵總司令山口聞多將軍坐在橢圓形長桌的主位，陰沉著臉，致使屋裡的空氣幾乎凝結，桌子兩邊站著幾十名海航和陸航的軍官和飛行員。
這次會議，日軍在中國的所有王牌中的王牌飛行員幾乎到齊。
其中有號稱“轟炸機之王”的奧田喜久司大佐，”驅逐機之王”薗盛孝大佐，“偵察機之王”森千代次少佐，“魚雷機之王”細川直三郎少佐，“空戰王牌中隊”的加藤少佐，王牌飛行員近藤大尉，受傷的板井三郎也拄著拐杖站在一邊，另外還有幾名昨天晚上從昆侖關回防的九七式陸戰的飛行員，所有人全部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其中，中薗盛孝，細川直三郎，森千代次參加過淞滬會戰，曾經目睹周至寒和山下七郎，軍神，戰神的空中大戰，當時他們還隻是剛剛嶄露頭角，現在已是名聲大噪。
作戰室內的氣氛凝聚了二三分鐘之久，山口多聞才緩緩站起身，棱角分明的臉上陰雲密布，轉身伸手摘下橫掛在刀架上的那把鑲銀的將刀，右手握刀柄，左手握著刀鞘徐徐後拉，將刀寒光閃爍，嚇得昨天晚上從昆侖關回防的幾名飛行員雙腿打顫，臉色慘白。
山口多聞緩緩擦拭將刀，又過了十幾秒鐘，開口說道：
“整整213架各式戰機被摧毀或損傷，消息傳到國內，整個東京最高指揮部被震驚，天皇知道後更是震怒。
雪上加霜的是，中村正雄將軍在昆侖關陣亡，而且他的屍體被中國軍隊得到，這是自皇軍進入中國以來首次有將軍陣亡後遺體不能回歸日本。
戰時內閣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搶回中村將軍的遺體回國安葬。
這接連兩次失敗，讓帝國蒙羞，特彆是南寧機場的損失尤甚，內閣命令，所有失職的指揮官全部押回東京受審，擔任南寧機場防空陣地的指揮官森本雅樹少佐當場破腹自殺，這也算是便宜他了。”
那幾名回防的九七式陸戰的飛行員眼睛盯著腳尖，鼻尖上有汗水滴下，他們昨天晚上在回防時攻擊了南寧機場外圍的帝國防空陣地，犯下大錯，到彆處機場降落後就被隔離看守，沒過多久就接到命令，乘坐軍機直接飛往漢口機場。
在乘坐飛機前往期間，幾人被分開，有專人看管不讓他們之間說一句話。
到了漢口機場後，一名上尉挨個詳細詢問了當時他們回防的情況，接下來就等山口多聞將軍決定他們的命運。
“都坐下吧！”山口多聞終於發話，伸出雙掌虛壓。
除了那幾名回防的飛行員沒有座椅外，彆人都坐下。
這下子，那幾名回防的飛行員幾乎要尿褲子。
山口多聞對那幾名飛行員說道：“你們幾個也辛苦了，昨天晚上不怪你們，是防空部隊先開的火，你們也坐下，等會兒有話要問你們。”
立刻，邊上有勤務兵搬來板凳。
“哈伊！”
那幾名飛行員如被大赦，這才發現襯衣早被汗水濕投。
山口多聞目光如鷹，環視眾人：“這一次南寧的重大失敗，我們先放一放，以後再做討論、總結，今天讓各位來，主要是研究如何擊敗中國的空軍王牌飛行員，以此來振奮我軍低迷的士氣。”
加藤少佐站起身來：“將軍！壁山之戰後，我就讓人根據山口孝史和小野直觀的描述，把中國飛行員駕駛的那架梅塞施密特的外形畫了下來，拿去給我們的盟友德國的空軍看，他們確認這是一架Bf109F0型戰鬥機，屬於梅塞斯密特家族當下最先進的一款戰鬥機，德國人對此持懷疑態度，他們不相信中國人能得到這樣一架戰鬥機。
根據德國人給的資料顯示，這款梅塞施密特的性能十分驚人，速度比我們的零式戰鬥機稍快，唯一不足是它的航程遠遜零式。
這兩款戰機經過各方麵比較後得出的結果是，綜合性能應該在伯仲之間，最後的勝利就看雙方飛行員的技藝發揮以及各自的運氣了。”
說著加藤少佐從麵前的文件夾裡拿出一份Bf109F0型戰鬥機的各項性能指標詳細，雙手送給山口多聞。
山口多聞伸手接過資料，細細翻看。
加藤少佐後退一步，腳後跟一磕：“德國空軍給我們的忠告是，如果中國這名飛行員真的是周至寒，那麼，我們就要萬分小心了！
德國空軍之前在這名中國飛行員身上吃了很大虧，於是成立了一個小組，專門研究此人，後來據說此人戰死，資料就被擱置。
他們答應，會把這份記載此人在空戰中喜歡使用的技術，整理成一份詳細資料，發報給我們。”
山口多聞點點頭，表示讚賞。
中薗盛孝大佐站起身來：“將軍！我已派人打探，得到可靠消息，這名飛行員的確就是從英國回來的周至寒，上次轟炸我欽州灣航空母艦的也是此人。
我們在桂林機場的內線說，此人駕駛一架他從未見過的戰鬥機帶領八架轟炸機半夜返航，然後桂林機場裡就整夜歡騰慶祝，昨天天黑後偷襲我南寧機場的機群，很有可能就是他帶隊。”
山口多聞放下手中的文件，冷峻的臉上閃現出殺機：“這名叫做周至寒的中國人，他難道是長了三頭六臂不成，居然如此猖狂。近藤君，這次你一定要擊落他，以雪我帝國飛行員屢次敗在他手之恥！”
“哈伊！”
近藤大尉站起身，彎腰低頭說道。
中薗盛孝拿起一份報告，站起來轉身對那幾名從昆侖關返航的飛行員說道：“這份資料說，你們昨天晚上，看見中國那架戰鬥機一連做了三個拉升跳躍？”
“哈伊！”
幾名飛行員站起身，同時回答。
中薗盛孝眉頭一皺，臉上出現不相信的神情：“一連三個拉升跳躍？你們沒有看錯？”
“是的！”其中一名飛行員彎腰低頭說道，“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在我們機場油庫爆炸的瞬間，那架中國戰鬥機一連做了三個拉升跳躍，從爆炸的上方消失，而我軍在爆炸區域的幾架九七式陸戰，則無一幸免。”
中薗盛孝繼續問道：“這份報告說，你們當時都沒有看清那架中國戰鬥機的形狀？”
另一名飛行員說道：“當時我們距離爆炸點還比較遠，看不清那架戰機的形狀，但他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波尖上的一連三個拉升跳躍逃出生天，我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
一直沒有說話的奧田喜久司站起身說道：“根據機場油罐的容量判斷，當時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非常驚人，戰鬥機在衝擊波的托舉下一連做三個拉升跳躍並不可怕，但如果他能在正常的情況下做一連三個拉升跳躍，那，就太可怕了。就當下來說，帝國飛行員中還沒有人可以做到。”
奧田喜久司大佐說完，整個會議室裡出現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會，中薗盛孝說道：“山口孝史和小野直觀說，那名叫做周至寒的飛行員可以做連續兩個拉升跳躍機動動作。”他說著看向近藤，“近藤君，你能否做到？”
近藤站起身來，沉默三秒：“我做不到，大佐閣下！但我們都知道，一名優秀的飛行員必須是全麵的，而勝利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戰鬥機的性能，飛行員的勇氣，射術，運氣以及作風，而其中對勝利影響最大的是勇氣。
我相信，沒有誰，能比我大日本軍人更有勇氣。所以，我一定可以戰勝這名中國飛行員。”
“嗯！”山口多聞點點頭，近藤的回答讓他很滿意，一名優秀的王牌飛行員必須有著過人的勇氣和必勝的信念，他相信近藤大尉這兩樣都具備。
“將軍！”驅逐機之王中薗盛孝大佐說道，“為了這次王牌對王牌之戰的勝利，我將駕駛帝國的新款戰鬥機扮演梅塞施密特，根據梅塞施密特的特點，和近藤大尉駕駛的零式戰鬥機進行模擬空戰。”
山口多聞點點頭：“這樣最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勝！就有勞盛孝君了！”
中薗盛孝腳後跟一磕：“哈伊！新式戰鬥機今天中午就能到達，到時候有請將軍觀戰，指點我和近藤君的模擬空戰。”
山口多聞點點頭：“帝國的新式戰機因故晚來中國一天，幸運地躲過了南寧機場之災，這是天佑我大日本帝國！”
加藤少佐說道：“中國空軍兩天前就接了我們挑戰書，地點我們選在了雲安鎮，時間就由他們選，我估計就在這最近幾天，他們就會敲定決戰的時間。”
山口多聞神情內斂，緩緩坐下：“他們不急，咱們也不催，就讓盛孝君和近藤君多練習幾天。”
加藤少佐：“哈伊！將軍！”
散會後，山口多聞單獨叫來情報官，陰惻惻地說道：“命令我們在桂林機場的內線，等中國人決定時間後，想儘一切辦法，也要讓那架梅塞施密特在空戰中出現機械事故。”
中午，從日本本土起飛，途經台灣加油後前往中國的日本新式戰機到達漢口機場。
下午，被日軍稱為驅逐機之王的中薗盛孝親自駕駛新款戰機，用梅賽施密特的特點，和近藤大尉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模擬空戰。
休息了兩個小時後，王牌飛行員加藤少佐也駕駛一架新式戰鬥機客串梅塞施密特，用另外一種技戰術，又和近藤大尉駕駛的零式戰鬥機打了一場。
如此，日軍的王牌飛行員們輪番駕駛新式戰鬥機客串梅塞施密特，用各種戰法和近藤大尉喂招。
當天晚上，這些王牌飛行員聚集在一起，研究，討論，在即將來臨的空戰中，有可能出現的每一種情況……
……
中午。
桂林機場。
從桂林行營回來，吃好中飯後，周至柔就召集空軍有關人員在大型作戰室開會。
經過周至寒的同意，會議決定，周至寒和近藤的王牌之戰安排在三天後，此舉就是為了在日本人的傷口上繼續撒鹽。
接受人的簽名是否直接寫周至寒，這個需要討論一下。
周至柔認為，沒必要再隱瞞下去，日本人應該已知道周至寒的真實身份，他想聽聽大家的想法。
第四轟炸大隊大隊長徐江華也認為：“和日本人打了這麼多年，大家都知道日本人的聰明才智決不在我們中國人之下，我估摸著，日本人早就知道了周上校的真實身份，因為現實就擺在這裡，經過戰爭的消耗，我們中國空軍優秀飛行員越來越少，而像周上校這樣的人物更是鳳毛麟角，幾次戰鬥過後，小鬼子再傻也能猜的出。”
眾人同意徐江華的看法，既然接受小鬼子的挑戰，咱就大大方方的讓鬼子知道，擊敗他們的就是周上校。
至於英國方麵知道周至寒還活著會怎麼想，就交給外交人員去處理，這件事總不能永遠瞞下去。
決戰之日確定好後，周至柔對周至寒說：“至寒，你回國這麼久了，還沒有帶卡倫回過家，這段時間你轟炸欽州灣鬼子航母，大戰昆侖關，應該很疲勞，放你幾天假，帶卡倫回去見父母，在家小住兩天，好好放鬆放鬆，然後回來打敗日本人。”
周至寒認為，應該趁此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零式戰鬥機，畢竟零戰在未來幾年內，會成為中國空軍的主要對手，他必須要在這幾天，將其所有性能完全掌握。
“謝總司令的關心。我想等打完這場王牌之戰後，再帶卡倫回家。這段時間，日本人肯定會把我研究的透徹，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也得做到知己知彼。”
周至柔點點頭，周至寒說的有道理，笑道：“這樣也好，那就等打完這場王牌之戰，再衣錦還鄉！”
周至寒也笑了：“我需要一棟獨立，沒有任何人打擾的大房子，好好靜一靜，把在英國期間與德國王牌飛行員的所有戰鬥過程整理整理，總結出更多的經驗，從中學習他人的長處，並分享給咱中國空軍。”
周至柔：“行！我讓人整理出一套大房子，你和卡倫住進去，不讓任何人打擾。”
“不。”周至寒說道，“我自己住。”
周至柔先是一愣，然後笑道：“好！這幾天，我讓秦舒寸步不離陪著卡倫，你就一個人好好鑽研。”
當天晚上，周至柔讓人在機場附近整理出一套大房子給周至寒，並派兩名親信衛兵在門口把守，不經周至寒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
夜裡十點，周至寒打開係統，進入【空中霸主】，然後一個機庫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