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搞事,跟誰不會似得。(1 / 1)

“不可泄露溫季遺令!”

“諾!”

呂武知道裡麵會有風險。

隻是,有個開門紅對接下來事情非常關鍵!

他這一路是由眾多的中等組成,對郤氏和欒氏的進攻,主力也隻會是中等貴族的部隊,來自智氏和範氏合起來的六個“旅”是打醬油的性質。

如果成軍之後攻打第一塊地盤就落個損失慘重的下場,接下來其實也不用繼續打了。

畢竟,這不是國戰,是內部爭鬥。

國戰屬於義戰,損失多少都要頂上,心裡再怎麼不甘不願,有國家大義壓著,不是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內戰為的是搶地盤和人口,小心思多,想法也就多,思想不統一,鬨出幺蛾子的幾率無限大。

“陰子,在下……”士魴滿臉的羞愧。

呂武還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那麼理解地看向士魴,等待下文。

士魴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總好過讓彆人來講。

他用一種賠罪的姿態講述了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再無比羞愧地說:“今後,必依陰子之令行事。”

我了個尼瑪!

原來剛才那麼危險???

呂武臉色陰沉下來,心裡也有很多麻麻批要講。

現在的律法很簡陋,軍法其實也差不多。

他無法來一句“再犯便以軍法論處”的話。

再則,士魴的行為沒有引發什麼後續,往壞的方向定義,能認為是心懷歹意;往好的方向思考,則是心係呂武的安危。

呂武處置頂多就是誅心殺人,無法依律論處。

他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說道:“下不為例。”

凝重的氣氛得到釋放。

大家夥開始追求呂武是用了什麼方法勸降了“黎②”的守軍。

有些急不可耐的人,問的則是怎麼處置“黎②”以及裡麵的守軍和郤氏的財產。

本來心情不錯的呂武因為士魴的事情,心裡不免會變得有些陰鬱,隨便搪塞幾句就算過去了。

“範氏與我無冤無仇,士匄多次求教,並尋求聯盟。士魴到底是心急,還是什麼情況?”呂武想道。

他其實更傾向於,士魴情急之下沒有多想,是腦子一熱的衝動。

畢竟,陰氏現在風頭正盛,無論是範氏還是哪一家,目前最關鍵的是分食郤氏和欒氏,沒必要搞這麼明顯的伎倆。

在接下來,呂武與郤饒等郤氏的中高層進行密談。

沒有多久之後,幾支隊伍分彆從“黎②”這邊離開。

他們將分彆前往各地,勸說當地的守軍納入呂武的指揮之下。

因為怎麼都瞞不住的關係,呂武也就需要給眾人解釋一下。

“以郤氏之兵攻欒氏之地?”祁奚完全愣住了。

士魴則萬分不解地問道:“郤氏之人……”

話沒繼續往下講。

總的意思就是,郤氏怎麼可能會同意?

當然了,大家對郤氏去打欒氏還是無比期待的。

這樣一來,他們不用有什麼付出,死人和物資耗費都是郤氏,打下地盤和繳獲卻沒郤氏什麼事,白撿的功勞憑什麼不要啊!

隻是,就如同士魴的困惑那樣,納悶郤氏怎麼會聽。

呂武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說道:“我自有處置。”

高人?

您到底有多高???

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令一眾中等貴族和公族都有些傻眼。

不但“黎②”這邊的郤氏對呂武言聽計從,其餘地方先後投降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那些地方的郤氏人員或許也不能叫投降?

他們升起了屬於陰氏的旗幟,部隊的旗號也換成了陰氏,集結並向“黎②”開拔過來。

現在就是傻子也醒悟過來了。

陰氏與郤氏絕對有交易!

隻不過,他們無法猜出是什麼交易。

某一天夜裡,魏顆找到了呂武。

“武,你在弄險。”他滿臉的嚴肅。

呂武就是因為沒覺得世上隻有自己一個聰明人,事情才會越做越明顯。

紙從來都包不住火。

秘密也有被揭發的那麼一天。

想明白這個道理的呂武,一不做二不休將事情擺在了台麵上。

魏顆見呂武還能笑得出來,嚴肅說道:“郤氏必亡,此為天道!”

這年頭,怎麼什麼事情都能跟天道扯上關係?

呂武笑嗬嗬地說:“先氏、胥氏、賈氏……、趙氏,敗而不亡,欒氏、郤氏亦同此理。”

晉國的貴族非常多,極盛而衰的家族也不少。

他念的那些都是有出任過“卿”的家族,一家又一家被攻滅,卻是有後裔維持家族健在。

另外,那些家族也隻是繼續存在下去,卻要麵臨無休止的打壓。

呂武說道:“欒氏、郤氏非趙氏。”

趙氏有韓氏兜底。

這個是趙氏雖然在趙同和趙括那一代極儘囂張跋扈,祖輩卻對外施恩更多。

欒氏和郤氏的崛起比趙氏晚,一代代卻沒像趙氏那樣施恩。

現在晉國說了算的是智氏和範氏。

他們隻想吃掉欒氏和郤氏來壯大自己,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彆看那麼多的家族也想跟著喝湯。

等待欒氏和郤氏真的徹底完蛋之後,必然輪到他們戰戰兢兢,害怕自己哪天也得到欒氏和郤氏的下場。

他們之中要是有聰明人,怎麼都該想到下一層,欒氏和郤氏可以被分食,卻是絕對不能真的亡了!

現在魏顆就回過神來,腦補出呂武為什麼要這麼乾,低聲說道:“保郤氏不亡,以製智氏、範氏?”

其實,郤氏哪怕沒有滅亡,能留下一塊封地都算幸運。

他們肯定沒有那個實力去對付智氏和範氏,頂多就是陰狠地盯著,隨時準備給來那麼一下。

哪怕智罃和士匄知道了,他們在各家的要求下,再不願意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現在可是有“滅人之國,不絕其祀”的習俗。

消滅家族,沒有第一時間全部滅掉,事後想再乾,影響會很大!

呂武趕緊搖頭,說道:“武哪敢有此想。”

當然是說假話了。

欒氏和郤氏先後完蛋,智氏和範氏是最強的兩家,沒人敢正麵挑戰,暗地裡埋些釘子是常規操作。

這個跟智氏和範氏看到陰氏竄起速度太快,想要進行壓製是一樣的。

而這個,其實也是正治圈子裡麵的常態。

政鬥帶來的快樂,普通人是享受不到的。

呂武的一連串操作下來。

他們這一路的其餘人,有些已經醒悟過來的家族,對呂武的處置表現出了絕對的配合。

祁奚和羊舌職、魏顆更像是鷹犬那般,開始儘力儘責地幫忙處理一些瑣碎的雜務。

更多的家族回過神來,看呂武的眼神完全變了。

他們搞不清楚一點,也就是呂武那麼的年輕,怎麼能有那麼老辣的一麵?

背後是不是有很高的高人在遙控?

比如,帶著族人躲在封地不出來的韓厥?

呂武不清楚眾人在想什麼或懷疑什麼,知道了肯定會長笑不止。

他這麼做,其實是有那麼點有恃無恐。

不是陰氏強大了,不再畏懼智氏和範氏。

純粹是,智氏和範氏知道後也不能怎麼樣。

智罃和士匄最多也就罵一句:陰武此人有為“卿”之姿!

想在晉國當任“卿”可不光要家族實力強,更不需要本人敢打敢殺,最為重要的其實是有頭腦。

呂武整合了一部分郤氏的力量。

他們這一路的貴族有些懵了!

僅僅是幾塊封地的郤氏武裝集結過來,數量竟然達到了四個“師”啊!

而這隻是“黎”地周邊而已。

可以想象郤氏是多麼強大。

另外,四個“師”可不是湊數的。

也就是說,裡麵的“徒”占了多數,剩下也不會是農夫,是有經過訓練的“羨”。

先前“黎②”說是有兩萬守軍,其實“徒”的數量不會超過三千,“羨”占了一萬左右,剩下就真的是湊數的。

當時都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能拿得起武器就必須上,跟平時完全是兩回事。

有了郤氏的四個“師”,再加上呂武原先就帶來四個“師”又兩個“旅”。

他們這一路的兵力瞬間膨脹到了一個滿編“軍”和三個“師”又兩個“旅”,戰兵數量達到六萬三千。

要是再算上征調的(輔兵)民伕,總人數超過十二萬。

有那麼幾個人總是會有意無意間問起,等這一次事件結束之後,郤氏的這些軍隊要怎麼處理。

不就是想瓜分了郤氏的軍隊嗎?

呂武覺得那些人就是在想屁吃!

他自己肯定是不敢成建製接收的。

起碼不能接收郤氏的高層,要不老呂家就不再單純是老呂家。

接收中下層則沒問題。

事實上,高層的事情會影響到中下層,可是中下層隻能被動接受,很難去影響到高層。

說白了就是,一旦出了什麼事,承擔後果的會是全員,但中下層一般隻有受災的份。

中下層換到哪一家都一樣。

高層則會帶著本來的意誌,會是麻煩。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呂武起家是靠韓氏、魏氏和趙氏的嫁妝。

然而那些陪嫁過來的人,他們因為本來身份就不高的關係,十年後從身到心已經完全屬於老呂家這邊,女人身上則依然有著來自幾家的標簽,並且無論怎麼樣都無法消失。

呂武是不敢吞下太多地盤的!

他的心裡下限是隻得到“隨”地,再多一塊也是可以,更多就會進行拒絕了。

人則是多多益善。

尤其是“羨”和農夫。

“徒”則是要悠著點。

“這一次再怎麼樣都要薅個十來萬的人口!”呂武站在戰車之上。

他們已經離開“黎”地,轉戰下一個討伐之地。

那裡是在少水邊上,屬於欒氏的封地。

那個地方叫“長子”。

事實上,不單單是有三路大軍要攻伐欒氏和郤氏。

已經有一些貴族私下動手。

另外,欒氏和郤氏自己也打了起來。

那個叫“長子”的地方就屬於郤氏得知欒氏陰謀害死郤錡、郤犨和郤至,絕望之下封地的負責人集結軍隊展開進攻。

呂武已經讓郤饒作為聯絡人過去。

得到的回應卻很不好。

叫平君的郤氏家臣拒絕靠攏向呂武,要獨力率軍攻打“長子”。

也就是現在郤氏沒有真正的話事人,要不一個家臣哪敢這樣。

那個叫平君的家臣,他真的是對郤氏忠誠到矢誌不渝嗎?

呂武用最惡意的心態進行了猜測。

這個叫平君的家夥壓根就是想火中取栗,開創屬於自己的家族啊!

如果不是自己負責範圍,呂武才懶得去管。

隻因為類似的例子挺多,還不少成功了。

上一次趙氏主宗被圍攻,就有好多屬於趙氏的家臣和附庸那麼乾,後麵得到了追認。

不少原本隻是一家之臣的人,抓住機會成功地建立了屬於的家族。

郤饒回來稟告時沒有氣憤,好像還有點羨慕?

他其實也就是郤氏的旁支,看似受到重用能負責其中一塊封地,實際上壓根就沒有當家作主的可能性。

是那種哪怕郤氏完了,他都不可能自立的成份,比一些家臣慘多了。

呂武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開過來之前,本來出來野戰的欒氏軍隊龜縮回到城中。

而平君帶著一些人過來拜見呂武。

剛過來的人看到了一幕。

平君沒有亮出郤氏的旗號,自然也沒亮出其它什麼旗號。

等於說,這個家夥喊著要複仇,實際上是在為自立自主打基礎。

“陰子!”平君的拜見彎了九十度的腰。

呂武沒給平君更多的機會,很直接地吩咐道:“拉下去,梟首。”

平君愕然抬頭,好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那般,等著甲士走上去兩邊架住要帶下去,才大喊道:“為何,為何啊!我無罪……,無罪!”

怎麼喊都沒有用。

上一刻還在做著美夢。

下一刻人頭被擰著帶過來。

呂武已經派人去整合在這裡的郤氏武裝,會將他們納入到指揮體係之內。

過程中不免還是要殺一些人。

不是什麼人。

就是跟平君勾搭到一塊,有野心有抱負的那些人。

很清楚是怎麼回事的貴族,不免一個個會用奇怪的眼神看呂武,估計是在心想:這事太過平常,用得著阻人前路嗎?

上一次,欒氏、郤氏等等大家族,看到這麼有野心和報複的人,一般是選擇成全。

就是那麼搞,弄得原本屬於趙氏的封地,一下子冒出了眾多的中小貴族。

呂武察覺到氣氛詭異,慢斯條理地說道:“餅之大,有量也。”

一幫傻子。

餅就那麼大,你們想多少人來吃?

再則,那個家夥想搞事,經過俺的同意了嗎?

沒有?

那是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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