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寒按下操縱杆上的機炮按鈕時，沒有激情從大拇指上傳來。

機炮的按鈕沒也有一點激情。

戰機機身也沒有出現快意地顫抖那一下子。

“哢哢哢……”

該死。

這是空彈的聲音。

周至寒連忙拉升機頭，雙機的形勢瞬時逆轉，214號艦戰由於倉促拉升而失位。

日本人不是傻子，214號艦戰一連擊落四架帝國軍機，已成為日機的眼中釘肉中刺。

果然，那架死裡逃生的九五式艦戰立刻拉杆，機頭內切，跟著咬住了214號艦戰的後尾。

日機飛行員知道對方沒子彈了，自己是死裡逃生躲過一劫，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乾掉214號艦戰奇功一件，這就是天皇恩賜的禮物！

214號艦戰機做劇烈滾筒機動，攻守平衡，即可以增大交叉角度破壞敵機的攻擊，又可以使敵機衝過頭。

九五式艦戰並不盲目射擊，也跟著做滾筒翻滾，始終保持在214號艦戰的尾後，緊咬不放。

214號艦戰從滾筒機動中改出，向前直飛，從後視鏡裡看見九五式艦戰也改出繼續咬尾，214號艦戰左壓杆，左舵，做了一個小半徑急轉彎，九五式艦戰飛行員似乎有先知先覺，提前壓杆左舵，跟著繼續咬住，並調整提前量，他死裡逃生，且對方沒有子彈這讓他的自信心空前大增，所有機動動作被做到隨心所欲。

214號艦戰突然從小半徑急轉彎中改出，加速直線飛行做了一組“擴展機動”動作，再一次打亂了九五式艦戰剛要建立起來的射擊提前量。

九五式艦戰並不氣餒，繼續跟著緊咬214號艦戰的尾巴，追打一隻被砸掉爪牙，砍斷尾巴的猛虎有什麼好害怕的，而且彆人並不知道這隻老虎沒了爪牙，擊落它隻是時間的問題，現在正是在所有人麵前炫耀狗鬥技術的好機會，戲弄一番後再擊落214號艦戰，從此揚名立萬，受人尊敬。

214號艦戰再一次小半徑急轉彎，九五式艦戰將技術發揮到了極致，繼續咬住，並預判214號艦戰下一步是做直線尋求脫離機會，還是繼續做小半徑急轉彎擺脫反守為攻。

應該是直線飛行尋求機會脫離，九五式艦戰準確判斷，214號艦戰沒有子彈了，隻能尋求脫離戰場的機會，就算小半徑急轉彎擺脫後拉升，形成轉守為攻，沒子彈又有屁用。

果然，214號艦戰再一次小半徑急轉彎後，壓杆，改出，繼續飛直線尋求脫離戰場。

九五式艦戰也跟著改出，咬上，完成提前量，嘴角露出得意的獰笑，大拇指按住操縱杆上的機炮按鈕。

“哆哆哆……”

曳光彈和高爆燃燒轟出。

“該死，214號艦戰哪裡去了，該死，我看不見他了，說能告訴我……”九五式艦戰飛行員轟出的炮彈飛向遠方下墜，眼前憑空失去了已被咬住機腹部214號艦戰。

“他在你頭頂……”

通話器裡傳來幾名日軍飛行員的嘈雜叫聲。

九五式艦戰飛行員抬頭，該死……八嘎……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兩條火舌出現在他頭頂眼上方，瞬間鑽進他的眼睛裡……

214號艦戰一擊轟出迅速左壓杆，從九五式艦戰機身邊上俯衝掠過，積蓄能量。

彈藥補充完畢。

九五式艦戰的機頭被轟爛，起火卻不爆炸，冒著滾滾濃煙，朝地麵栽下。

地麵上的中國士兵們呆了三秒後才轟然喝彩，幾秒鐘前，他們還因為總教官被敵機追得左晃右閃而緊張到手心出汗心速狂跳。

214號艦戰和九五式艦戰這一連串的擺脫和咬尾精彩到無與倫比，很多日軍轟炸機的飛行員和機槍手目睹了這一切，就在他們準備著隨時為九五式艦戰歡呼的時候，風雲突變，攻守互換，生死立判，214號艦戰一個驚世駭俗的180度翻轉大回旋射擊，把所有日軍準備歡呼聲死死卡在喉嚨裡，變成了深深的恐懼，直插心底。

在現場的很多日軍飛行員在此之前，曾經目睹過，那個驚世駭俗的180度大回旋射擊。

無解。

無解的180度大回旋射擊。

這一幕太過震撼。

中國所有軍人士氣大振。

日軍所有轟炸機的機組人員後背冒汗，向四周散開，也不管地麵上是目標還是空地，就把機上的炸彈一股腦投下去，然後調轉機頭，從四麵八方脫離戰場。

214號艦戰太可怕了，駕駛這架戰機的中國空軍總教官更可怕。

見轟炸機紛紛浪投後倉皇脫離，日軍的護航戰鬥機也被撤退的情緒感染，頓時失去了進攻的欲望，各自尋找機會，脫離戰場，有幾架戰機在倉皇中被高誌航，樂以琴，劉粹剛他們擊落擊傷，有的拖著黑色的尾巴倉皇逃離，還有兩名飛行員被迫無奈跳機，打開降落傘，被地麵上的中國軍隊俘虜，拳打腳踢，槍杆亂搗，一頓飽揍。

還有兩架日軍的九五式艦戰在改出戰場時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全部折斷了機翼，飛行員隻能選擇跳傘，又是遭到一陣胖揍，打的爹媽都不認得。

有一架老邁的九三式輕型轟炸機低飛，匆匆投下炸彈，還沒來得及升空脫離，就被地麵的炮火萬彈齊發擊中，機尾冒著滾滾黑煙掙紮著朝西南方向飛出幾公裡後，飛行員被迫跳傘，轟炸機墜落在玄武湖裡。

這位是遭到了一頓胖揍加飽揍，跪在地上不住求饒，屎尿流了滿褲襠，再也沒有了往日八嘎八嘎的傲氣。

見日機紛紛逃跑，中國空軍作勢追了幾裡路，便返回，拱衛京都要緊。

窮寇莫追。

敵機離開，警報聲解除，平民百姓走向街頭，南京城裡瘡痍滿目，斷壁殘垣，隨處可見，十幾架戰機墜落的地方，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城裡的大員們也紛紛走出防空洞，仰頭觀望空中的中國戰機，特彆是那架機身上繪有青天白日徽的九六式艦戰，低空飛行，和地麵上歡呼的士兵們互敬軍禮。

戴笠帶頭鼓起了掌，然後地麵上掌聲一片……

不知何時，校長攜夫人站在了總統府的樓頂上，微笑點頭……

周至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11點10分。

不能爽約，立刻前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