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小姨子?這豈不是更妙(1 / 1)

率性堂內的書藝課繼續進行。

趙戎按照之前預定的計劃,換了一種教法。

讓率性堂學子都留在學堂內練字,他當堂輔導。

趙戎之前發現,那些他辛苦寫就的功課批改評語,似乎沒幾個人收到後,認真讀閱改正。

那就隻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監督了。

此時。

率性堂內安靜無比,沒有人聲。

隻有研墨聲、毛筆摩挲粗糙宣紙的聲音此起彼伏。

眾學子伏案。

趙戎背著手,在座位間來回漫步。

他目光四下觀望。

上午的陽光從學堂頂部的天窗落下,灑在不時經過的趙戎身上。

某一刻,趙戎突然在一處桌案停步,站在這個伏案學子的側後方。

學子身姿苗條,此刻隨著身後趙戎腳步聲的驟然消失,她肩膀微微一抖,手腕斜斜一劃。

漆黑的墨汁,暈染了潔白的宣紙,有種奇異的美感,隻是卻也壞了這幅字。

看見李雪幼像個受驚的幼鹿似的,趙戎嘴角輕抽。

這麼緊張乾嘛?本公子又不吃了你。

麵對畫花了的字。

李雪幼肩膀一縮,小手握著毛筆同樣往懷裡一縮,隨後便是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趙戎瞧著眼前這個酒窩小姑娘越忙越亂,笑著搖了搖頭,走到她桌前,幫其收拾起來。

李雪幼抓著毛筆,低眉垂眼,瞅了眼他,犯錯似的小聲道:“趙先生。”

趙戎沒有轉頭看她,而是抬頭朝周圍好奇注視而來的學子們輕輕道:“無事,繼續寫字。”

學堂恢複回了剛剛的安靜狀態。

趙戎垂目,繼續幫李雪幼收拾桌案,“看看有沒有沾到身上。”

李雪幼看了眼他專注的側臉。

然後便放下毛筆,低頭檢查了起來。

酒窩小姑娘壓低著嗓子,“沒有,謝謝趙先生。”

趙戎搖頭,“是我的錯,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不過,李姑娘,你怎麼這麼靦腆,都是熟悉的同窗了。”

李雪幼表情有些害羞的低頭,不過旋即又抬起小腦袋,鼓起勇氣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都喜歡從後麵來。課堂上,先生老師停在身後不走,我們這些做學子的,會很緊張的好不好。”

趙戎動作一停,斜目,眼神略微古怪的看了眼她,不過瞧見小姑娘小臉認真的純真模樣,他暗道幾句罪過。

原來是自己不對勁……

趙戎嚴肅點頭,“說的也是,李姑娘小小年紀,沒想到經驗如此豐富,真是秀外慧中。”

被他誇獎,李雪幼小臉一紅,唇齒輕啟:“這有什麼好誇的。”

趙戎一笑,幫她收拾完桌案,拍了拍手,準備離開。

李雪幼忽道:“趙先生,對,對不起。”

趙戎好奇,“有何對不起的?”

李雪幼抬頭與他對視。

“我是替獨一哥道歉,他性子就是這樣,有些冷,冷的生人勿近。早上闖進來,有些沒禮貌,不過他是關心我的,才這樣做。趙先生,其實獨一哥人很好的。”

趙戎耐心聽這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講完,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灑脫一笑,“沒事,我能理解,若是我看見我喜歡的人,可能被人欺負了,我說不定做的比他還過火……”

趙戎正滔滔不絕的說著時,李雪幼的表情卻在他吐出某句話後愣住了。

她睜大眼,急忙打斷道:“等等,趙先生,什麼喜歡的人被欺負?”

趙戎頓住。

李雪幼也不等他回答,又搶著開口,語氣有些哭笑不得。

“獨一哥哪裡喜歡我了,嗯,我也一樣,隻是當他是哥哥。獨一哥……他是喜歡我姐!”

“嗯?”趙戎眨了眨眼。

李雪幼仰著腦袋。

二人大眼瞪小眼。

趙戎思索片刻,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他輕咳一聲,“所以說,你是小姨子?”

“嗯嗯。”李雪幼抬起下巴,語氣破天荒的帶著些小驕傲。

“要想娶我姐,可得過我這一關的,我的話比我爹還管用,我姐都不聽他的,隻聽我的呦。”

趙戎想了想,倒吸一口涼氣,忽道:

“原來如此,你是小姨子……這豈不是更妙!”

李雪幼:“???”

桌前,酒窩小姑娘呆呆。

趙戎皺眉,“我是說,以李姑娘的才貌,可以再找一個讀書種子當郎君。這樣一來,兩個讀書種子在身邊,以後可以在書院裡橫著走了。額,你想哪去了。”

“…………”

李雪幼緩了過來,連忙偏開目光,看向彆處……

過了一會兒,就在趙戎笑著離開了後。

酒窩小姑娘低頭,小聲細語。

“我…我隻是個凡人呀,哪裡找得到這麼好的如意郎君。”

隻是沒人聽見。

————

那個不說話時,氣質像早春乍寒的三月,一顰一笑像芳菲爛漫的人間四月天的紫衣女子走了。

尋她的夫君去了。

這個讓人見之忘俗的紫衣女子,嘴裡念叨,眸中有影,眉目牽掛的夫君叫趙子瑜。

此時此刻的湖畔長廊上。

陽無為和司馬獨一側身,靜立長廊兩側,偏目回望那個清冷氣質的紫衣女子,離去的背影。

她去了他們剛剛來的方向。

司馬獨一怔怔無言。

陽無為嘴角含笑,微微閉眼,目露欣賞。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他話音一落,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子瑜師弟真是好福氣,娘子竟是這等佳人,傾倒,傾倒……糟了,若我是子瑜師弟,哪裡還肯乾書樓七樓東閣的那些累活,吃力不討好,周圍全是些老古板,幽瀾府求我去都不去……”

“隻是遺憾,沒有。”

陽無為自言自語,話落,他灑然一笑,將頭後的風流巾一甩。

司馬獨一像是沒有聽到這個儒雅青年說話似的。

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裡,凝視那襲耀目的紫衣,默然無言。

陽無為也不惱,麵色如常,依舊自說自話。

“不過,這位趙姑娘,看起來修行可能出了些小問題,嗯,之前倒是也有耳聞,果然沒錯,對上號了,隻是不知是心湖還是丹田,前者好像麻煩大些……咦,正好都可以用上。”

突然,他眼睛微亮,像是想到來了什麼應對之法,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朝趙戎所在的率性堂方向看了眼。

儒雅青年的神色,似乎是拿定了某個主意。

司馬獨一沒有理會這個同伴,而是緩緩低頭,從袖子中取出一本紫色儒經。

冷眸青年翻動了幾頁,忽停。

他看著這頁書上,新出現的詩句,輕輕的笑了。

誰說情難成書,隻是未到深處。

他也有‘書’寄她了。

此時,水畔長廊上。

一個自言自語滔滔不絕像個話癆的儒雅青年。

一個沉默不語靜靜翻書像個聾啞的冷眸青年。

兩個不同畫風的林麓書院讀書種子,站在一起,怪異的組合,卻看上去出奇的搭配,毫無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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