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邦初看出了周至寒的擔憂，便說道：“空軍總教官這個職位，就目前來說，隻有你最合適。

美國的技術顧問有可能會因為戰爭而離開中國，就算他們留在中國，也還隻是技術顧問的職務。

你從美國留學回來，品學兼優，而且是倫道夫空軍學院校長的得意弟子，昨天和今天，你又立下赫赫戰功，所有人對你五體投地，所以說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你都適合空軍總教官這個職位。”

聽毛邦初這樣說，周至寒也就打消了所有顧慮，他看得出，毛邦初是真把他當做了弟子對待，事事替他考慮周到。

“對了至寒，”毛邦初說道，“中國空軍214號以後就是你的座機號了，這是我們空軍總部經過研究後的決定，也是對你這兩天優異表現的獎賞和肯定。

你擔任總教官不再上前線，你駕駛的那架戰機會分配給其他飛行員，但214這個座機號，永遠屬於你！”

“恩師！”周至寒聽說以後不再讓他飛前線，有點急，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好男兒就該為國殺敵，“總教官我先做著，我想請求您，如果有重大的絕密的飛行任務，請您還是第一時間想到我。”

毛邦初笑了：“校長之所以非得讓你做總教官，就是因為你飛行技藝超群，在西方學習過先進的戰術和飛行理念，可以給我空軍新的學員們帶來更好的技術和戰術。當然，如果有彆人執行不了的任務，那當然就是你親自出馬。我們好鋼用在刀刃上，讓你這總教官既可以發揮你的特長，還可以保護你，當需要對敵人發起致命一擊時，就是你唱主角的時候。”

對於毛幫初這樣的解釋，周至寒也無話可說，他在航校任教也是愛國，他一個人救不了中國，也不可能擊落所有日軍戰機，想要救中國，隻靠他一個人飛上藍天不行，隻有千千萬萬個熱血男兒齊心協力，才能構築出堅不可摧的萬裡長城。

晚上，作戰室裡燈光通明，但從外麵卻看不到一點光亮，整個杭州筧橋機場陷入無儘的黑暗裡。

作戰人員在詳細推敲明天的各種作戰計劃，毛邦初幾天沒有休息，眼睛熬的通紅，但精神依然不錯，白天的大捷讓他困意全無，和所有作戰人員一起，計劃明天怎樣配合陸軍和海軍攻擊日軍的防禦工事。

據有關情報，日軍的增援部隊在這兩天就會到達杭州灣，所以統帥部命令，上海的進攻部隊要在最近兩天內，全殲日軍駐紮在上海的海軍陸戰隊。

就在作戰室外，操場上，黑暗中，周至寒在和所有新來的菜鳥們聊天。

周至寒自己點燃一根煙，盤腿坐在地上，菜鳥們圍繞在他四周，會抽煙的可以大膽抽，沒問題，日機飛行員的眼睛還沒練到在夜間幾公裡外，就能看見人抽煙的境界。

相比陸軍和海軍，空軍的待遇非常好，每個飛行員每天都有一包香煙，夥食方麵更不用說了，頓頓都有肉，能吃多少吃多少。

周至寒環顧菜鳥們：“想必你們也看到了，今天在我筧橋基地上空發生的空戰，你們覺得，我空軍為什麼能夠取得如此偉大的戰績？”

見菜鳥們不敢說話，周至寒笑了：“暢所欲言，有什麼說什麼，我們現在是在聊天，可以大膽說！”

“我覺得日本飛行員的本事也就一般，被我們打成一個18比0，就可以說明一切。”

“我覺得主要是我們飛行員技藝超群，打的日軍飛行員拾不起帽子。”

“日本飛行員不行……”

“……”

“……”

菜鳥們紛紛回答。

周至寒問道：“你們知道日軍這些戰機是從何處而來嗎？”

菜鳥們紛紛搖頭。

“日軍的航空隊是從台灣機場起飛，從台灣到杭州筧橋，大概有700公裡，九八式艦攻攜帶炸彈長途飛行，速度隻能保持在230公裡，也就是說，日本航空兵從台灣機場起飛到筧橋機場，至少要飛三個半小時，消耗掉他們大量的體力。

更重要的一點是，九八式艦攻是轟炸機，空中防禦能力差，他們臃腫的身材不適合空戰，所以才會被我們打了一個18比0。”

總教官這樣一說，所有菜鳥們不說話了！

“當日軍的九八式艦攻從台灣飛到筧橋機場上空時，從駐紮在上海周邊【龍驤號】航母上起飛的九五式艦戰和九六式艦戰，因故未能及時到達筧橋機場上空，為九八式艦攻護航，所以九八式艦攻就成為了我空軍的機靶子，被擊落18架，也很正常。”

菜鳥們沉默。

“你們知道，日軍培養出一名航空兵，要用多長的時間嗎？”

菜鳥們搖頭。

“日本培養一名航空兵，需要用三年的時間。

所以你們不要以為日軍航空兵飛行技術一般，恰恰相反，日軍航空軍的技術非常精湛，他們有很多王牌飛行員，這些王牌飛行員的飛行時間都有幾千小時，遠遠超過我國內絕大多數飛行員的飛行時間。”

菜鳥們麵麵相覷，總教官說的話，從來沒有彆人對他們說過。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

雖然日軍飛行員技藝精湛，但我知道他們的弱點，我知道怎樣擊敗他們。

從今以後，隻要你們把我教給你們的學好，咱們就能彎道超車，乾掉日軍那些所謂的王牌飛行員。

想想看，如果以後你們乾掉了日軍的王牌飛行員，那是件多麼榮耀的事，那是可以讓你們光宗耀祖的事，那是讓你們子孫後代可以永遠拿出來說給彆人聽的榮耀。”

這樣一說，所有菜鳥們開始憧憬，他們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升官，榮歸故裡，鮮花開道，掌聲歡呼。

周至寒停頓了一下，現在的菜鳥們可能還不知道彎道超車是什麼意思，於是補充說道：“隻要你們把我教給你們的學透了，你們就能抄近路，在技藝上勝過小鬼子。”

菜鳥們剛才被總教官當頭棒喝，收起了對日本人的輕視，心情稍微有點沮喪，現在聽說可以抄近路勝過日本人，頓時又都來了精神。

周至寒給菜鳥們潑完冷水，然後再繼續訓話。

“今天，中國空軍取得了偉大成績，這與他們平時艱苦訓練是分不開的，你們如果也想像他們那樣在天空自由翱翔，殺敵報國，然後榮歸故裡，就必須要經得起我的魔鬼式訓練。

我還得告訴你們，並不是日本飛行員無能，而是他們吃了天時地利人和的虧。

你們要磨練技藝，練到和你們的前輩飛行員們一樣優秀。

切記，切記，你們切不可起了輕視日本飛行員之心，誰敢輕視日本飛行員，就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今天晚上，我給你們說的話，一定要牢記。

日本的飛行員，遠比你們想象中的厲害！”

黑暗中，菜鳥們眼眸如星，看著麵前嚴肅的總教官，默默地記住了他的話。

“從明天早上開始，我先給你們為期一個月的魔鬼體能訓練，我會讓你們每天累到懷疑人生。

在這期間，撐不下去的立刻從我的隊伍裡哪來回哪，能堅持下來的，我們上機飛行！”

周至寒說道這裡，語氣冰冷，聽得年輕的菜鳥們不由得從心裡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