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辣陽似火，剛才還是炮火連天的董家渡江麵上又恢複了平靜，日軍戰機離開，中國海軍抓緊時間沉船，並布置水雷。

剛才那架被503飛隼擊落的九八式艦攻的殘骸飄在江麵上，這架艦攻的機身，還有很多地方使用木料和複合材料組成，沾染上汽油，有的部位還在江麵上漂浮燃燒，三名機組人員被解體的飛機炸碎，屍塊散落在江麵上，被江水衝刷著，染紅了一大片。

兩架中國軍機升入高空，繼續在董家渡上空戒備。

可能是日軍目前在上海的軍力不夠，從兩架九五式艦戰離開後，再沒有派軍機前來破壞轟炸。

簡短而莊嚴的儀式過後，中國海軍自沉的幾艘老邁軍艦打開艙底，灌入江水，緩緩下沉，另外那些用來自沉的商用船和繳獲的日軍郵輪則直接在艙底安裝炸彈炸開，很快就沉入江底。

黃浦江兩岸的百姓目睹了中國海軍在黃浦江麵上沉船，看見很多海軍官兵偷偷抹淚，很多百姓也哭出聲來，誰都能感覺到，這是中國海軍的無奈之舉，這是悲壯性自沉。

很多人拿著相機，紛紛記錄下這曆史性一刻。

海軍沉船妥當，布置好水雷後撤出。

周至寒從高空往下看去，根本看不見那一片布雷的江麵上有何異樣，水雷全部沉入水下兩三米深處，這片看上去平靜而祥和的江麵，實際上就是一個死亡禁區。

等所有軍艦退出後，十幾艘民用小船在標有安全區域的江麵上穿梭，把一張張大網布入江裡，然後扔下很多廢棄的布料，紗絲，然後順手把標有安全的標識取走。

如果日軍想要進入這片海域，他們的螺旋槳，就有被沉在水底這些紗網纏住的危險。

當海軍布置好一切以後，周至寒和張慕飛駕駛戰機繞著董家渡航道的上空飛旋了一圈，和海軍將士們揮手告彆，兩岸的百姓，也紛紛和中國空軍和海軍揮手。

百姓們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誰也不知道，這一群年輕的軍人，還能看到多少個日出。

這一刻，有些悲壯！

任務完成後，兩架霍克3的燃油也所剩不多，勉強能夠飛回去，所幸的是，此時的雙翼機可以在空中無動力翱翔，節省燃油也能飛出幾十公裡，然後在戰機下降到離地麵還有幾百米時，再啟動，拉升，加速，再熄火滑翔……

二人向簡橋機場方向飛去，依然采用的是雙機編隊，不過這一次，擔當長機的是張慕飛，剛才他擊落了一架日軍的九八式艦攻，自信心爆棚。

張慕飛非常感激周至寒無私的把功勞讓出，人生第一次擊落日軍戰機，為他的自信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兩架戰機以最經濟的時速返航。

就在快要飛到九龍山的時候，突然，周至寒看見從南方有黑壓壓的一大群小黑點迎麵而來。

可能是日軍戰鬥機群。

由於距離太遠，周至寒連忙拿出望遠鏡查看，果然，在前方迎麵而來的是一大群日軍軍機，其中有幾架軍機似乎受了傷，機尾有淡淡的煙霧飛出，迅速被風吹的無影無蹤，還有幾架軍機搖搖晃晃，就像是折了翅翼。

難道是日軍的戰機，去杭州筧橋機場發動報複性襲擊後返航？

應該是！

周至寒記得，1937年8月14日，就在中國空軍全麵進攻駐紮在上海的日軍海軍陸戰隊後，日軍隨後也展開了報複性的轟炸，其中杭州筧橋機場就遭到了日本人的偷襲。

不過，由於曆史久遠，周至寒不記得在這次日軍偷襲杭州筧橋機場時，雙方的戰損比，隻記得好像是中國空軍繼早晨偷襲第三艦隊成功後，在杭州筧橋機場上空再一次戰勝了前來做報複性轟炸的日軍航空兵。

看著幾架冒著黑煙遭到重創的日本戰機，周至寒直流口水，但是現在214和503戰機的燃油已經亮起了紅燈，勉強能飛回杭州筧橋機場就算幸運的了。

為了張慕飛的安全，周至寒果斷放棄攻擊日軍受傷戰機的念頭，危機的時刻他有係統保命，張慕飛沒有。

周至寒當機立斷，立刻呼叫張慕飛前方發現大批日軍戰機，我雙機編隊燃油不夠，馬上規避，往右側九龍山的雲層裡麵飛。

張慕飛知道情況危險，來不及拿出望遠鏡細看，立刻壓杆，踩舵，戰機朝找九龍山方向飛去，那裡雲霧繚繞，樹木繁多，這是躲避敵方軍機的好地方。

日軍機群裡沒有周至寒如此眼力的飛行員，並沒有發現和他們迎頭而飛的兩架中國軍機。

周至寒和張慕飛進入九龍山上空的雲層，在雲層裡盤旋，等待日本戰機群飛過。

過了一會兒，張慕飛看見日軍十幾架九五、九六式艦戰保護著六架受傷搖搖晃晃，黑煙滾滾的九八式艦攻，從九龍山的東側，向東北方向飛去。

看日軍飛行編隊無精打采的樣子，周至寒和張慕飛斷定，日機肯定是再一次吃了敗仗，铩羽而歸。

張慕飛不停惋惜，如果戰機不缺燃油，肯定會高空俯衝殺出，趁機再乾掉小鬼子幾架戰機。

周至寒可以用係統為戰機加油，但他不能這樣做，跟張慕飛一樣機型，飛行路程一樣，執行的任務一樣，人家機油告罄，你還這麼多，不合理啊！

直到日軍戰機遠離，周至寒和張慕飛從雲從裡飛出，繼續朝杭州筧橋機場返航。

飛到筧橋機場上空，果然看見地麵上有十幾處燃燒著熊熊大火，那是十幾架日軍戰機被中國空軍擊落墜地後燃燒爆炸，有十幾名日軍飛行員被俘獲被幾名持槍的中國士兵看押在一起，一個個垂頭喪氣，沒有了往日的耀武揚威。

在機場塔樓的引導下，兩架霍克3安全降落，這兩架戰機燃油早已用儘，二人憑借著紮實的駕駛技術，硬是滑翔著把戰機飛回基地並安全降落。

地麵空勤人員和飛機機械師立刻把兩架霍克3牽引去加油，開入偽裝好的機庫裡，然後展開仔細的全方位檢查，確保需要時，可以馬上順利起飛。

還沒有進入防空作戰室，周至寒和張慕飛就聽見從作戰室裡傳出一陣陣歡聲笑語。

二人對望一眼，也笑著走進了臨時指揮部的作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