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汐的劍還在荊哲身後那棵合抱之樹的樹乾裡插著,她自然摸不到。
荊哲倒是沒有留意她找劍的動作,見她不說話,還以為自己的“誠意”已經打動了裴雲汐,遂笑道:“四姐這是原諒我了嗎?”
“原諒,當然原諒了!我家哲兒這麼有心,我怎麼敢不原諒呢?嗬嗬!”
“……”
雖然裴雲汐嘴上說著原諒,可荊哲卻分明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怒意,不過他也並不在意,女人嘛,多勸勸就好了,現在可能心情不好,但好歹嘴上已經好了,安撫一下,等會再勸就是了。
“那四姐是不生我的氣了?”
“不生了。”
“也不會再對我動手了?”
“當然不會——我什麼時候對你動手了?”
“……”
裴雲汐的話透著詭異,剛剛一劍刺來的瞬間還曆曆在目,現在就不承認了?
於是他扭扭身子,看了長劍一眼,裴雲汐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說這把劍啊!剛才練功的時候失手了,飛出去了而已。”
“……”
果然,女人撒起慌來,跟男人不遑多讓。
“哲兒,你把劍拔出來扔給我吧!”
裴雲汐輕聲說道。
“哦,好。”
荊哲也沒多想,往回走了幾步,抓起劍柄,直接抽了出來,那些貓在樹後麵的弟子們,趕緊往下趴了趴,生怕被看到。
不過以荊哲宗師級的實力,不用看,他隻用耳朵都聽到了這些人的動靜,卻裝作沒看到:你們自己想吃狗糧,我怎麼會攔著呢?
“四姐,給你!”
說著,荊哲就把長劍朝裴雲汐扔去,他用的力氣倒是不大,而且他知道以裴雲汐的實力,穩穩接住不成問題,但裴雲汐卻很反常的往後退了一步,任劍插在了她腳前的地上。
裴雲汐眉毛一揚,當即冷聲道:“好啊,我都說原諒你了,沒想到你還不服氣,竟敢拿劍刺你四姐?好大的膽子!”
“你…”
“你什麼你?扔劍的難道不是你?”
“我…”
“我什麼我?難道你刺的不是我?”
“……”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荊哲切實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裴雲汐的舉動透著古怪,從剛才原諒自己開始,她哪裡是真原諒?肚子裡明明還憋著一股氣呢,不撒出來怎麼行?
這個時候,裴雲汐已經提起劍來:“既然你不服我,那我今天就打服你!拔劍吧!”
荊哲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四姐,你要是打不服我呢?”
“怎麼才算是打服你?”
“打贏我,自然可以打服我!”
“好,那我就打贏你!”
“打不贏呢?”
“那我就原諒你!”
“……”
裴雲汐說完最後一句,再不拖泥帶水,也不等荊哲拔劍了,直接提劍騰空而起,化成一道閃電強風一般,席卷而來!
好深的內力!
躲在樹後的吃瓜群眾們感受到裴雲汐外化出的內力波動,一個個表情激動:這就是六重中段的實力嗎?強啊!
不愧為我們的女神師姐,打死那個小白臉!
好強的氣勢!
這是荊哲最直觀的感受。
當初在比武大會上的時候,荊哲曾經跟裴雲汐交過手,雖然二人最後打了一場默契戰,不過他對裴雲汐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
若是沒有記錯,一個多月前,裴雲汐還不過是六重初段的實力,而現在,她已經跨過了初段的門檻,現在已經邁入六重中段了。
怪不得剛才周佟一臉擔憂,詢問他有沒有突破,還告誡他小心,原來裴雲汐突破了!
看來自家四姐也真是天賦異稟,若是讓她吃上加強版吃棗藥丸,再跟自己雙修一下,估計用不了太久,她也能邁入宗師之境!
一家雙宗師,想想還是很激動的。
這個時候,裴雲汐的劍已經來到荊哲身邊,不過被荊哲三兩下躲了過去。
裴雲汐在空中連刺十多下,而連劍都沒有拔出來的荊哲卻輕描淡寫的躲了過去,閒庭信步般的姿態,讓那些觀戰的弟子們驚歎。
這輕功…太好了吧?
是的,荊哲並沒有出招,單單隻是用了輕功的閃轉騰挪,就把裴雲汐的攻勢躲了過去,由此可見,已臻化境的宗師級輕功境界,確實可以算天下第一防守,隻要自己不想死,便很難死。
在又落空一劍後,裴雲汐停了下來。
她知道,荊哲不僅武藝高強,而且輕功也尤為厲害,而自己最近苦練一個月,覺得武藝突破一層,終於跟他一樣了,隻可惜,輕功到底還差他太多。
“你不能用輕功!”
“為什麼?”
“因為——我不讓你用,你就不能用!”
“……”
此刻裴雲汐不講理的模樣,像極了熱戀期間那些生氣的小女朋友一樣可愛,荊哲還能怎麼選擇,他也沒得選擇啊!
隻能點頭:“好,那我不用輕功。”
“……”
裴雲汐並不回答,直接又原地騰空而起,朝著荊哲飛了過來。
荊哲也騰空而起,離地往樹林上方飛去,裴雲汐繼續跟了上來。
以荊哲現在的實力,裴雲汐根本沒有一戰之力,所以他不想讓那些吃瓜弟子看的太真切,才故意把裴雲汐引了出來。
裴雲汐還以為他又要跑,邊追邊喊:“你不是說不用輕功了麼?為何還一直跑?”
荊哲這才停了下來,在半空中笑道:“說了不用,肯定不會再用。隻是這半空中比較敞亮,上次跟四姐在津西的時候,咱們在比武場上,不也是在半空中打了一場?”
聽他一提,仿佛又夢回一個月前。
裴雲汐撇了撇嘴道:“那個時候,我不過是讓著你而已,現在你我境界一樣,我不會讓你了!”
荊哲到達六重中段,隻用了不足半年,而裴雲汐則用了十多年,無論是基礎,還是磨合,裴雲汐都比荊哲強太多,所以同等境界之下,裴雲汐相信,荊哲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並不是她看不起荊哲,而是練功規律就是如此。
不然,哪裡還有那麼多人築基?
全都吃藥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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