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哲並沒回話,而是伸手接過了收據。
馮大員外滿懷信心的等著荊哲看呢,誰知他拿過收據後連打開都沒打開,直接撕了。
撕了?
馮大員外隻覺得血往頭上衝。
“荊社長…你這是?”
“這收據我不用看,因為就算有,也是假收據而已,畢竟,真收據在我這裡。”
說著,荊哲就把徐太守之前寫的那張一萬五千兩的收據拿了出來:“徐文長當著我的麵在這上麵簽的字,而且我也跟你們說過了,種種證據都能證明這一萬五千兩的收據不可能出錯,所以你們那張就不必看了,若是萬一追究起來,你們再落一個偽造收據的罪名該怎麼好?”
“……”
馮大員外和馮夫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他們現在已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了。
這時,荊哲把收據遞給了馮大員外,馮大員外有些麻木的接過,曾經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就是他也學荊哲,把這收據撕了,不過他最終還是拋棄了這個念頭——就憑荊哲的暴脾氣,隻要自己敢撕,他就敢打死自己…
想想還是算了。
接下來又看到荊哲把房契拿了出來:“馮大員外把一萬五千兩銀子給我,我把房契再還給馮大員外。至於以後再買馮家酒樓,咱們再談。”
“……”
馮大員外咬牙握拳,還在思考。
這時,荊哲又說道:“馮大員外,那一萬五千兩銀子可是贓款,你若是執意不給,那我可就派人硬搜了!到時候,贓款我不僅要拿走,就連這房契,我也得帶走,誰讓你不守規矩呢?”
“……”
這次,馮大員外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反抗,就跟荊哲說的一樣,到最後他不僅守不住一萬五千兩,還得賠上房契。
順從,那他把一萬五千兩銀子給荊哲——中間有五千兩是徐太守給的,他拿回房契,實際上賠了一萬兩。
拿回地契後,荊哲後期肯定還得買,價格自然還是一萬五千兩,這樣兩次交易後…還特麼是五千兩啊!
隻不過,心裡難受的很,他隻能把徐太守的祖宗十八代給慰問了一遍,畢竟他本來能掙一萬五千兩的,硬生生被他給坑沒一萬兩!
“好,那我就給荊社長一萬五千兩!”
馮大員外有氣無力,然後又讓馮夫人去裡間拿銀子去了,期間馮夫人還用眼神詢問過,是否真的要給,被馮大員外狠狠瞪了一眼。
這種時候,他們哪裡還有多餘的選擇?
“這就對了嘛!我早就說了,馮大員外乖乖的把贓款拿出來便是,若是再晚一點,馮大員外就被抓進大牢,想拿出來都沒辦法了!”
“……”
聽荊哲說完,馮大員外隻是木訥的點頭,也並未多想,隻以為荊哲是在警告他,不老實交易就會被抓。
過了不多會,馮夫人就帶著一萬五千兩銀票回來了,見荊哲收好銀票,馮大員外提醒道:“荊社長,房契呢?”
“在我這啊。”
“……”
這一幕,馮夫人覺得似曾相識,然後心也開始下沉,她覺得,房契似乎凶多吉少了。
馮大員外還不甘心,再次問道:“荊社長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一萬五千兩的贓款還給你,馮家酒樓的房契還給我?”
荊哲掃他一眼,冷笑道:“馮大員外,你也說了,這一萬五千兩銀子可是贓款,贓款自然要還給朝廷嘛!”
“可這房契是我們的啊!”
馮大員外這個急啊,他現在特彆怕荊哲來個黑吃黑——不對,他這應該算是白吃黑了。
“放心吧,一萬五千兩銀子既然是贓款,那買賣酒樓的交易也不能成立,所以啊,這房契也並不屬於我或者大安報社。”
聽荊哲這麼說,馮大員外鬆了口氣,但是他沒放鬆一秒鐘,荊哲的第二句話就來了。
“可是,這房契也不可能再屬於馮家。”
“為什麼?”
“什麼意思?”
馮大員外和馮夫人同時喊道。
“為什麼?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
荊哲冷笑一聲,然後朝外麵喊道:“周兄可以進來了!”
“……”
馮大員外和馮夫人都有些懵,然後都隨著荊哲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
隨著荊哲大喊一聲,周洪濤便從門外,緩步走了進來。
看到周洪濤,馮大員外和馮夫人都微微有些詫異,因為他們除了覺得這人有些麵熟之外,能很確定並未見過這人。
而馮大員外還很詫異的是,像這種陌生人平日裡是進不了馮家的,荊哲剛才大喊一聲,可看門的下人肯定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怎麼就把這人放進來了呢?
這麼想著的時候,周洪濤已經走了進來,看向馮大員外和馮夫人的眼神,充滿仇恨。
“馮大員外還認識他嗎?”
荊哲問道。
馮大員外搖了搖頭,“不認識。”
說實話,他確實不認識,印象裡都沒見過眼前這個年輕人,但卻覺得很不舒服,尤其是這年輕人的眼神,仿佛要生死活剝他們一般,讓他感覺更是難受。
荊哲又看向馮夫人:“馮夫人呢?”
馮夫人先是搖了搖頭,又說道:“不認識,不過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哦,我記起來了,之前好像在林家見過,林老爺還介紹來著,說是他們林家在鄉下的遠房親戚,叫林什麼來著…”
其實,林昌駿並未告訴過馮夫人周洪濤的姓名,馮夫人隻是隨口這麼說而已,在她看來,林家的遠房親戚自然姓林。
那次遇到也是非常偶然的機會,馮夫人路過林家恰好看到了,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周洪濤那天的眼神跟現在一樣,充滿仇恨,所以馮夫人一看到這個眼神,便想起來了。
“看來馮夫人的記性還不錯,不過有一點你記錯了,他並不姓林,而是姓周。”
說到這裡,荊哲沒再繼續,而是笑著去看周洪濤,周洪濤會意,往前跨了一步,然後冷冷的掃視馮大員外和馮夫人,仿佛要用眼神把他們都殺死一般,然後吐出五個字來。
“我是周洪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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