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聽你妖言惑眾嗎？”
有人冷笑，這群青年周身都有著銳氣浮現，也算是修煉有所成。
牛妖扭動著身子，有氣無力道：“真的不是我，我與高月小姐兩情相悅，怎麼可能會去害她的父親，放開我，你們這樣抓我，不是讓真正的凶手在外逍遙嗎？”
“嗬嗬，兩情相悅？”
其中一名青年冷著臉，開口道：“你分明就是貪圖高月姑娘的美色，設計想要抱得美人歸，隻不過因為高家主咬死不答應，你便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泄憤！”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一陣嘩然。
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明悟之色，看著牛妖眼眸中充滿了嫌棄。
“原來如此，想不到高家主一生行善，最後居然被妖怪所害，哎，可歎啊！”
“高家可是養活了這頭黃牛幾十年，這妖怪居然如此殘忍，簡直就是畜生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黃牛還給我家耕過地呐，我還以為是一隻好妖，想不到……”
“可憐了高家的小姐了……”
眾人議論紛紛，對著牛妖指指點點。
李念凡好奇打聽之下，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卻原來，這隻黃牛一直在給高家耕地，本來大家都以為這隻是一頭普通的黃牛，勤勤懇懇，對它讚譽有加。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漸漸的發現了黃牛的不尋常之處，幾十年如一日，居然不見老，而且時不時還展現出非凡之處，不僅僅勤懇耕地，還保護了莊家不受周圍的野獸侵害，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黃牛居然是一隻妖。
雖然吃驚，但也能接受，畢竟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也熟悉了，便將其視為了好妖，並且客氣有加，這在修仙世界也並不稀奇。
隻是在三年前卻是發生了變故，因為……這牛妖居然跟高家的小姐相戀了。
人妖相戀，這在凡人的眼中，絕對是一個避諱，會被世人不齒。
我把你當成老黃牛，你耕地卻耕到我女兒身上去了？
這對於高老爺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因此不管牛妖如何誠懇，以及高月如何苦苦哀求，高老爺卻是絲毫不鬆嘴，想來如果不是他打不過牛妖，定然會吃牛肉。
昨天晚上，李念凡還遇到了黑白無常押著高老爺的鬼魂回地府，死的那是透透的，而他的死亡，會被懷疑到牛妖身上也並不稀奇。
看著周圍眾人的反應，李念凡忍不住感慨：人妖殊途，這是根深蒂固的理念，牛妖平時的表現雖然很不錯，但是，一旦出事，便是第一個被懷疑和排斥的對象。
此時，高家的庭院之中，又走出了幾人，其中有一名女子，二八年華，正是如花兒般的年紀，穿著一身淺色青絲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看著牛妖，眼眶通紅，美眸中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悲傷的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爹？”
牛妖看著高月，頓時激動道：“月兒，我發誓，你爹絕對不是我殺的！我說過，高家祖先對我有恩，我是過來報恩的，若是高老爺有難，我拚死都會去保護的，又怎麼可能殺他？相信我啊！”
李念凡看著一人一牛，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
這高老莊果然是奇特之地，不是人和豬，就是人和牛，簡直就是上演苦情戲的好地方。
“呔，大膽妖孽，還敢狡辯！”
高月的身邊，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身穿白袍，麵如冠玉，卻是一位翩翩公子的模樣。
他語氣篤定道：“高老爺的身體明顯是被牛角給刺穿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牛妖驚呼出聲，“這不可能！”
青年冷冷一笑，一招手，“把高老爺的屍體帶出來，讓這隻妖精心服口服！”
當即，就有四人拉著擔架走出，其上放著的自然是高老爺的屍體，在屍體的胸口處，一個恐怖的大洞直穿而過，鮮血汩汩流淌，讓人心驚。
看著高老爺，高月頓時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一旁，那名翩翩青年歎息一聲，連忙出言安慰，並且對牛妖怒目而視。
高老爺的傷口很大，而且呈現的是擴大趨勢，很明顯不是被利器所殺，確實與牛角相符。
牛妖抬起牛頭，看著高老爺的屍體，眼眸中也有著淚水滾落，感到一陣淒然，嗡嗡道：“我沒有殺高老爺，月兒，你要相信我！”
高月搖了搖頭，“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月兒，妖就是妖，哪有什麼人性？如今證據確鑿，它自然無法抵賴！”
青年冷喝一聲，當即道：“動手，殺了這隻忘恩負義的牛妖！”
“嗖！”
話音剛落，飛劍再現，發出厲嘯之音，鋒芒畢露，對著牛妖的腦袋直刺而出！
瀟灑自如，儘顯修仙者的強大。
高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張了張嘴，卻又有些猶豫。
卻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音，“住手。”
隻不過，飛劍不停，完全充耳不聞，眼看著就要將牛妖的腦袋給刺穿。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小手從一旁伸出，穩穩的握住了飛劍的劍柄，隻聽“嗡嗡嗡”的震顫聲，卻是根本無法掙脫分毫。
囡囡把飛劍拿在手中把玩，冷哼道：“我哥哥讓住手，你們沒聽到？”
那翩翩青年的眉頭猛地一皺，眼中寒芒閃爍，“你是什麼人？莫非是這隻妖怪的同黨？”
操縱飛劍的青年則是急切道：“快放下我的飛劍！”
“我是誰你管不著。”囡囡抬手一揮，那飛劍當即如同廢鐵一般扔在了那人的腳下。
那人撿起飛劍，眼中頓時露出肉疼之色，“你竟敢如此對我的法寶？”
囡囡的眼中寒光閃爍，冰冷道：“哼！敢無視我哥哥的話，我沒殺你就算是客氣的！”
在她的心中，李念凡就是天，就是一切，哥哥說的話，不管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彆人說的，那都得遵守！
剛剛李念凡讓住手，這人居然充耳不聞，這讓囡囡的心中很不爽，極度不爽，如果不是李念凡交代過不準濫殺無辜，她早就將其給滅了！
除了李念凡，其他的一切在囡囡眼裡，什麼都不是！
那人被囡囡的氣勢所震，不由得向後退了一小步，顫聲道：“妖……妖女！”
囡囡當場懟了回去，“你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翩翩青年目光微閃，皺眉道：“不知這位道友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也不是無腦之人，囡囡剛剛能夠隨意的將那飛劍法寶給接住，實力自然比那人要高出很多，至少也是金丹修士！
而且，囡囡如此年輕，就有這麼高的修為，來頭恐怕不一般，能儘量不產生衝突自然最好。
“是我讓住手的。”
李念凡從人群中緩緩的走出，笑著拱了拱手道：“在下李念凡，見過諸位。”
牛妖看著李念凡和囡囡，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救自己，當即感激道：“多謝二位出手相助，高老爺真不是我殺的。”
翩翩青年道：“能否說一個理由？”
李念凡笑道：“理由很簡單，人不是牛妖殺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高月則是眼睛不由得一亮，盯著李念凡問道：“還請公子解惑，高月感激不儘。”
李念凡搖了搖頭，“因為那傷口並不是牛妖的角造成的。”
“荒謬。”當即有人站出來質疑，“這傷口不是牛角，還能是什麼利器造成？”
“確實是牛角，但不是牛妖的角。”李念凡笑了笑，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傷口是由一頭母牛的角的造成的！而牛妖是公牛，自然不一樣。”
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麵露思索，想不到還有這個講究。
李念凡撿起地上被砍落的牛妖的角，放在手裡端詳了片刻，開口道：“你們看，公牛的角是呈現彎刀形的，被這種牛角刺穿，可不僅僅隻是一個洞這麼簡單，至少會向兩邊撕裂，而母牛的牛角是直的，才會造成如高老爺身上的傷口。”
場麵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過細細想來，卻又有幾分道理。
不得不說，修仙世界的屍檢實在是太過落後，連傷口的區彆都不知道，往往細微的差彆，都是至關重要的。
翩翩青年也呆住了，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青年，傳音道：“什麼情況？我讓你去搞一個牛角，你就做的這？”
那青年也很無辜，苦澀道：“少宗主，我也不想的，我真沒想到牛角也分公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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