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哲在連捅三刀之後,突然停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他是自己想歇歇,還是想讓挨捅的蘇立民先緩一緩。
隨著荊哲停下手裡動作,蘇立民的呼吸加重起來——他之前因為被捅,哪裡顧得上其他,並且連喘幾聲之後才稍微平緩下來,似乎已經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整,慢慢適應了這三刀之痛。
荊哲見狀,再次出手。
手起刀落,又是三刀。
“噗!噗!!噗!!!”
這三刀又換了三個地方,隻不過跟之前那三刀一樣,同樣刀刀避過了要害!
而本來都呼吸平緩下來的蘇立民,再次加重了呼吸,喘如驚狗。
蘇立民本來手扶著剛才那三刀的傷口,現在又被捅了三刀,他馬上又伸手去扶,可是手剛一拿開,剛才被捅了三刀的地方,頓時血流不止。
此時的蘇立民,滿手是血,而且手忙腳亂的模樣,有些可憐。
蘇立民不斷大口喘息,並且吸著冷氣,這個時候,他除了疼之外,更是懵逼。
這是鬨哪樣?
雖然他非常不想死,但是跟現在的劇痛比起來,他開始有點覺得,死或許是種解脫了…
“噗!噗!!噗!!!”
三刀,又見三刀!
荊哲畢竟不是醫學院專業出身,所以對於到底哪裡是非要害部位,也隻是大概清楚,至於具體到尺寸之間,他就不行了。
眼看著蘇立民上半身多了六個血窟窿,荊哲就算想捅也無從下手了,畢竟他不知道,其他地方一刀捅下去,蘇立民會不會直接死了。
所以他選擇了最穩妥的辦法,沒有再捅上半身,而是對著蘇立民的大腿,捅了下去!
蘇立民那個疼啊,直接大喊一聲,臉上青筋暴起,疼的直吸冷氣。
蘇立民最怕的就是死,因為他還有當皇帝的夢想沒有實現,所以他也不能死,可現在他卻有點想死了——跟這麼活著比起來,或許死了才是最大的解脫!
因為這特麼…太疼了!簡直生不如死!
就在蘇立民疼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荊哲一眼,恰好看到了荊哲臉上的笑意。
這時候,他恍然大悟。
荊哲是什麼人?
那是可以殺了晉王和青陽掌門兩位宗師的絕世高手,他殺蘇立臣的時候,一劍封喉,為何偏偏到了自己這裡,殺的這麼墨跡呢?
他就是故意的啊!故意讓自己體會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簡直是個變態啊!
而蘇立臣也不再抱有半點幻想,幻想荊哲會放了自己——他都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哪裡還想過放他一條命?
於是乎,蘇立民咬牙罵道:“荊哲,你這個孬種,實話告訴你,當初蘇新平找來暗夜使殺你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白清源在朝堂上屢次針對你也是我指使的!甚至連晉王對付你都是我從中為他提供情報的,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是不讓你好過,那又如何?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
對於蘇立民說的話,其實荊哲早就清楚,因為他早就猜到了,所以並不生氣——反正當初也沒吃什麼虧,殺他的暗夜使全死了,白清源在朝堂上也被他氣暈了多次,至於晉王嘛,他的屍體還在城外躺著呢,而罪魁禍首蘇立民現在又落到了自己手上,荊哲能生什麼氣?
而蘇立民之所以咬牙說了那麼多狠話,為的就是激怒荊哲,讓他一劍結果了自己,也算是給他一個痛快,可話都說完了,他發現荊哲根本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反而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這讓蘇立民又急又慌:你特麼還算不算是個男人?我都罵到你臉上了,你還不殺我?
“姓荊的,原來我還以為你算個漢子,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我都這麼罵你了,就差吐你一臉唾沫了,你還能沉得住氣?你就不想殺我?你倒是來殺我啊!”
本來是罵人的話,結果蘇立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倒像是在懇求荊哲,求荊哲賜他一死。
不過荊哲根本不為所動,樂嗬嗬的笑了一聲道:“你罵吧,我不生氣。”
“……”
蘇立民又吸了一口涼氣,他想罵,可是卻罵不太出來了,因為太疼了!疼的他沒力氣罵!
“荊哲,我求你了,求你殺了我吧!”
又過了一會兒,蘇立民實在堅持不住,隻能跪下求饒,求荊哲給他一個痛快。
“現在知道怕了?”
荊哲冷笑一聲,“你比蘇立臣更該死!”
說完這一句,荊哲握劍的手輕輕一揚,然後蘇立民再沒了呼吸。
雖然一劍一劍的懲罰他,感覺確實過癮,不過荊哲最後還是準備放他一馬,一劍結果了他。
不為彆的,就為他是蘇墨塵的哥哥,也為了他最後確實辦了一件好事,沒有把於家和祝家的家眷都送到齊軍廣手裡吧!
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荊哲搖了搖頭,心情有些複雜。
曾幾何時,他們還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現在,他們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已是死屍。
人的欲望太大了。
荊哲邁著沉重的步子,聞著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沿著地牢的走廊往外走。
地牢裡昏暗無光,荊哲的心情同樣沉重。
來到走廊儘頭,推開門的一刹那,光芒直接射了過來,讓人睜不開眼。
荊哲伸手在眼前擋了擋,又過了一會兒才把手移開,便看到換了一身素白色長裙、外麵披了一件雪白色披風的蘇墨塵站在他麵前,似乎在這冷冬的天氣裡站了太久的緣故,她的小臉和嘴唇都凍的有些發白,跟她身上的白衣渾然一色。
看到荊哲走出來,蘇墨塵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就想咧嘴對荊哲笑,隻不過,她的嘴巴咧開之後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反而鼻子一吸,哭了。
荊哲見狀,趕快走上前去,然後伸手把蘇墨塵擁進懷裡,輕輕的在她的後背上拍打兩下,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
蘇墨塵依舊抽泣,但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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