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總有那麼多巧合。
荊哲和林婉兒聊了許多,而且完全沒有一點剛剛相認的生澀感,仿佛他們之間那種親近已經烙上了印跡,不會隨著時間變淡。
說著話,兩人從桃花寺出來,下了山。
清秋和裴雲汐已經先行回去了,山下停著一輛馬車,林婉兒的丫鬟畫屏站在馬車外麵,翹首以待的等著他們。
看到她,荊哲笑道:“七姐,這畫屏的名字跟六姐的丫鬟畫琴相似,你們不會是商量好的吧?”
誰知林婉兒還真就點了點頭,畫屏雖然已經知道了荊哲的真正身份,但依然沒有從阿坤公子的印象裡走出來,看著荊哲發呆。
隨後一行人便坐車回了林家。
林府很大,院子裡有零星幾個下人走動,看到林婉兒帶人回家,便進屋稟告去了。
不多會,一個年紀跟祝同相仿、一身書卷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荊哲心想,這大概就是林家家主林昌駿了。
“爹,我帶著哲兒回來了。”
林婉兒說了一聲,林昌駿點了點頭,走到荊哲麵前,不等荊哲開口便感慨道:“沒想到一晃眼的功夫,賢侄都這麼大了!”
荊哲連忙躬身拱手,“小侄見過林伯父!”
“賢侄不必客氣!”
林昌駿扶起荊哲,細細打量他一番,然後說道:“賢侄長得太像文茂兄了,而且我也聽祝兄說過了,賢侄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之前魏胖子介紹過,祝同出自江陵,而且關係跟林昌駿甚篤,想來他們跟荊哲父親荊文茂的關係都很好,所以荊文茂才會把祝馨寧和林婉兒最後托付於他們。
聊了些家常,林昌駿主動問道:“聽說賢侄這次來是開辦大安報社分社的?可有中意的地方?”
荊哲一聽,正襟危坐:“是啊伯父,不僅是大安報社分社,還有聞香居和張家酒坊分店。小侄今日剛到江陵,對於選址一事還未打算,不知伯父可有推薦?”
“若是想有一番大作為,這選址,必須定在江陵城最繁華的地角。”
林昌駿說完,荊哲頻頻點頭,聽他繼續。
“可江陵最繁華的地角除了寸土寸金外,而且早已建好,想再單獨建些東西,怕是困難。”
荊哲點頭道:“伯父說的是,而且小侄也沒想過自己建造地方,那樣也太浪費時間了。最好的辦法便是買現成的地方,拿來即用。”
其實想要創建分社或者分店,自己選址建造是最好的,這樣就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建造出最適合的格局,可這樣實在太浪費時間了,而安帝還想短時間內看到成果,所以荊哲的一貫做法就是拿來主義,在汝州和昆侖郡都是如此,現在來了江陵,更會延續之前的做法。
說完之後,荊哲不忘問道:“伯父對江陵城肯定了解,可有好地方推薦一二?”
林昌駿便說道:“對於你們大安報社,老夫倒是很感興趣。當初你提出這種想法的時候,祝兄就曾寫信於我,當時我還覺得,這種想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很難成行。”
說完又笑道:“不過看到你們發行的第一期報紙之後,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驚豔,這是我看到那期報紙的第一感覺,無論是哪個板塊,都近乎完美,若是大安報社分社能夠保證質量,在江陵想成功也不難。”
“多謝伯父誇獎。”
荊哲趕緊謙虛回道。
而林昌駿則繼續道:“所以我便通過信件跟祝兄了解過你們報社的運作模式,雖然隻是知道個大概,不過也能猜到,其實報社的運作並不需要太大的地方,而且位置也不需要多繁華,所以報社分社的地方是最好選的。
需要地方最多的,怕就是聞香居和張家酒坊了,賢侄剛才也說了,你並不想自己建,那就隻能買。能夠容納聞香居和張家酒坊的地方,就隻有現成的酒樓或者勾欄了。”
林昌駿說的不錯,城裡最大的娛樂場所就是酒樓和勾欄,而他自然不會去把一家勾欄改造成聞香居——在汝州那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是走投無路的話,他不想再這麼做了。
江陵人本來就排外,而荊哲來了直接把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弄沒了,他們能高興的起來才怪呢,所以荊哲排除了這個選項。
“不瞞伯父說,小侄之前在汝州就收購了當地最大的酒樓,並且把那家酒樓一分為三,分彆開辦了報社分社、聞香居和張家酒坊分店。所以我想再如法炮製,在江陵也收購一家酒樓。”
聽荊哲說完,林昌駿點了點頭:“老夫的想法也是如此,可滿足賢侄條件的酒樓,江陵城裡隻有一家,不過想要收購它,有些困難。”
“哦?”
荊哲今天剛到江陵,也還沒時間在城裡逛,因此好奇道:“這家酒樓叫什麼?”
“馮家酒樓。”
荊哲一聽,馬上問道:“馮家?哪個馮家?”
“賢侄覺得,江陵城裡還有幾個馮家?”
“……”
這話說完,荊哲便知道了,沒想到馮牧白家裡還開著一家酒樓。
這時,林昌駿繼續道:“青城派原掌門林青山是馮夫人的表侄,聽說林青山在津西比武大會的時候曾被賢侄打過一頓,隨後就傳言當晚被雷劈致死,林家一直覺得他的死跟賢侄有關係,對賢侄的印象可不好。而馮家酒樓目前的掌舵人正是馮夫人,所以想要收購馮家酒樓,難度不小。”
“……”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荊哲有些麻了。
這世界真是太小了,林青山喜歡他三姐,結果被他炸死了,誰知他竟是馮煥友的表侄。而馮煥友的兒子馮牧白則喜歡他七姐,當然現在還沒被打死,但臉已經被荊哲打腫了。
這還不算完,聽說馮煥友還是太傅白清源的門徒,而白清源可是荊哲的老對頭了,所以這麼看下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敵人,一身的反派屬性,想不對付他都不行。
想到這裡,荊哲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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