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醒來，睜開眼外麵的天已經亮了，營地的遠處傳來一聲炸響。
王玄策走到大牛訓練的地方。
大牛興奮指著遠處被鐵皮刺得猶如刺蝟一般的草人說道：“王大哥，我成功了。”
王玄策直愣愣地點頭，“成功了就好。”
大牛又實驗了幾遍，隊伍中的隊員已經很熟練，十次有九次可以準確無誤地讓瓦罐在草人的上方爆炸。
王玄策又看了大牛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很多數字。
這些筆記就算是飽讀之輩看了也不一定可以理解大牛到底寫的是什麼。
重新回到營帳中坐下，大牛對王玄策說道：“若是今晚天氣像現在這般，我打算在今晚發動一次夜襲。”
王玄策喝著熱水說道：“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大牛思量了一會兒又說道：“很簡單，隻要幫我在峽穀的後方挖一條很長的大坑。”
王玄策喝著熱水孤疑地瞧著大牛。
兩人在營帳中商量了許久，終於定下了章程。
當天夜裡，大牛帶著人站在雪牆上，感受著今晚的風確認了風並不大，這樣的好天氣在現在的吐蕃很難得。
帶著人來到雪牆的另外一邊，隨著而來還有幾筐被小心翼翼放下來的瓦罐，這些瓦罐中放著的可都是火藥。
斥候來報說道：“報，牛將軍，往前三裡不見大食人，安全。”
大牛帶著人朝著大食人的營地而去，從這處峽穀走向大食人的營地也是一路往下，地勢上自己這邊所在的處於高處。
王玄策站在峽穀的上方，看著大牛帶著三百人一路朝著大食人的營地而去。
今夜的月光還算明亮，王玄策可以看到從遠處火光點點的大食人營地，也可以看到大牛帶著人一路走下峽穀的身影。
等到大牛走遠後，王玄策身邊的隊員說道：“開始動工。”
“喏！”
護衛隊的隊員也翻下峽穀開始動工。
在月色之下，整個護衛隊都做好了連夜不睡的準備。
王玄策算著現在的使臣心中更希望大牛可以平安回來。
斥候開道，大牛走了一個多時辰。
斥候停下腳步說道：“牛將軍，不能再走近了，在往前容易被大食人發現。”
眾人也停下腳步，這裡的地勢對大食人來說稍高，從這裡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整個大食的情況。
大牛冷笑道：“大食人？還真是愚蠢。”
斥候對大食人的營地也嗤之以鼻，營地不能這麼建設，建設在高山邊上無疑是找死。
大牛目光盯著遠處的大食人營地對隊員說道：“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動手！”
隊員們開始準備。
大牛又往前走了一段時間，用大拇指判斷著距離，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保持在三百米以內，在這裡甚至可以聽到大食營地中的喧囂。
斥候說道：“大食人的營地一直都是這樣，每到夜裡都是這樣，像是在慶祝什麼。”
大牛俯下身子對身後的隊員說道：“都準備好了嗎？”
隊員們相互確認了一番，“做好準備了。”
大牛親自檢查一個個瓦罐確認都綁上繩索。
今夜雖然還是很冷，但是夜色很不錯。
大牛吹亮火折子，點燃瓦罐的引線，看著引線燃燒進入瓦罐，冒出白色的濃煙，當即說道：“轉！”
隊員提起繩索轉起來，這個動作都已經練上百遍了。
掐算著時間，大牛朗聲說道：“扔出去！”
隊員放開手，瓦罐便借著離心力投擲而出。
朝著大食人的營地而去，黑夜裡看不清黝黑的瓦罐，倒是隱約可以在月光下看見白色的硝煙。
大食人抱著酒壺還不知道就要發生什麼，隻見一隻冒著濃煙的瓦罐飛來，還沒落地卻突然炸開。
當周圍大食人再次睜開眼，刺鼻的煙味撲鼻而來，耳邊還有哀嚎聲。
身邊的夥伴渾身都是鐵片，眼前是血淋淋的一片。
“發什麼了！”趕來的大食官兵喝道。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解釋，營地的其他地方也傳來了炸響。
原本酒肉慶賀的營地一時間陷入了混亂。
有哀號聲有怒罵聲。
這一陣還沒過去，又是幾聲炸響，像是天上源源不斷掉下來東西。
站在大食人營地的遠處，大牛看著隊員不斷地把瓦罐拋出去，數著每一聲炸響。
一個多時辰過去之後，大半個大食人營地都被硝煙給籠罩了。
一共一千個瓦罐，炸響能夠聽到了一共是九百三十一聲，還有近十分之一沒有爆炸。
還有一些沒有扔到大食人的營地，就在大食人的營地前。
這和隊員的體力也有關係。
大牛看著夜色說道：“天快要亮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喏！”
大牛又看了一眼現在混亂的大食人營地，跟上斥候的腳步離開這個地方。
這一次的夜襲對人數龐大的大食人來說造不成多大的損失。
如今風雪暫時停止了，鬼知道大食人下一次的進攻會在什麼時候。
也來不及看自己的身後，大牛帶著人一路跑回峽穀。
天空已經蒙蒙亮，看到大牛帶著人回來了，王玄策也鬆了一口氣。
大牛氣喘籲籲說道：“王大哥，這一次雖然對大食人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失，不過他們應該會激怒他們，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王玄策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做準備，也該給大食人一點顏色看看。”
看著大坑已經挖好了，大牛安排人把準備的火藥全部填入這個坑中。
坑是早先前就規劃好的，一路縱深六百餘裡，沿著峽穀一路往吐蕃而去。
到了快中午時分做好了準備。
王玄策看了一眼大牛，這小子一天一夜沒睡，現在看起來還挺精神的。
又看了一眼遠方，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大食人要進發的跡象，王玄策低聲問道：“其實我們可以打出去。”
大牛喝下一口水說道：“老師在信中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去，我們不能主動進攻，主動進攻需要一個理由。”
見王玄策還是有些不理解，大牛又解釋道：“要站在曆史的正確一方，我們不能落人話柄，這裡不是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