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連綿的赤峰山脈,橫亙數千公裡,最為狹窄的地方,也有數百公裡寬,崇山峻嶺,其間險峰深穀,密林奇洞不計其數,深處更隱藏有無數妖魔異種留存,此界人族發展至今,這座古老山脈仍然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麵積人煙絕跡,是明州絕域之一。
而這百分之三十的定居與探索區域,則大多為修仙宗門千竹山教開辟出來,因為擅於培養靈竹、操控傀儡,因此千竹山教還是明州境內最大的器商加糧商,千竹山教出產的煉器,往往品階較高卻不耐久戰,但大多數的散修自衛護道,往往注重法器品階更超過注重法器品質,畢竟上品法器就是比中品法器好用一些,即便易損,卻也便宜。
大多數散修的戰鬥頻率,畢竟還是不高的。
低中階法器與靈米這兩項生意,千竹山教甚至做到越國境外的其它州府去了。便宜實用,深得眾多散修追捧。
冬季過去,高山雪水融化,彙成千萬道富含一定靈氣的溪流,蜿蜒流淌而下。
這些靈水灌溉了滋潤了環繞千竹山教宗門開辟的萬頃靈田,若非宗門規定優先灌溉靈竹,強化守山大陣的話,這萬頃靈田還可以擴大十倍,增收益十倍。
嘩嘩嘩嘩嘩,高山絕壁瀑布洶湧,一身道服的張烈坐在絕壁瀑布左近側的青石上,吐納煉氣。
在這名青年男子的膝蓋橫放著一黑一白兩柄離鞘長劍,伴隨著他的呼吸,長劍嗡鳴而作響,似是靈性孕生,正在與劍主交流。
在某種意義上講,這並沒有錯處。
五行禁法第一重:金靈共生。
修煉者法力增幅一倍,金係法術修煉加成,金係法術威力加成,而張烈所選擇主修的金係核心法術,則是庚金劍意,修成之後可以令煉氣境修士,如支臂使的自如操控築基境的法器飛劍,並增幅飛劍速度、威力、靈性,修至極境,則人劍渾通。
法術與神通是不同的,雖然在外行看來似乎很相似,但法術千變萬化,種類繁多,修煉難度低,適應範圍廣。
神通,則是一整個修煉體係,方才彙集出來的一種能力,修煉難度大,適應範圍窄,但是一經發動威力卻往往不是法術能夠比擬得了的。不過難以變化,一旦被仇家宿敵針對克製,修者也很難修改變化自己整個修煉體係。
不過,某項法術若是修士修煉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甚至達到影響自身整個修煉體係的地步,那麼將法術融入功法當中,也是形成神通了,所以說法術與神通是相同的,卻也不能絕對算是錯。隻是鳳毛麟角,以偏概全了。
絕大多數人道築基修士都不會擁有神通,即便擁有,也往往是輔助性的,威力並不如何大的小神通。煉氣境修士,就更加不用說了。
然而《五行禁法》雖然修煉起來凶險絕倫,但卻可以賦予修煉者五項類神通的五行核心法術,修成金靈共生之後,張烈選擇庚金劍意作為自己的金行核心法術,可謂是威力絕倫。
當然,威力越大,也越是凶險絕倫。
在借助膝間劍氣完成修煉一周天,張烈雙手回攏,正打算緩緩回氣之時,他膝間橫放的黑白雙劍,嗡鳴作響之聲突然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道道金靈劍氣湧灌入張烈體內,令其微微皺眉,周身經脈猶如長劍切割,臉頰麵色漸漸猶如金紙一般,渾身銳利劍氣,就好像他遍體布滿無形劍氣,隻要稍一驚動便會噴射而出一般。
修煉《五行禁法》,要身具五行,至少四行,缺少的一行則要以上一階靈物(二階築基靈物)填補覆蓋,通常修煉《五行禁法》的修士,都是先融合自己擁有靈根對應的靈物,先易後難,然而張烈反其道而行,先難後易奠厚道法根基,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手上沒有其它靈物。
以最為漫長的時間,最為充分的準備,解決最為艱難的一項,其後的修煉,自然就更加順風順水,氣勢越強。
(金靈反噬!)
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然而雖然情況危急,張烈卻並不慌亂,一者是心性如此,二來這六年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金靈反噬,既受其益,也就必受其弊。
隨著皮膚漸漸現出金鐵之色,身軀硬化,張烈反手並指,接連擊點在自己胸膛七處大穴上,最後一指,重重擊點在心口位置處,再下一刻,伴隨著低聲痛哼,張烈衣袍之外顯露的皮膚上,漸漸現出一片猶如朱砂般的赤紅之色。
化散一身先天氣功,苦修鍛骨返虛篇秘法,換來得一身先天橫練境武者生命力,在這一刻發揮作用了。
(哼,若是連我這樣的體魄意誌,都無法負荷修煉這五行禁法,那麼這套禁法根本就沒有人可以修煉,天下也無人可以修成。)隨著這樣極度霸道自信的意誌,張烈漸漸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限。
他本就是極為自傲之人,上一世,孤苦無依,赤手空拳打下諾大家業,若非疾病以外從未有什麼將自己擊倒,這股霸道自信的意誌,伴隨著張烈的真靈轉世,也跟隨而來。
應用在道法修煉上,有利有弊。但至少現在來看,是利大於弊的。
嘩嘩嘩嘩嘩嘩……
那是猶如水響的聲音,初時僅僅隻是隱隱約約,漸漸得卻猶如海濤之聲,漸漸澎湃,浩大無邊!
張烈盤坐於青石之上的身形,漸漸的動了起來,卻是一種高頻率的微操震蕩,鼓蕩周身氣血,激發生命潛能,煉化吞噬金靈之力。漸漸的,其皮膚上的金鐵之色,被赤紅煉化鎮壓,當震蕩平複,張烈緩緩吐出胸中濁氣,從左手小指開始,全身骨節逐一發出脆響,直到右手小指最後一個關節為止,仿佛精鋼拚接,尤其這一次,越是到後麵,聲色當中越是透出一股金鐵相擊悠悠回響的意味。
金靈共生,庚金劍意經六年苦修,至此大成,以後也再無反噬之患了。
“劍來!”
伴隨著一聲清嘯,張烈身形化影衝天而起,一黑一白兩道劍光猶如蛟龍一般,帶著劍主刹那之間高飛而入雲。
“合擊!”
下一刻,白劍七夕、黑劍驚虹脫離張烈,伴隨著其劍訣指向,兩道黑白劍光糾纏交疊,吞噬四周空間靈氣,猶如暴風一般轟擊籠罩向旁邊的那處絕壁瀑布。
在疾飛而刺擊的過程當中,兩道飛劍四周出現越來越多的無形半透明劍形氣勁。
轟隆隆。
整個絕壁爆布直接就被轟擊成一片廢墟了,原本靈氣盎然的美好景色,被瞬間毀滅,完成破壞之後,雙劍迅速飛回,接住正在跌落的張烈,煉氣境的修士還無法虛空踐踏,滯空鬥法,築基境若要以符術、法器輔助,對於金丹境來說就是本能,而煉氣境修士,沒有法器承載基本無法停留半空,頂多來得及畫個一張清靈符,降低跌落的傷害。
因此,煉氣境界的鬥法搏殺,更多的都是飛騰鬥法,而不是飛行鬥法。鬥法過程中,被像鳥一樣打下來摔死的,也數量不在少數。
手掌一招,將布置在四麵的一階中品幻陣陣旗收起,下一刻張烈禦劍而飛走。
自身在連山坊市還有個約會,這次出行偶有所悟,徹底掌握“金靈共生·庚金劍意”是意外所得,當然,按照修煉進度推斷,其實也算是有所預料了。
那純白剔透劍光之迅捷靈動,令連山坊市四周許多修士,以後是築基境的前輩到了,趕緊讓開道路,漸漸的,這也讓張烈意識到自己興奮得有些過分了,趕緊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熄止劍光,跳落下來。然後以一名正常煉氣境修士的狀態,前往奇珍閣。
奇珍閣,毫無疑問,這個店名是非常俗氣的,但名字庸俗,代表的意義卻不俗。
修仙世界六大商行之一,溝通有無,生意遍及多州,無論何種寶物,哪般奇珍,應有儘有,富甲天下。更兼交結散修,培養子弟,自成一股強大勢力,不弱各州宗門。
當然,這樣的組織架構鬆散,力量分散,真的硬掰手腕的話,它們是根本鬥不過各州宗門的,因此和氣生財,廣結善緣,更是要重寶巨金供奉各宗元嬰老怪,否則的話,這類修仙世界的商行,便是待宰肥羊,很難說,這種生存模式就是正確的。
如往常一樣,奇珍閣一樓寬敞的大廳中人流攢動,在各式法器、丹藥、靈符前方觀望、商談,一派熱鬨景象。
不同的是,通往二樓的階梯上,少有人蹤。一整個上午下來,也僅有寥寥幾個築基前輩,鶴立雞群般地在眾人注視下,昂首上下。
一樓的一眾低階修士,羨慕之餘也隻能立足現實,在眼前的普通貨色中精挑細選,不敢過多奢望。
奇珍閣真正的利潤所在,自然不是一樓擺放著的這些大眾貨色。二樓上至法器下至靈丹,個中精品多有,隻是價格上也高得驚人,絕對不是普通修士能承擔得起的。
然而,這世上所有的事情總有例外。
一名中年文士打扮,麵容顯得有些蒼白男子,雙手拿著一支折扇,站在二層入口處,回來行走著。
直到,他看到一名漆黑色長發披散兩肩,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走入奇珍閣的時候,方才以手中那支折扇,重重的一敲自己的手掌心,趕緊地迎了上去。
“老弟啊老弟,你可真真是難請啊。我三天前給你發的訊息,結果你今天下午才到。”
在一樓那些煉氣境修士的目瞪口呆間,他們眼睜睜看著奇珍閣那位素來高傲,鼻孔朝天的總管事,鞍前馬後無比狗腿的拉著一名煉氣境的修士,走上二樓了。
“那人是誰啊?他怎麼能夠上二樓,還是範管事親自來過來迎接的。”
“這片的最大宗派,千竹山教的煉丹師張烈,號稱千竹山教立宗以來,排名能進前十的丹道天才!”一旁消息靈通的修士,聞言賣弄起來。
“切,有什麼嗎,千竹山教又從來都不是以煉丹術見長的,有必要那麼趾高氣揚?”
一樓修士間的碎語閒言,卻是傳不到二樓範桓與張烈的耳中的,甚至即便聽到了,兩人也隻會不以為意。宗門內外,這種閒言碎語,聽得多了,隻要彆口出惡言,像兩人這樣在各自勢力地位核心的修士,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為像這種人實在太多了。
“抱歉,抱歉,本來我早就應該到了的,但是路在中途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擱了。諾,這是我答應你的回元補天丸,丹成上品,也算是幸不辱命。”言說著,張烈動念從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支玉瓶,遞送到了麵前範桓的手上。“丹成上品?真是有你的,就算是借助外力地火煉製,可是能夠在煉氣境界就晉升二階煉丹師的修士,還是少見得很啊,我也算是見識很廣博的了,但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修士,哪怕是丹器陣符劍各個領域的全部都算上,也不超過五人。”
“呃,這六枚回元補天丸,我給你作價三百枚靈石,比市價上要稍低一些,但我手上的活錢不多了,兄弟你幫幫忙。”那支玉瓶,令範桓如獲至寶,打開禁製略一鑒賞丹藥成色後,這樣言道。
“好,難得你對一件事這麼上心。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至少這種丹藥不準在明州界內出現,我可不想哪天遇到一個怎麼打也打不死的對手。”範桓所說的三百枚靈石,並不是三百枚下品靈石,而三百枚中品靈石,因為回元補天丸是二階靈丹,因為靈石單位是中品,換算成下品靈石就是三千枚,為了煉成這靈丹,張烈也是接了宗門任務後苦熬了四個多月,才最終煉成的,煉製難度頗高。
“唉,放心放心,我這是要送到雍州給我妹妹用的,她們宗門最近要派煉氣境弟子探索一處禁地,我想給她準備點保命的東西。這種二階丹藥在築基境中也隻有那些不差靈石的修士才服用,還好我認識你,否則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本來挺感人的一件事,哥哥關心妹妹,不惜動用巨資,也要保證妹妹的安全。
然而範桓在說完之後,卻發現麵前的張烈以一種特彆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妹妹?嗬嗬,你tm來明州沒兩年,光我知道你的妹妹就不下二十個了。兄弟,悠著點吧,我覺得小半年沒見,你這臉是又蒼白了幾分。”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那是親妹妹!”
“親妹妹你也下得去手,人渣。”
“我怎麼跟你說不明白了呢……”
“禽獸。”
“……得,得,我在你眼裡也就是這形象,我tm認了好吧?趕緊,趕緊吧,最後一場秘店拍賣會馬上要開始了,還好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挪到了第二場,不然你就滿世界的找去吧。”因為與眼前張烈相識的頗久了,範桓也學會了張烈嘴裡偶爾冒出來的國罵,剛剛來明州的時候,範桓可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拿出並遞給張烈一件黑袍、一張僅僅隻露出雙眼的藍水晶麵具,範桓也是身罩黑袍,給自己帶上麵具,然後他走到房間的角落處,按動一處看似裝飾的機活,伴隨著手上靈光一閃,牆壁上就裂開來一個大洞。範桓招呼了張烈一聲,然後就率先沿著階梯先下去了。
除了腳下的階梯,四麵八方都是一片黑暗的,令人無由得從心中升起一股恐懼之感,秘店拍賣會,常常會拍出一些來曆不明,明麵上不準出現的好東西,但是沒有足夠關係,根本不可能找到門徑。越是高階的秘店拍賣會,便越是如此。
在一片黑暗當中,連左右上下的空間之感都漸漸失去了,走了大概一刻鐘的功夫,一麵獸頭石門終於出現在階梯的儘頭。
“小心一些,這裡麵其實是築基境修士的拍賣會,除了抬手加價,最好連口都不要開,這裡麵很可能有魔道修士……不,是一定有魔道修士,你身上的法器可以阻斷神識屏蔽藥粉,但是若是被記住聲音,那可就沒有辦法了。”
“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要立刻走,等著,等到拍賣會結束和所有人一起走出來。”在獸頭石門前,範桓又向張烈交代了一番,之前已經說過的話,然後,他才伸手拉開石門:
朱紅色的厚實毛毯,雪白的玉壁,高高吊起的青色宮燈,整個大廳呈橢圓形,直徑數十丈大小,廳內則擺有長桌木椅,有數十名身罩黑袍、麵戴水晶麵具的修士等待著,對麵則孤零零的是一張空桌,空桌一側的不遠處,則還另擺有三把檀木椅。
見到範桓和張烈進來了,房間內的人都不由的望了兩人一眼。隻是一眼,就令人感到壓迫迫及。
範桓去了前廳,張烈自己則默默的找了一個較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好在,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
前廳的石門打開,陸續走入三個人進來。
全部都是黑袍罩體、水晶遮麵,絲毫看不出從屬關係來,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本次競賣的第一件貨品,血嬰神劍煉製圖,以千年雷擊不死的槐木為引,於陰年陰月陰日殺九十九個出生不到百日的嬰兒,輔以血嬰神劍血咒加持,便是一階極品法器,並且隨著日後每殺一人,便可以吞噬被殺者體內生機,轉化死氣,提升劍意,最後可以提升至三階境界,威力無窮……”
(操!)
聽到頭一件拍賣物品,張烈心中便暗罵一聲,難怪無論前世今生,許多人都厭惡那些大資本家大商行,因為有的時候為了利益,這些家夥真的是能壞事做絕做儘。
當年修煉這血嬰神劍的魔道瘋子,是因為滿門被殺,才創立下這門邪術的,後來也被正魔兩道聯手誅殺,畢竟修仙者再怎麼自負甚高,他們也無法否認他們脫胎於凡人。若是讓這種邪術大肆流傳下去,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掘墳斷根?
然而沒想到的是,當年的血嬰真人死了,這血嬰神劍煉製圖卻落到了六大商行的手中,因為煉製血嬰神劍需要消耗的天材地寶不多,雖然煉製過程繁瑣恐怖,但恐怕還是會有許多不斷衰弱中的修仙家族會竟相搶奪。雖然任何文明、任何曆史上的殺嬰事件都從不罕見,但張烈還是看得心氣不順,暗自咬牙,隻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麼。
兩百靈石的基價一出,轉瞬便被抬高到四百靈石往上。
雖然,除了血嬰真人以外,應該沒有人能夠把血嬰神劍煉到三階,但是二階已經夠用了,絕大部分修士家族就是靠二階築基境修士撐著的,而擁有了血嬰神劍,可以讓他們在築基境界的戰鬥中,占儘優勢。當然,在玄魔宗、焚世影教、幻心宗這樣的宗門勢力範圍內還好,在丹元劍靈宮,重玄閣這樣門派的勢力範圍內被逮到,就等著被滅門吧。明州玄魔宗、焚世影教、幻心宗屬於魔道,丹元劍靈宮,重玄閣屬於正道,至於月靈門與千竹山教,則認為修仙者分什麼正邪啊?好好修煉不好嗎,屬於亦正亦邪的存在,隻要能精進修為,道法魔功兼練無忌,當然,太過極端的魔功還是被禁止修煉的。
最後,那血嬰神劍煉製圖,被以八百七十二顆中品靈石的天價拍賣走了,這也就意味著至少有九十九個出生不足一百天的嬰孩,要死於非命,甚至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主動奉獻給仙師的。
在這樣的世界,凡人必須依附於修仙者才能生存,繁華腹地稍微好一些,尤其是邊荒窮僻之地,無論是僵屍起屍了,還是老貓老狗肥豬成精,普通人類都很難應付,許多凡人家族城鎮甚至就是依附於某一修仙家族建立起來的,當這個修仙家族衰弱時,城鎮也就跟隨著衰弱了。
因此有些時候,許多凡人父母明知道修仙者是拿自己的孫子去祭劍的,他們還是會哭泣著、跪著主動奉上,五百童男童女血祭神劍,太正常了……不然,難道拋棄祖祖輩輩才經營起來的生存之地,朝不保夕,再次流亡嗎?
沒有力量的時候,善惡都是毫無力量的。
眼觀鼻,鼻觀心,靜心守念,張烈等過去四五個拍賣品後,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拍賣廳堂的中央處,不知何時出現巨大的鐵籠,七八頭猛虎在裡麵或坐或臥,這種凡間猛獸之王對於修仙者來說,當然是沒有危險的。有危險的,是它們才對。
一名黑袍麵具人,從一玉匣當中,取出一支巨大手臂粗細的朱紅色血人參,這一看就是上檔次的千年靈藥,在它剛剛出現的時候,在場許多人的身軀都為之前傾。
千年靈藥,哪怕藥不對症,很多時候也可以作為藥引,效力驚人。
隻是,拍賣千年靈藥就拍賣千年靈藥,不知拍賣行為什麼還擺出幾頭猛虎?
下一刻,所有人都有答案了。
隻見那名黑袍麵具人,把手臂粗細朱紅色的血人參,扔到鐵籠當中,下一刻驚悚無比的事就發生了,似乎是感應到了食物,那支血參在半空中還未落地,條條根須就急速蔓延擴散。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伴隨著猛虎的哀鳴慘叫之聲,以根須為憑依,虛空漂浮的血參,便當場將鐵籠中的七八頭凶猛巨虎,直接抽成乾屍了,木靈之物,如此凶暴!?這一幕,算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開了眼界。
“不敢欺瞞各位,正常來說千年靈藥,應該是頂級靈物,但是這支妖化血參,卻是我宗血靈參中的異化之物,藥性已變。雖然其蘊含的能量氣血更加強烈,但卻半動物化,我宗研究了數年之久,也沒能研究出它的價值與作用,因此僅僅作價兩百靈石,但同時附加一個要求,若是拍買者研究出此變異血靈參具體的功效,我宗長老願出兩千靈石作為酬謝。”
拍賣行拍賣師的這句話一出,雖然勾起一些人的興趣,但是卻讓大多數人都沒有競賣的意向了。
這個拍賣行背後大宗門的長老,可以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隨手拿出兩千塊中品靈石,但對於絕大多數修仙家族來說,哪怕是兩百塊中品靈石一次性抽出,都要難捱得摳**吮指頭,更遑論資源更加困難的散修了。
“兩百中品靈石!”
“四百!”
在那名拍賣師剛剛才開始起拍,張烈就直接把自己這些年大半的積蓄砸上去了,有過經驗的應該都知道,與其被慢刀子一點點割肉,不如快刀一揮痛快一些,也更加能顯出自身勢在必得的決心。
果然,因為張烈這一次的出價,徹底打滅了在場其它幾名較為富裕,想要買下變異血參,研究一下修士的心思,這東西畢竟連大宗門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在隱藏風險上實在太大了。
“四百靈石,還有更高價的嗎?”在等待片刻之後,拍賣師見實在沒有更高價的了,隻能將此株變異血參,賣給張烈。
“閣下若是知曉或者研究出此血參價值,可聯係帶你來到此地的管事,我行做事,一向童叟無欺,誠信如金。”在道法典籍裡,金有至堅至固的意思,因此這算是不小的口氣了,但是在那名交給張烈玉盒的拍賣師言說出來,卻給人一種一字一句,堅固至極的意思。
聞言,張烈點了點頭,抱著玉盒,心中卻並沒有絲毫去賺那兩百中品靈石的想法,哪怕對方可以接受自己的用法,卻也因此暴露了自身的功法,至少也是部分暴露了,這在張烈看來,便是不值。
四百塊中品靈石的交易,在這場拍賣當中並不算是什麼大的買賣,因此很快也就渡過去了。
張烈又等了一會,然後如範桓所說的那樣,隨同大多數人一起走出秘店,這次是他一個人行走在隻有階梯四周一片漆黑的空間內,好在隻有腳下這一條路可以走,在四刻鐘之後,張烈再次見到了獸頭石門,將之拉開。
當再次見到範桓的那一刻,他幾乎有一種重新返回人間的感覺。
“你們這破店怎麼什麼黑心錢都掙啊?血嬰神劍這種東西也賣?”
“彆說,彆說。”雖然在場僅僅隻有兩人,但是張烈的話還是讓範桓一個激靈。他趕緊左右看了看,然後沒好氣得道:
“這不光是我奇珍閣的買賣,我們隻是提供一個交易平台罷了。那些元嬰老怪一個個都一千多歲了,還娶不到二十歲的侍妾呢,你有種罵他們去啊?”“罷了罷了,我心氣不順拿你撒一下火,走了,有事傳書告訴我。”說著,張烈便向外走去。
“彆tm大嘴巴,把什麼事都往外麵說,還有,注意一點,我下個月就去雍州了,彆等我回來,你小子死掉了……彆那麼愛多管閒事……愛出風頭……”
張烈踏著劍光遠遠飛遁而去時,身後猶能傳來範桓的話語聲。
對此,他揮一揮手臂,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木靈到手,將之以五行秘法植入吞噬,就又可以獲得一倍法力增幅,接下來的幾年,刻苦修煉反倒是其次的,主要尋常其它三行靈物。我這六年來吞服大量靈藥,其中有許多沉澱於體內尚未完全激發出來,久積反成毒!在築以前,要將它們全部激發煉化。)
(雍州?範桓那個家夥說自己馬上要去雍州,那個州都有什麼大劇情來著?時隔太多年,我的主要精力又都放在明州與附近的幾個州上,雍州劇情實在記得不大清了。)
修《五行禁法》築基,並不一定非要集齊五行靈物,隻是,隻有集齊五行靈物方才發揮此套功法的最大潛力、最大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