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北巡在即
朱標心中思慮但筆下卻是不慢,無論是有何人背後幫助,唐勝宗漂亮的完成了朝廷的差事沒假,那麼就該有嘉獎。
朱標按著以往的慣例著令中書省和吏部擬定嘉獎,工部著人去驗收城牆,當然,於此外又額外賞賜了一柄玉如意。
要知道在此殿內作出的任何批示,無論是朱元璋親筆還是朱標著墨的,傳達出去都隻是聖諭天心,所謂如意如意萬事如意,天要你如意,何人敢攔誰人又能攔?
唐勝宗陸仲亨還有費聚等一乾被排斥在外又同胡惟庸交好的一些勳貴侯爵也是時候拉回京城了,相必胡惟庸本身也不會放過天子離京出巡這種難得的好機會。
若不是江南之事鬨的太大,皇帝又苦心為太子鋪路,聖駕怎麼可能輕動,區區北巡衛所州府之事而已,朝廷有的是合適的人選。
在胡惟庸眼裡,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朱標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奏章嘴角微微上揚,也好,本也打算加快進程了,確實是好機會。
或許胡惟庸還在苦思如何哄著他同意將這一乾人等調回京城,但朱標卻早已決定予以配合,甚至不僅僅是這人員調動之權,更多的權利他都會下放給中書省。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他們父子都在京城的時候,縱然有意放權,可胡惟庸還是謹小慎微根本不敢有什麼逾越的舉動。
若不是皇帝皇後太子一齊離京會使天下動蕩朝政紊亂,朱標都想跟自己父皇母後北上巡遊了,不給胡惟庸一點空間,他是真的不敢。
此事暫放一邊,朱標繼續批閱其他各部送來的奏章,倒也無甚大事,就是叫苦不迭罷了,各部都有請命上諫被押入刑部大牢的官員。
無論什麼情況,朝廷各部衙門每日需要處理的差事就那麼多,現在官員少了,差事分擔到個人頭上的自然就多了,而不辦就是玩忽職守之罪,也難怪他們要叫苦了。
不過這種問題朱標也不可能立刻給他們解決,所以簡單的批複之後也就不管了,地方上的奏報才需要仔細看看。
楚王朱棢從山西基本是兩日一奏,親王賑災的效果顯著,朝廷隻是調撥了兩次賑災糧食就穩定了災情,如今朱棢正在組織青壯以工代賑,開荒田修水利。
朱標看的欣喜,朱棢是他舉薦去賑災的,當時還有不少禦史反對,認為楚王難當此任,如今辦的漂亮,朱標麵上也有光彩。
其實朱標本來也有些憂慮的,山西豪富大族不少,其中自然有不少是準備借此天災賤奪百姓田產的,如果朱棢被其所誘,朱標也隻能強製召回,到時場麵上就不好看了。
好在朱棢清醒,知曉眼前利益短淺,不足以受用,否則朱標也隻能把他打發到南洋了,還得重新培養一個宗令。
宗人府以立,隻是正經兒的親王們年紀都還小,所以由李貞這個長輩代掌,皇子公主們都在宮中教養,宗人府倒也沒什麼事。
但往後隨著皇子離宮公主出嫁,皇家子弟開枝散葉宗人府的責任就重了,李貞那時估計也力不從心了,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人。
這個位置能選擇的人其實不多,總得是年長的皇子親王才可以服重,按理說該是皇次子晉王朱樉擔任宗令,隻是朱標已經對這個弟弟失望至極了。
持身不正何以立綱紀,就朱樉的德行當了宗令,真真是怕教出一群無法無天的天潢貴胄來,到時候縱然朱標手不軟,也怕老朱馬皇後舍不得一眾孫兒外孫。
所以朱標一直屬意朱棢當這個宗令,往後幫他出麵治理皇親國戚們,賞罰分明使得他們知敬畏法度便好,在如何心硬的人,若不是不得以,誰願沾上親人的血呢?
等書案上的奏章都處理好後,朱標放下手中的筆揉著手腕道:“老三辦的妥當,災情已經穩定,就等這春耕結束就可回京了。”
朱元璋自然也是欣慰開懷的,有老二這個惹是生非的孽子在前,老三自小跟其形影不離,如今沒被帶壞,還可以幫著父兄賑災,真可謂是難得。
“咱剛才也看了正在山西巡視的監察禦史趙非言奏報,老三乾的確實不錯,事事都要親自過問,饑病疫而死的百姓遠比朝廷預料的要少許多啊。”
“父皇該有些賞賜才是,聽說老三保舉了幾個頗有才乾的官員,父皇就恩準了吧。”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兒子,朱棢為下麵輔佐他賑災的官員保舉請功的奏章上來有些日子了,請功的到好說,讓吏部按規矩去辦就是了,保舉就不一樣了,屬於越級破格提拔。
這樣出去的官員身上必然是要印上楚王的印記,朱元璋對此是稍有不滿的,他不願意其他兒子們有什麼黨羽心腹,免得他們被下麵人慫恿做出什麼蠢事來。
“兒臣是相信老三保舉官員是一心為國提拔乾才的,而不是有什麼培植心腹的打算,父皇何必要壓製這一份心意呢。”
朱元璋搖頭道:“咱不是信不過老三,隻是不想開這個例子而已,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其他的要也有樣學樣可就亂套了。”
說完又敲了敲桌子道:“罷了,就準其所奏,不過那幾個人你得親自見一見,然後在委以官職。”
“諾。”
朱標相信朱棢不至於那麼蠢,而且說實在的,幾個要下放到地方的官員算什麼,縱然是給他幾個高品的京官又能如何呢?
而且想要辦事的人,手底下沒有得用的人確實不行,老三這麼明目張膽的想要培養幾個得用的,在朱標眼裡也屬於一種表忠。
儲君就要有儲君的氣度,朱標不是不能容人的,否則早就該下手除掉老四,以他的權位,真想要做成此事,就算是老朱也查不出來。
雖說但凡出手了,就不能沒有蛛絲馬跡,但也得查出來的人真有膽子敢去向皇帝稟報,誰都清楚太子儲君大位以定,聖心獨屬。
真揭發了此事,第一個要殺他的不會是太子,必然是皇帝,聖上是不會允許太子有這樣的汙點,縱然心痛也會替太子掃清汙點。
所以這種事永遠沒有人敢去查,查到蛛絲馬跡的人寧肯自裁也不會再往下查,死自己一人總好過全家喪命舉族流放。
根基深厚至此,朱標真的是不太在意弟弟們了,雖說是皇子尊貴無比,但也受到了天然的限製,所有文官都盯著他們的錯處,武將們等他們造反平叛立功。
太多太多的人幫著朱標盯著這些有可能威脅他地位的皇子親王,太多太多的人身價性命都壓在了朱標身上,一但出現變故,便是滿盤皆輸,誰也輸不起。
朱元璋決定後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他其實也清楚隻是幾個官員而已,能不能真有什麼出息還兩說呢,隻是原來有些不想開這個例子罷了。
朱標走到自家父皇身後給他按捏其肩膀,雖說是鐵打的身子骨兒,但如此伏案批閱不休也是苦活兒,臂膀發酸是難免的。
“父皇北巡可要順便去泰山看看,按說也是有好多年沒有帝王舉行過封禪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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