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由心生，何須受天賦約束？
蕭乘風呼吸急促，腦海裡不斷的回旋著這句話，整個人似乎都放空了。
嗡！
他的耳畔，似乎有著暮鼓晨鐘在響徹，讓他的神魂都好似要升天一般。
劍道至理，這是劍道至理啊！
突然間，他居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因為他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難怪整整七千年，自己寸步未進，原來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太過依賴天賦，這不僅僅指的是收徒，這更是在暗指自己啊！
高人這分明就是在提點我啊！
我修劍道一生，一直看重的都是天賦，指望著以天賦進入無上之境，現在回頭想來，可笑，何其的可笑啊！
自己連劍心都沒有，如何去進步？
這一刻，他悟了！
原本前方的死路突然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新的道路，而且這條道路無比的寬敞，蔓延而去，看不到儘頭，但一定會精彩萬分！
蕭乘風一臉的正色，豁然起身，隻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雀躍，“李公子，今日聽你一言，讓我幡然醒悟，受益良多，請受我一拜。”
從迷茫中醒悟，這種興奮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人欣喜。
“蕭老，不可！”李念凡連忙擋住，“你是仙，我是凡，哪有仙拜凡的道理，其實我也就隨便說說罷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老你之前是鑽了牛角尖了。”
“不管如何，多虧李公子了。”
蕭乘風滿臉的複雜，如此大恩，想不到居然被告人輕飄飄的一句帶過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說得輕巧。
但是，想要讓當局者幡然悔悟，這是何其的困難，鑽了牛角尖如何回頭？所謂醍醐灌頂，不外如是啊，這是大恩，堪比再造！
然而，高人卻毫不在意，這是何等的境界，這是何等的風範啊！
以前，他沒有見過大佬，但是現在，他見到了！
“李公子，這杯酒，我乾了！”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語言顯得蒼白無力，隻有通過行動來表達！
“蕭老能想通就好。”李念凡笑了，看來自己的理論知識還是蠻超前的，又跟一位仙人結了個善緣。
他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又一個優勢，那便是知識的底蘊。
就如《西遊記》可以吸引仙人的目光一般，自己的很多理論知識放在這裡，恐怕也是非常超前的，不僅僅是對凡人，有些對修仙者而言恐怕同樣重要。
蕭乘風心情激蕩，忍不住問道：“李公子，你覺得劍道可以分為哪幾層？”
李念凡品了一口酒，不答反問道：“蕭老覺得呢？”
“我以前覺得有三層，第一為利劍，第二為劍氣，第三是劍意，但是現在，我聽了李公子一言，多加出了一層，名為劍心！”
此時的蕭乘風如同一名學生，向著老師訴說著自己的想法，渴望得到老師的誇獎，“李公子覺得如何？”
“你說的這些也沒錯。”
李念凡沉吟片刻，覺得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開口道：“不過依舊停留在表麵。”
蕭乘風迫不及待道：“還請李公子解惑。”
林慕楓當即做出側耳傾聽狀，妲己和火鳳同樣看向李念凡。
他們的心潮不住地起伏，期待而激動，能從高人嘴裡說出來的話，肯定了不得！
這還是高人第一次正麵回答有關修煉的問題，必然語出驚人，石破天驚！
李念凡的聲音平緩，不疾不徐的開口道：“第一重境界：一生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第二重境界：天上劍仙三百萬，見我也需儘低眉！”
“第三重境界：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轟！
眾人的腦子瞬間就炸了，雖然僅僅是幾句話，卻讓他們全身汗毛倒豎，似乎有著鋒利到極致的劍芒將自己包裹。
李念凡的聲音雖然不重，但是聽在眾人耳畔卻伴隨著雷鳴之音！
這不是錯覺，是真的雷鳴！
這是大道傳音，引發天地共鳴！
他們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畫麵，一人一劍，屍山血海，天昏地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接著畫麵一轉，飛升成仙，萬劍其鳴，世間劍修儘皆俯首！
隨後是第三幅，不過畫麵非常的模糊，隱約可見天地失色，一劍遮天！
他們心神劇顫，幾乎要窒息，迷失在這種意境當中，無法自拔。
一時間，寂靜無聲。
片刻後，他們全身一顫，好似從夢中驚醒。
但是全身，卻已經布滿了冷汗。
這是一種窺探到大道後，心情極度複雜之下形成的。
“這，這，這……”
蕭乘風的喉嚨不住的滾動，他想要說驚歎的話語，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一個字，詞窮了。
如此滔天之勢，如何能用話語來形容，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最終，他隻能長歎一聲，誠摯道：“李公子大才，著實讓人敬佩。”
他內心苦笑，自己所謂的四種境界跟李公子一比，那簡直就是個渣，膚淺！沒有李公子的點撥，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膚淺。
“蕭老客氣了。”李念凡微微一笑，能夠一言而震驚眾人，這種感覺還是非常爽的。
更何況，這群人還都不是凡人。
其實，他所說的三種境界，就是凡人階段、仙人階段和超脫階段，並不比蕭乘風高端到哪去。
但是，正因為用了古詩詞來概括，逼格卻是直線上升，效果不可同日而語。
這就是有文化和沒文化的區彆啊。
蕭乘風自嘲道：“以前的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到達了劍道巔峰，如今來看，距離第二個境界還差了很多很遠啊！”
他目光悠長，對李念凡所說的第三個境界向往到了極點。
嘴裡默默的嘀咕著：“天不生我蕭乘風，劍道萬古……”
他沉默了，發現自己就算是偷偷摸摸的，都說不出口。
這境界的逼格太高了，他根本駕馭不了。
能說出這種話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達到劍道巔峰，心境通透無愧之人，還有一種就是對劍道的領悟非常淺薄的人。
如蕭乘風這種，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過不了心裡這個坎。
“如果自己能夠在眾人的注視下，當之無愧的說出這句話，那我蕭乘風，此生……無憾矣！”他的眼眸中透著精光，露出堅定之色。
此時，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靠岸。
李念凡拱了拱手，開口道：“我該回去了。”
林慕楓當即道：“李公子，我送你們。”
李念凡笑著拒絕了，“不用了，我跟小妲己正好順便看看沿途的風景，走走挺好。”
“李公子，您今天的這些話對我而言就如同指路明燈。”蕭乘風鄭重道：“多謝！”
“有用就好，不必客氣，告辭了。”李念凡擺了擺手，跟著妲己緩緩的離開。
看著李念凡的背景，林慕楓和蕭乘風的目光儘皆複雜，俱是感覺到一股高深莫測的灑脫之意撲麵而來，恨不得頂禮膜拜。
不愧是高人風采啊。
蕭乘風感激道：“林道友，這次我是沾了你的光才得以認識高人，多謝了！”
林慕楓連忙道：“上仙客氣了，高人既然帶著我將你的仙人石碑從遺跡中取出，想來早就有所安排了。”
“不管何種安排，我願意做其手中最鋒利的那柄劍！”蕭乘風的眼中精光爆閃，隨後，他好奇道：“對了，我一直沒敢問高人，道友可知李淳風是何人？”
林慕楓搖了搖頭，“不知。不過既然能從高人的嘴裡說出，定然也是位驚才豔豔之人！”
蕭乘風心馳神往道：“哎，想不到世上居然還存在如此劍修，若是能一睹其風采就好了。”
“很可能是同高人一個時期的大佬吧。”林慕楓同樣滿是敬佩，猜測道：“他跟高人同是姓李，說不定還是親戚關係。”
蕭乘風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高人的親戚，難怪能有如此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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