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離。
趙戎有些印象,好像是距離獨幽城最近的山下王朝。
在望闕洲的山河輿圖上。
獨幽城位於望闕洲北部最‘頂端’,是一處突出的半島,就像一頂隱約半圓的帽子。
而大離王朝,就是與獨幽城緊貼,可以說是將這頂帽子戴上。
是望闕洲最北的山下王朝。
林麓書院則是位於二者之間的交界線上,或者說書院就是交界線。
向北一步是獨幽,往南眺望是大離國土。
一隻腳山上,一隻腳山下。
書院挨著大離最北部的一個郡,此郡有一座山上渡口,是逍遙津,也是望闕洲山上渡船,到獨幽城前到最後一站。
趙戎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
是因為,當初在大楚乾京,剛剛蘇醒記憶時,去國子監看望方先生。
方先生與他提過這個大離。
當時方先生是說林麓書院在大離最北,嗯,現在看來,這種說法也沒錯。
也確實是對於山下凡人來說的儘頭了,再往北走,便是最繁華的獨幽城。
一想到還在乾京國子監做個普通教書匠的方先生。
趙戎心裡頗暖。
而後來,在清風居買山上渡船的船票時,好像就是因為這多出來的一站。
嗯,不管是直達獨幽城,還是在逍遙津下船,去林麓書院。
趙戎都要’承惠十一枚靈石‘。
而他當時站在清風居的隊伍最前方,口袋裡隻有十枚靈石。
猶記得,正好是這缺出的寥寥一枚靈石。
讓趙戎結識了欲要北上赴死的柳三變。
對了,還認識了為躲避林文若而外出遊玩的林青玄。
嗯,當時在趙戎眼中,後者就像個無腦反派,莫名跳臉。
隻是現在看來。
罵他’窮措大‘的林青玄,其實就是個從小生活在林文若陰影下的問題少年。
不過,雖是如此,趙戎卻對這個看起來規模不小的山下王朝,並不怎麼了解。
當初和小小一起坐龍舟,從離瀆直達獨幽城時,隻是途徑大離。
並未用腳去親自丈量。
秋日清晨剛過的寧靜上午,站在後山空地的落葉間,眯眼打量著不遠處墨池平湖的霽色,迎麵秋風。
似乎是一個很適合回憶的環境。
這些都是’大離‘二字,在趙戎腦海裡勾起的熟悉往事。
而麵對他的疑惑語氣。
顧抑武的反應就比較平淡了,不知覺的帶著山上人普遍皆有的漫不經心似的傲慢。
“嗯,山下最近的那個大離,記得之前大離皇帝還拜訪過幾次書院呢,與我們書院關係不錯。”
趙戎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不過某人卻是被勾起了談欲。
顧抑武看了看左右。
那根細細的小掃把,在他的大手裡,就像個剛進門受欺負蹂躪的小媳婦似的,被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深深淺淺,舞的虎虎生風。
趙戎眼皮一跳,挪了一步,離他遠了點。
不過,男人好像都喜歡耍棍子啊。
特彆是又直又長又硬的結實棍子。
拿在手裡舞來舞去,奇怪的舒適感……
趙戎記得,他小時候,要是能在路上撿到一根這樣的樹枝或木棍,能開心個很久。
大概是‘一棍在手,天下我有’的中二豪情吧。
看著眼前這個身為正義堂學子,在學子麵前沉穩大氣的魁梧漢子,津津有味的玩起了掃把。
趙戎心裡暗暗點頭。
嗯,看了不管是前世,還是這方世界。
男人的快樂都是這麼的簡單。
顧抑武又偵查了下某個嚴肅女子的身影,某一刻,手上揮的起勁的掃把一停。
“子瑜兄……趙兄什麼的,喊得太他娘生分了,我以後喊你子瑜兄吧,你也一樣,喊我的字即可。”
趙戎點頭。
顧抑武旋即一本正經道:“子瑜兄,你可知,這大離盛產什麼?”
趙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美女。”
顧抑武眼睛一睜,比銅鈴還大,“子瑜兄知道些?以前聽說過?”
趙戎內心平靜,卻故意莫測高深的搖頭一笑,沒有說話,繼續清掃著落葉。
知道個錘子,他連大離皇室姓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趙戎知道,男人之間,私下裡隻要氣氛不對勁起來,八成就是在聊女人了。
顧抑武點頭又搖頭,眼神意味深長,“子瑜兄也不全對,應該說是……美人。”
趙戎動作微頓,忍不住瞧了他的濃眉大眼,腳步下意識又挪了挪,離他遠了點。
顧抑武:“…………”
這個魁梧漢子沒好氣道:“想什麼呢,我對男子不感興趣。”
他轉而又娓娓道來:“不過,山上好這一口的修士確實不少……要提這大離,就不得不提美人。”
“離人盛產美人,普遍是俊男美女,修長神秀。先說說這離女,除了身子芊長,亭亭玉立外,在山上山下,最出名便是細腰了。”
“記得書院裡有位風流倜儻的先生,喜好點評美人,有過‘離女細腰,纖纖一把。冉弱掌中輕,腰細佩長垂。如花花解語,似玉玉生香’等極高評價。”
顧抑武笑道:“女子若是有纖纖細腰,那個中滋味……咳咳,趙兄體會過沒有?”
“沒有。”
趙戎果斷道。
不過,他心裡卻不禁浮現出了青君的曼妙。
說起來,娘子身姿高挑,腰肢好像也是纖細一握的。
至於為什麼是‘好像’,因為趙戎沒怎麼注意過,至於滋味……
他一般是不碰青君的腰的。
她也經常避著趙戎碰那兒。
因為……
怕癢。
用趙戎和青君、芊兒三人私下裡的童趣話說。
青君的癢癢肉在那兒,一碰她就如受驚小兔般一縮。
另外,平日裡,青君不管是齊胸襦裙,還是一襲紫衣。
她都喜歡穿寬大遮腰的衣物,很少穿束腰顯身的衣衫。
嗯,也就小小這個傻狐妖,與之相反,男裝都穿的身姿婀娜,生怕彆人看不出來……
不過青君修行練劍,腰肢的纖韌,倒也不奇怪。
隻是不知和這離女比如何。
至於小小呢,她好像哪兒都是嬌小玲瓏,可以卷縮進趙戎懷裡的那種。
不過,他知道,這笨丫頭看起來是小小的一隻,但是卻也肉嘟嘟的,可沒有可沒有‘缺斤少兩’……
隻是這些,趙戎也就無聊時,想想,哪裡會和顧抑武說。
此時,顧抑武聞言,正色道:“那子瑜以後結業,離開書院,可以試著去大離做國士,這可是個好去處。”
趙戎知道是個玩笑,笑著搖頭。
顧抑武板著臉又道:“至於大離的美男子,在山上仙家的某些圈子裡,名氣不小,非常受豪閥世家裡的貴人、仙家宗門中的老家夥……”
趙戎無奈停下掃把,“抑武兄,勿要說了,快些掃地。”
顧抑武頷首,“行。”
就在趙戎以為他會歇停下來時。
這個濃眉大眼的魁梧漢子,戲道:“今日虎落平陽,卻幸得此趁手寶劍!”
他舞了舞掃把,呔的一聲,“子瑜,且吃俺老顧一劍。”
趙戎:“…………”
不多時。
趙戎好不容易勸住了越熟悉便越覺得不對勁的顧抑武,告訴他劍客是不輕易拔劍的,一般要裝作一個普通人,比如掃大街的之類的。
終於勸住了他安心做了個‘掃地人’。
隻是之前被孟正君記過一事,還是讓他們不爽。
二人湊一起一商量,便決定去找下學館裡那個唯一有權利壓住孟正君之人。
一炷香後,他們清掃玩後山的落葉,跑去找某個笑眯眯的祭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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