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老祖頂著一張半黑半白的麵孔,僵硬一笑,發出特殊的如同金屬磨砂才能發出的聲音,聽得人不寒而栗。
“在下陰陽道人,道兄以完好之軀進入永劫之地,抬手就斬殺了一頭混沌魔神,修為之高,恐不在鴻鈞老兒之下。”
“陰陽道友雖然入了永劫之地,但風采卻不減當年。”
盤王笑了笑,謙遜的道:“鴻鈞道友的修為,貧道也是佩服的,當不得道友的誇讚之言。”
聽罷,陰陽老祖沒有當真,他看向祖龍,對其抱拳。
“敖龍道友,三族決戰後,再度相見,竟然是在永劫之地。真是造化弄人!”
祖龍麵色複雜。
在三族時期,他的修為即使不如陰陽老祖,也差不了多少,不料滄海桑田之後,陰陽老祖成道了,而他還是準聖人。
“陰陽道友說的是。在這永劫之地,行動不便,貧道還未恭賀道友成道呢!”
“哪裡哪裡!”
這一對昔年的好友見麵,立刻就寒暄起來,令緊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過了三個彈指,所有人都在等待的羅睺魔祖依舊沒有來,他似乎在暗中觀望,又或者有所忌憚。
不過,這是很正常的事。
道魔大戰,從洪荒天地一直延續到了永劫之地,道魔之間,各種理念衝突,利益糾葛,永遠都分不清楚。
現今,在此地的大能,以道門大能居多,乾坤老祖,陰陽老祖,再加上一個盤王,羅睺魔祖自然很是忌憚。
他羅睺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沒有把握與三位同階大能大戰。
乾坤老祖,陰陽老祖,羅睺魔祖並不怕。
他失去了誅仙劍陣,失去了弑神槍,他也不畏懼。
可是盤王,隨意斬殺成道的混沌魔神,比吃飯喝水都要簡單,羅睺魔祖自問,絕對不是盤王對手。
乾坤老祖見羅睺魔祖久久未現身,也就想通了其中關鍵所在,他發聲道:“羅睺魔友,速速現身!在這不死不滅的永劫之地,魔友還有所顧忌不成?”
他這一聲,震蕩了無限的虛空,整個魔神獵場的虛空都動蕩了起來。
這個時候,羅睺魔祖再不想出來也不行了。
堂堂一尊魔祖,連現身都不敢,以後如何讓下屬信服?下屬都不信任他,他就算離開了永劫之地,也無法一雪前恥,與鴻鈞老祖爭鋒!
轟隆!
一陣波動,從遙遠的虛空傳遞過來,永劫之地中都響起了巨大的回音,最後彙聚成了滾滾聲浪,驚天動地。
滋滋滋!滋滋滋!
無數的魔音,無數的囈語,從虛空之上傳遞出來,一個充滿毀滅力量的磨盤,黑色的巨影,自虛空中凝形。
那黑色的磨盤之上,有無窮的滅世神音,它在虛空一滾,一磨,就有數不清的世界要破滅。
滅世大磨!
當然,這不是真正的滅世大磨,隻是羅睺魔祖自行修煉,努力修持出的產物。
洪荒之中,有開天神器,自然也有滅世神器。
開天神器是盤古斧,開天辟地後,就分解成了太極圖,盤古幡,混沌鐘等先天至寶。
滅世神器則是滅世大磨。
傳說中,當天地的壽命走到儘頭,無量量劫爆發,天地間所有的負麵力量就會凝結,會聚集成一個無上的滅世神器,滅世大磨,以摧毀世間萬物。
羅睺魔祖本來修煉的毀滅大道,卻將自己的道形煉成滅世大磨,其誌向之遠大,可想而知。
當然,羅睺魔祖與乾坤老祖,陰陽老祖不同,他所走的,是合道之路。要合道,就得修煉接近天地大道的路子。
轟隆!轟隆!
虛空持續炸響,一聲聲,一波波,讓天地沉淪,萬物毀滅。
“羅睺魔友,既然來了,就現出本體吧!在這裡的,哪一個會被魔友嚇到。”
乾坤老祖衝著滅世大磨,沒好氣的說道。
其實,乾坤老祖,陰陽老祖與羅睺魔祖間,不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關係。在永劫之地的無窮歲月,他們打成一片,既是對手又是道友,既是敵人也是朋友,關係十分的複雜。
但話又說回來,大能間,不會有永遠的敵人。悠悠的無情歲月,就能改變這一切。
“嘿嘿!”
滅世大磨之中,發出一聲怪笑,然後,滅世大磨像流水一般蠕動,一個黑色的扭曲物顯現出來,最終化成了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的人。
羅睺魔祖已然成道,成道者的本身就是大道,大道無形,他現在的形體,就是裹在黑袍之中的影像,是不存在麵容的。
盤王見到此人,眼中精芒爆射。
這羅睺魔祖,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驚才絕豔的角色,居然修成了兩條外道。
不錯,不是一條,而是兩條。
除了他本身的毀滅大道,還有誅仙大道和戮仙大道,修為和法力非常的強大。
“盤王道兄,本座從來都不服任何人,包括那鴻鈞老兒,可是道兄,本座是服氣的。那鴻鈞老兒,行事卑劣,是最為無恥的大能。但他的修為,強大到不可思議。道兄能夠在鴻鈞老兒眼皮子底下,修煉到這等境界,又衝破鴻鈞老兒的阻撓,進入永劫之地。”
羅睺魔祖不知道出於何種心理,一出來,就對盤王大為讚揚,大大的出乎了乾坤老祖與陰陽老祖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羅睺魔祖的狂傲,比起乾坤老祖的弟子虢慶道人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說,諸天萬界,芸芸眾生,羅睺魔祖都不放在眼裡。
就連鴻鈞老祖,羅睺魔祖從來都是不屑的,覺得鴻鈞老祖隻會玩陰謀詭計,做伏地魔陰人。
盤王卻眉頭一皺,這個羅睺魔祖,一出場,就在用至高的魔道秘術來蠱惑他,侵入他的心靈。
“哼!”
他心中一動,發出一聲冷哼。
頓時,他的頭頂亮起了一輪大日,綻放出了無窮無儘的光芒,光照四方,落到了羅睺魔祖的魔軀之上。
嗤嗤!嗤嗤!
頓時,羅睺魔祖的身上,燃起了重重大道之火,光明之火,籠罩在他身軀上的黑袍,居然被驅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