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誘之以利
熱熱鬨鬨的酒宴之中,主賓座椅上的少年看樣子已經有些恍惚了,周圍的中年人們都滿意的笑了笑,仿佛是一群狐狸圍住了一隻小肥雞。
聽著越來越高的價碼,朱標喝酒的速度也就越快,現如今隻需要點點頭出出力,無論是前途還是錢途都是黃金般的璀璨光明。
平涼府內的萬畝良田,府城內的三條街的商鋪,上萬兩的白銀,各色各樣的美女佳人,以及陝甘所以官員以及幾位欽差大臣的友誼……
這確實足夠一個人一步登天了,縱然是不當官也足夠瀟灑一輩子,何樂而不為呢?
朱標接著喝酒的功夫看了一眼陳榮言,再被灌下去他也要醉了,接到眼色的陳榮言終於鬆了一口氣,殿下一直沒有示意他也不敢胡亂插手。
陳榮言以及陳炳先的麵色都有些不好,但對趙廣生等官員也不好說什麼,推開敬酒的人說道:“我家公子爺看來是醉了,還有話不如明日再談吧。“
趙廣生也有些不滿,這馬上就要談好了,這兩個家夥怎麼突然竄出來了,陳家的人還是不可小瞧啊。
趙廣生掃視了一圈點頭說道:“接風洗塵之宴,熱鬨點不好嗎?何況陳公子年輕力壯,這點兒酒不算什麼。”
陳榮言客氣但強硬的說道:“我陳家家規甚嚴,族中公子們向來是不允許在外飲酒過量的,如今出門在外,諸位老爺又熱情款待多飲些也就罷了,但真喝醉了可不好,畢竟我家公子爺身體尚有些不適。“
其餘人也都不滿意,趕緊打著圓場,還有人拉扯著陳榮言準備領他在喝幾杯,但陳榮言主意已定,甚至麵上越來越冷,場麵頓時有些尷尬,剛才賓儘主歡的氣氛頓時就變了。
“陳兄這可有些掃興了,諸位老爺難得親自作陪,怎麼能這麼不給麵子,何況陳公子都沒有發話,陳掌櫃可就有些逾矩了!”
地位最低的幾個立刻就發火了,高位的則是舉杯不言,幸好還有張晉和在其中打圓場,陳榮言領著陳炳先扶起陳韻澤然後就朝著外麵走去。
見情況如此趙廣生就開口道:“陳公子本就水土不服,倒是我們有些失禮了,是該讓陳公子歇息,等明日再談吧。”
陳榮言一聽這話就隻能在轉身行禮道:“多謝趙同知體諒,等我家公子爺醒了定然要去親自登門拜訪的。”
客套話說完場麵才好看了些,陳家的人告退,張晉合也是跟了上去,張家跟平涼府的這些人可不是一路人,江南士族皆是豪富,已經踏上了東宮的門檻,自然不會再做販賣糧食事情。
這也是當初朱標從江南士族借糧時候的警告,早就通過陳佑宗傳達給了江南各家,對他們來說東宮的意誌高於一切,不販糧無非就是少賺銀子的事情,他們又不是窮瘋了的地方官員,徹底邁進東宮才是他們的追求。
等他們走後那些剛才熱情洋溢的士紳商賈們各個都規矩的坐好,平涼通判揮揮手,屋內伺候的侍女們井然有序的退下。
其中一個開口道:“陳家的掌櫃也不能小瞧,看來是怕他們公子昏頭答應下什麼對陳家不利的事情。”
“陳榮言在山西那邊還是挺有名的,總掌陳家兩省的生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過他到底不過是陳家旁係,最後能做主的還是陳韻澤。”
“本打算一鼓作氣徹底把他拉下來,沒想到就差最後一步,等那個小子醒了,陳榮言定然是要提點他的,或許有些難辦了。”
趙廣生端起酒杯笑道:“依本官來看,陳家這個小子是個主意正的,年輕人麼,最煩的不就是身邊摯肘他的人,多激一激就好了,到了咱們的地界,還怕他跑了不成?”
“趙同知所言極是,聽慶陽聞張恒送了他一個庭州美人,要不……”
趙廣生搖頭道:“這陳韻澤與貴人是何關係還不能確定,最好不要犯了忌諱。”
一個大腹便便的豪商說道:“嗬嗬,若是貴人喜歡這一套,那麼在下府上可是培養了不少俊俏少年,粗曠妖嬈的也有,就是苦於沒有門路獻上啊。”
“王兄還是算了吧,要是被聖上知曉了,你全家老少的命都保不住了。”
隨後就是專屬於中間男子的話題,本來有些冷清的酒宴重新熱鬨了起來,剛才下去的嬌柔侍女們又端著幾道新菜進來伺候了。
對他們來說這酒宴一半都還沒進行完呢,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懂享受生活啊。
而這時候陳榮言幾人已經扶著自家公子上了馬車,張晉合則是坐上了領頭那駕,帶領他們去布置好的住宅。
馬車啟動後,有些癱軟的朱標重新挺起身子,坐直後拍了拍臉,酒是好酒,他平日甚少喝酒,如今被灌的確實有些不清醒了。
方才沒上去的趙淮安遞上一塊浸過水的帕子,朱標接過擦擦臉後才精神了許多,一旁的陳榮言也關切道:“來回奔波勞碌,這剛入城就被那幫畜生灌酒,一會兒還是請個郎中看看啊。”
朱標點點頭,他可比誰都擔心自己的身體,有病沒病多探探脈總是好的,放空了一會才問道:“張家的人怎麼在這兒?難道他也摻合了販賣糧食的事情?”
陳榮言回答道:“應該不是,張家家主早就下令族人不得摻合此事,而張晉和此人我也一樣些了解,不是那種舍生奪利的人,估計是負責運送賑災糧食而來的。”
朱標冷然說道:“不可大意,一會兒你們跟他好好聊一聊,還有到了宅子,立刻用心腹人手接管,那些不知底細的都看好了,尤其是守門的。”
倆人應下後,陳炳先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公子爺方才怎麼沒順勢答應下來,不是本就打算………”
朱標眉頭一皺,陳榮言立刻給了陳炳先一肘,車駕內又安靜了下來,朱標也不準備跟他們解釋什麼,也沒必要解釋什麼,謀之再多斷之在獨,何況他們倆個商賈也很難在這時候提出什麼高明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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