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來點高端玩法(1 / 1)

不怪呂武多想,晉國為“卿”的凶險程度超乎想象。

在“鄭縣”屯兵可以作為陰氏和魏氏西征的支援部隊,同樣能南下攻打伊洛之戎。

那是建立在陰氏和魏氏與秦國征戰,不遭到慘敗的前提之下。

一旦陰氏和魏氏敗得太慘,集結起來的中軍和下軍肯定會支援,誰知道到時候是不是會順帶將陰氏和魏氏給收拾了呢。

成為晉國的“常務卿大夫”還滿腦子其樂融融的觀念?思維一定是不夠警醒。

來自國內的壓力沒有壓垮呂武,相反讓他的鬥誌更為旺盛。

隻是吧,一些做好的部署肯定不會輕動。

他對祁奚說道:“我部不欲速進,煩請告知君上,中軍、下軍集結從緩。”

為什麼要跟著秦國的節奏走?

秦國大肆集結兵力,必要的民伕肯定也進行了征召,那麼多的人吃馬嚼,每天都在損耗資源。

陰氏和魏氏同樣集結兵力在消耗糧秣,問題是陰氏和魏氏的封地並沒有遭到戰爭破壞,距離不是太遠,運輸損耗承受得起。

秦國最為富庶的都城附近可是被呂武率軍犁了四次,足足四次啊!

也就是說,集結到“雍”周邊的秦軍,他們所需補給是需要從其它地方調運過來的。

祁奚愣了愣,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有一小會,他才行了一個禮,回去通知隊伍準備踏上歸途了。

陰氏和魏氏聯軍不馬上進軍,不是純粹要跟秦國拚資源損耗。

實際上,拚資源對誰都沒有好處,完全就是一種損人不利己的選擇。

如果是國戰模式,自然是關係不大,反正消耗資源的不單是陰氏和魏氏,其餘各家也在消耗。

光是陰氏和魏氏在損耗,其餘各家沒有損失,他們就要悠著點了。

“秦庭大兵以待,每時糧秣損耗重也;此刻必急不可耐,我自不欲此時進兵相抗。”呂武還是要跟魏氏一眾人講清楚,免得出現什麼誤會。

現在的人腦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導致魏絳得知沒那麼快進軍,產生了很大的困惑。

他想的是:“上軍將沒有必勝的把握嗎?”

誰讓現在不流行“兵者,詭道也”的那一套呢?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雙方主將在心智上的較量,看待一件事情產生的想法會比較“直線”。

那麼以來,會讓呂武的玩法顯得比較“高端”。

看到魏絳不理解又沒有多問,呂武索性也就不進行任何解釋。

呂武當然不會玩“高端打法”把自己給坑了。

看看唄。

魏絳都是那樣的想法,其餘人又會是怎麼想的。

呂武做的事情是讓陰氏和魏氏的部隊操練起來。

肯定不會往死裡練,就是要讓他們忙起來,不至於有太多的時間用來胡思亂想。

日子這麼的一天又一天過去。

在關注西征的晉國貴族想法跟魏絳差不多,認為呂武沒有取勝把握,對要不要西征產生動搖了。

秦國那邊一等再等,遲遲沒有等來陰氏和魏氏的大軍,偏偏沒有對“吳陽”展開攻擊。

從秦國沒有攻擊“吳陽”也能得出一個結論。儘管秦人不在乎規矩和禮節,一些傳統想法卻是依然占據著他們的思維。

某一天,外圍巡弋警戒的陰氏騎兵回來稟告,說是有秦國的使者隊伍來了。

呂武當然沒有馬上接見來自秦國的使者,晾了半個月才進行接見。

如果來的不是範氏的士雃,呂武都想直接讓這支秦國使者隊伍消失。

士雃見到呂武立刻氣勢洶洶地說道:“寡君久候,陰武子為何遲遲不至。可是怯了?”

軍帳內的晉人一聽,露出了怒容。

呂武卻是想道:“越凶越好啊!凶唄,說明秦國無論從糧秣還是耐心都耗不起了。”

當然,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該有的態度必須做出來。

他冷著臉說道:“彆出範氏,軾侍秦為劉氏,仿秦人脾性乎?”

士雃有另一個稱呼叫劉軾,是劉邦的二十一世祖。

這一下,士雃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補了一個禮節,苦笑說道:“各為其主,所談皆為國事,陰子何故欺我?”

呂武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秦庭兩次刺殺於我,來使若非是你,想來已是人頭不保。”

這話可沒半點突兀或失禮的地方。

目前還沒有孔夫子說那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不能說相關的思想就不存在。

其實就算是孔夫子,他不過也是進行一種總結,再產生自己的理解,並不是除了他之外,同時代其餘人和先輩就不會講話,沒有思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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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天不生某某誰,萬古如長夜,之類。當其餘人沒有思想、沒有行動力、沒有創造力嗎?明明就是眾人拾柴火焰高,玩什麼吹牛逼。將那誰丟到火星去,看看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士雃很清楚秦國派使者到晉國為什麼每一次都是自己,還真就是仗著範氏小宗的身份。

倒不是使者會被殺什麼的,是有範氏小宗的身份更容易講話,得罪了誰誰誰有個轉圜餘地。

士雃再次行禮,說道:“陰子屯兵於此,不進不退空耗糧秣,何故?”

呂武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我思,我故,我在。”

哈?

其實是“我思故我在”才對。

呂武那麼講有自己表達的意思。

他想在這裡待多久就待多久,用得著秦國來管?

等於差不多就是在挑釁:俺就這樣,你們特麼管得著?想打,來唄。

士雃沉默了一小會,臉色很是難看地問道:“陰子如何方可罷休?”

呂武搖頭說道:“秦國兩次刺殺,談何罷休。”

在接下來,不管士雃說什麼,呂武總是回一嘴秦國刺殺,還每一次都要重點提到“兩次”這個字眼。

士雃:不提這事,咱們還能當朋友。

初次會麵當然也就不歡而散。

接下來的數天,士雃每一天都會求見呂武,大多數時候壓根就見不到,哪怕見了也談不成什麼事。

呂武當然不是逗著士雃玩。

他需要研究明白士雃到底是不是在演戲,觀察士雃表現能體現出秦國有多麼迫切。

另一方麵,陰氏的偵騎大舉出動,窺探秦軍動向的同時,一再嘗試恢複與失聯騎兵的聯絡。

“如秦軍遠來,乃是大喜之事。”呂武對魏絳這麼講,卻不太抱有希望,複道:“我軍屯兵於此,秦國失卻方寸,亦可觀國中動向。”

魏絳抓住了重點,就是那一句“觀察國內情況”的話,嚇得他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魏氏、陰氏出大兵,國中有人禍我?”魏絳霍地站起來,看上去很急很驚恐。

呂武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趕緊安撫道:“與秦一戰,我必勝。我勝,則陰氏、魏氏震懾內外,介時何人敢動。”

魏絳依然惴惴不安,決定趕緊聯係一下魏琦,聽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也就是他太年輕了,想一想魏琦到現在還沒有主動聯絡,就能明白局勢是個什麼情況,同樣能看出魏琦對呂武有著十足的信任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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