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婚事(1 / 1)

第664章婚事

朱標細細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常茂年紀也不小了,又不同徐允恭自小就有娃娃親,這幾年他們父子一直替他奔波在外,倒是一直沒有定親。

常家子嗣也不算多,朱標嫡親的小舅子也就常茂和常升兩個,所以也難怪太子妃有些著急了,到底是大事。

不過像這等頂級武勳家族的聯姻,必然是得通過天子賜婚,尤其是涉及到宋國公馮勝,馮勝沒有兒子,這就導致馮家兩個小姐格外的金貴,正可謂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雖說馮勝早就上奏朝廷,自己百年之後的一切,都由唯一的侄兒馮誠承襲,但沒死以前,總不會不管兩個親生女兒,無論是嫁妝還是政治扶持都不會少。

自家兒子若是有這麼個嶽父,仕途定然是順風又順水,隻可惜馮勝嘴嚴的很,這麼多年都沒鬆過口,咬定要多留女兒在身邊幾年。

顯然馮勝就是把這個問題交給老朱了,馮勝和其早逝的兄長馮國用都是最早開始追隨老朱的從龍虎臣,都曾統領過親兵宿衛,可謂最嫡係的心腹。

縱然是老朱也不願苛待,所以一直也沒給馮家兩個小姐定親,也不能說是兩個,郢國公馮國用留下了一子一女,都是在馮勝膝下養大的。

隻是那位郢國公的嫡女染了風寒,所以這次沒有來罷了,大的兩個都已經到了訂婚的年紀,這件事也不好再拖,起碼得有個章程了。

勳貴們互相聯姻,這也是上位需要平衡的,若是都由著他們的意思,那武勳之勢就難以遏製了,馮家女必然是要嫁入天家一個。

而且還必須是馮勝的女兒,無論郢國公昔年多麼風光,現如今都已經走了,宋國公年富力強,怎麼看馮誠想掌家都還早得很。

現如今他們幾個年歲與馮家大小姐相當的都已經有了婚事,自然是不可能了,那就隻能讓老五將來迎娶馮家二小姐。

至於他是否願意,這無關緊要,相信老五也不會不懂事,而且如此一來順了自家太子妃的意也無非不可,讓常茂迎娶馮家大小姐,常家畢竟是他正經的妻族,替他拉攏馮家也是合適。

既然都想到了這裡,朱標也就準備都定下來,那位郢國公的嫡女,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也就是沐英了,沐英同馮誠交情本就不錯,能親上加親也是一樁美談。

而且雙方身份也很匹配,一位國公嫡女一位少年侯爺,想來自己父皇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如此大家也就都安穩了。

至於馮勝更應該知足了,三個女婿各個身份高貴,哪怕是沐英未來也絕不會僅限於一個侯爺,雖然沐英已經改姓,但誰不知道天家這幾位依舊是把他當作自家人。

馮誠弓馬嫻熟在武勳二代中算是不錯的,但也僅僅是不錯,承襲一個國公可以,但想完全接受他叔父留下的兵權定然是不成的。

所以朱標準備讓沐英迎娶馮國用的嫡女,也就是在提醒宋國公,宋家可以留一些,畢竟這也是他們兄弟二人拚殺一輩子博取來的,但將大部分兵權過度回朝廷也是必須的。

讓沐英成為他家的女婿,這樣大家都體麵,兵權也可以平穩的過度,將來老一輩退下場,也可以安享晚年,從心理上來講,給女婿總歸是好接受一些的。

如此,朝廷幾位頂級勳貴也就都安排妥當了,若非萬不得已,朱標還是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結局,哪怕是為了自己父皇名聲。

就在朱標思索時,一些國子監學子湊了上來,他們大多已過弱冠之年,不過這般年歲能從地方一路入國子監,實屬不易,已經算是年少有為了。

更何況如今科舉停罷,國子監就是入仕的唯一正途,國子監學子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所以這次才有一些出眾學子受邀而來。

“學生等拜見殿下……”

朱標負手笑道:“不必多禮,正巧本宮也想問你們些事,站前來吧。”

六七名學子一陣喜出望外,本就隻是想著趁殿下身邊人少,過來打個招呼,若是能讓殿下稍有些印象,也算不虛此行,可沒想到殿下就有同他們說話的意思。

儲君麵前不可失儀,幾人趕忙調整心態,儘量讓自己有些氣度,看著稍有些手忙腳亂的朱標也不催促,由得他們慢慢平息心態。

等他們湊近幾步站好一副聆聽訓導的樣子,朱標沉吟片刻才問道:“朝廷驟然停罷科舉,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幾人顯然沒想到太子頭一個問題就如此犀利,顯然有些不敢應聲,為首的一個勉強應道:“學生等才德淺薄豈敢妄議國政,隻知上有聖君臨朝,下有滿堂公卿,有此決斷,必有深意,唯當景從!”

他們的態度並不讓人意外,江南文壇才被殺的人頭滾滾,誰還敢妄議國事,何況是科舉這等聖上已經鐵了心要乾綱獨斷的要命事。

但朱標還是微微皺眉訓斥道:“國家事當言者,即非職守,亦言無不儘!爾等聖人書學到哪裡去了?”

幾人嚇得麵色一白身形搖搖欲墜,恐怕太子再訓斥幾句他們就要趴下請罪了,朱標也沒再繼續難為他們,這種事不是他們能說的,如此應對倒也無錯。

科舉停罷得利最大的就是他們國子監學子,原本還需要同科舉考生競爭官職,現如今隻是需要同自己同屆相競,雖說國子監也擴招了,但總歸還是比原來強些。

先嚇嚇他們,隻不過朱標習慣而為,先打一棒子後麵的甜棗才格外的香甜美味,否則單純的仁善親切不足以震懾臣下,也容易讓他們起了僥幸糊弄之心。

隨後朱標又問了幾句簡單的學問問題,這都是他們最擅長的,一番應答後小心且期盼的看著太子,見太子略微滿意的點頭,心中惶恐頓消,一種由心底深處湧上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若非條件不允許,真真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刨出來,隻要能博得殿下心悅,死不枉矣!

這種莫名極端且衝動的心態出現其實並不奇怪,人都有慕強心理,君權更是將此擴大到了極點,試問人世間還有什麼個體能比皇帝更為強大?

朱標雖還不是皇帝,但卻也不差什麼了,於天下於朝堂皆是如此,何謂順天應人,莫不過如此了。

學問問過後,朱標就開始拿基礎的政務考他們,說到底學問隻是學問,隻是當官前的考核而已,學問高也不代表能治理的州府民生。

國子監初立朱標也不是沒去過,對那時候的國子監學子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們其實同外麵的學子也並沒有什麼兩樣。

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張口閉口就是治國平天下,真問地方實務,那是八竅通了七竅,一竅不通。

甚至有些進士舉人年過而立之年,竟五穀都不分,連最簡單的稅收都弄不明白,勞役征派緊要案件遷民劃田樣樣不行,到了地方就被小吏捏住了手腳。

這也是為何老朱會憤然停罷科舉,實在是這些人不是做事的料,嘴裡文章清高的不行,貪汙受賄卻是無師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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