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綸和閻立德的船廠終於開始上路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看完手中的信,李正將信用燭火點燃,看著信燒毀。
李正的目光看向徐慧。
徐慧低聲說道:“長安城還有什麼吩咐嗎?”
李正喝著茶水說道:“將我們餘下的糧食都送到東海的造船廠,讓他們運到倭國。”
倭國和高句麗雖然又開戰了,但眼下倭國沒有來信說有糧食的需求。
徐慧說道:“倭國那邊沒有來信。”
李正笑道:“來不來信不重要,我們用做飼料的陳糧都運到倭國,就算是他們吃不下去,也給我塞下去!”
知道李正的意思,徐慧說道:“明日就去安排。”
涇陽的糧食是充裕的,積攢多年的陳糧不可能一下子都賣完。
糧食這個東西誰都不會嫌多。
可能今年倭國還有富餘的糧食。
眼下已經有了李世民話語,涇陽可以放開手腳鑄造銅鐵。
船廠的船都已經可以上路了。
鍋爐的鑄造是一個吞金巨獸。
延煉鑄造需要大量的錢。
需要大量的經濟來支撐起原本沒有的工業底子。
既然路已經鋪好了,向倭國傾銷就可以開始了。
李正看著空洞的黑夜,心中的想法很多,眼下的涇陽的建設任務繁多,還需要更多的人手,需要更多的技術人才。
第二日的一早。
李正早早起床就去了田地裡,看了雜交水稻的情況便來到了馬圈。
一邊收拾著馬圈,李正聽著李義府的彙報。
“長安令,突厥送來的消息,阿史那和薛延陀走動很頻繁,似乎有一種要結盟的意思。”
李正說道:“突厥的動作還是要盯著,這個阿史那看起來賊心不死。”
李義府也這麼認為,“當初就該殺了他。”
清理完馬圈,李正擦去汗水說道:“上一次鍋爐的鑄造把長安城鐵匠的底都摸清楚了沒有。”
李義府點頭,“大致摸清楚了,哪些鐵匠師傅的手藝比較好我們都記著。”
李正灌下一口涼水:“隻要價錢不是太過分,能請的就把人請到涇陽來,這件事辦的低調一些。”
“可是鐵匠鋪裝不下這麼多人。”
“咱們涇陽也該造一個工業區了。”
“明白了。”
李正答應給李世民鍋爐,李世民也答應了對涇陽適當的放開煉鐵之權。
但是涇陽招收鐵匠的事情,也被朝中知道了。
如此大批量的鐵匠被招收如涇陽。
朝臣的彈劾越來越多。
一時間李世民的桌桉前也堆滿了奏章。
科舉結束之後,朝中有補充了一百多名官吏。
這些官吏有的直接被指派到幾個郡州,又有的在直接留任了朝中。
而涇陽學子在科舉時候作的文章也被那些士子發現了。
房玄齡對李世民說道:“雖然當初沒有錄用,可現在還是有不少人在聲討涇陽書院。”
李世民看著手中的奏章,這些奏章都是彈劾李正的,不僅是現在的招收這麼多鐵匠,還有書院的學子作的文章。
頭疼的長歎一口氣,李世民說話道:“那些人是怎麼聲討涇陽的。”
房玄齡回話道:“陛下已經下旨以後書院的孩子,朝中永不錄用,眼下不少書生士子都說涇陽與朝堂不兩立。”
現在的李世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看熱鬨的。
看著涇陽被這麼多的讀書人聲討。
那些文章上的觀念也確實是現在讀書人所不容的。
李世民苦澀的笑了笑,“不兩立?可他們不知道涇陽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他們爭。”
房玄齡又說道:“陛下,或許在涇陽書院的眼裡,那些書院的孩子就沒有把朝中的讀書人當作對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這些事朕也不能不做表態,傳旨涇陽鐵匠招收不得超過百名,並且不得有人去涇陽做學工。”
“喏!”
旨意很快就送到了涇陽。
李崇義先一步把消息送來了過來,李正和李泰聽著他的講述。
李正把玩著手中的聖旨。
李崇義說道:“總之,現在坊間的聲音對涇陽很不利。”
李泰籌措道:“這是在扼殺涇陽的發展!”
看李正不以為然的神情,李崇義說道:“看來涇陽的主人好像並不著急。”
李正說道:“雖然涇陽招收的鐵匠不得超過百名,而且涇陽所有鑄造的鐵器都不得外流,但我們自己造自己用,而且已經招了五十多位鐵匠老師傅,手藝上都是很頂尖的,我們自己就可以讓那些老師傅教出新的鐵匠。”
“短時間內不會影響我們的腳步,就是名聲差了點。”
李崇義搖頭感慨道:“我覺得有一天就算是天塌了,你李正也是最澹然的一個。”
李正說道:“我都習慣了,虱子多了不怕癢而已。”
李崇義低聲說道:“如今你李正已經是大唐第一佞臣,有人恨得你牙癢癢,他們卻拿你沒辦法,反而更恨了。”
李正惆悵著說道;“要不再對外麵說我得了大病,命不久矣了,他們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哈哈哈哈。”李崇義沒忍住笑出了聲,“我覺得沒什麼用,一次就夠了,就算是你死了我估計外麵那些人都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初對付五姓的時候,很多人都信了你命不久矣,現在你還活蹦亂跳的,他們不會信的。”
話語一轉,李崇義又說道:“不過近日長孫衝倒是整日飲酒賣罪。”
李泰:“長孫衝?”
李崇義點頭,“兵器桉查了這麼多年,現在大理寺少卿因為作風問題被剝去了官衣,多少線索都斷了,長孫衝怕是要放棄了。”
李泰訝異道:“這麼多年還在查?”
李崇義也是長歎一口氣。
朝中頒布了旨意,涇陽的書院的學子朝中永不錄用。
但這絲毫不影響書院的正常運轉,更沒有打消孩子們的學習熱情。
從二樓看去,書院裡的孩子有玩鬨的,也有討論做題的,或者在做實驗的。
這一切都沒有變化。
李泰還在外麵招了不少孩子進入了書院。
對書院不僅什麼影響都沒有。
李世民的這道旨意又何嘗不是對涇陽書院的一種保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