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老板一大早就趕著馬車回來,他確實聽了曲莊主的話,並沒有把馬車停在自家紡織廠,而是把馬車拉到了他在亞麻地的一處破房裡。
這房子是亞麻收成的時候,在這住著看地用的,此時天寒地凍,自然沒人。
所以苟老板打算把周梓瓊放在這裡,正好沒人知道,自己一天來送一次水和飯就是了,等周貴給了錢,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周梓瓊送回汝州城裡,那就妥了。
苟老板回到紡織廠,喝了點小酒,心思不免活泛起來。
周梓瓊在汝州城裡遠近聞名,平時雖然他跟周家布坊有生意往來,但實際上能跟周梓瓊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
而現在,周梓瓊就被他藏著,而且她渾身被綁著,眼睛和嘴巴也被封了,根本不知道是自己綁了她,以後也不會知道。
趁著這個時候,占點便宜不好嗎?
等周梓瓊被放了之後,她肯定怕自己的名聲臭了,就算被侵犯了,也不敢言語的。
苟老板越想越興奮,再加上幾杯小酒下肚,恰好壯了他的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一票,乾了!
又喝了一杯酒,苟老板站了起來,準備去亞麻地裡風流一次,不過他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一個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差點把他撞倒。
“狗東西,走路不長眼睛啊?”
苟老板所在的村裡,苟是大姓,他的紡織廠裡也多招的苟姓下人,平時都叫他們狗東西。
“老爺,不好了——”
他還沒說完,荊哲就已經出現在門口,直接抓起下人的領子,然後就跟提小雞一樣,把他給扔了出去。
隨後,荊哲把門關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苟老板,就跟看著一條死狗無異。
“我六姐在哪?”
“我…我沒綁她啊!”
自從被荊哲打了一頓之後,苟老板對他就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又被荊哲突然找到並且衝進家裡來,他的膽都快被嚇破了。
當然了,這時候他就非常慶幸,多虧聽了曲莊主的話,沒把周梓瓊放在家裡。
“不信的話,你就把我這裡搜查一遍,若是能找到周小姐,我任你處置!”
苟老板信心滿滿道。
這時候,荊哲已經斷定,確實是他擄走了周梓瓊,一是因為聽到周梓瓊後,苟茂鑫的眼神便左右閃爍,再就是,若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而他上來就說“沒綁她”,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隨後,荊哲把劍拔了出來。
“你你…你要做什麼啊?我都說不是我綁的,不信你就搜——啊!”
苟茂鑫的話都沒說完,就再也說不出來,因為荊哲直接一劍刺進了他的胳膊。
“我六姐呢?”
“你…我…我要報官…來人啊,要殺人啊!”
苟茂鑫指著荊哲喊了起來。
“噗嗤~”
荊哲沒有廢話,手起劍落,苟茂鑫指著荊哲的手指就被砍了下來,血水四濺。
聽到苟茂鑫的喊聲,一群下人衝了進來,進來之後便看到了如此惡心而又讓人驚恐的一幕。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手指,感受著從斷指處傳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苟茂鑫大腦一片空白。
他從未想過,麵前這個相貌清秀的少年,怎麼會如此暴戾?
如果早知道他這樣,打死苟茂鑫也不會這麼跟他說話了——不對,是打死他,他都不會同意曲莊主的這個餿主意!
簡直要命啊!
荊哲看著那些下人,問道:“離開,或者留下來,你們自己選吧。”
“……”
下人們看看荊哲,又看了看他手上還滴著血的天子劍,甚至都沒看苟茂鑫一眼,然後就非常自覺的退了下去,退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幫荊哲把門關上了。
開什麼玩笑,苟茂鑫雖是他們的老板,能給他們發錢——可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待下人們退下,荊哲再次看向苟茂鑫。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喜歡說廢話。”
然後抬起胳膊,舉起劍來指著苟茂鑫:“我再問最後一遍,我六姐呢?”
“……”
荊哲的聲音很輕,但苟茂鑫卻無比相信,這真是他最後一次問了,若是不說,他斷的怕不隻是手指那麼簡單了…
在心裡大罵曲莊主祖宗十八代之後,苟茂鑫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這真不怪我啊,都是姓曲的讓我做的,讓我把周小姐給綁了回來!不過我對天發誓,我除了把周小姐綁回來,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
“我六姐現在在哪?”
“就在二裡地以外的亞麻地裡!”
“帶路!”
“少俠,我這手…”
“帶路!”
“……”
……
隨後,苟茂鑫握著他已漸血肉模糊的斷指,帶著荊哲往亞麻地走,而紡織廠的下人們則遠遠的跟著,有聰明點的人,手上還拿了止血藥。
走了一會兒,一處破敗的茅草屋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苟茂鑫趕緊說道:“就是那裡!”
荊哲聽完,直接甩開他們,大步朝前走去。
“你在這裡待著,不要隨意走動。”
臨走之前,還留下這麼一句。
苟茂鑫聽完之後就非常糾結,他本來是想趁著荊哲進屋的功夫趕緊跑走的,不過又一想,荊哲這樣子分明就是練家子,他能跑得了?
再說了,荊哲既然發了話,這時候若是這麼走了,不是故意惹怒他嗎?
所以苟茂鑫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至於斷指,反正已經斷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血止住。
“老爺,我帶止血藥了!”
這時,剛才那個聰明人出聲說道。
“快點拿過來!”
“……”
而荊哲已經推開了茅草屋的門。
屋裡光線很暗,空氣中浮著一層塵土,荊哲第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房間角落的周梓瓊。
此時的周梓瓊,身上的衣服還是完好的,隻不過被繩子綁著,而且眼上被蒙著一層布,而嘴裡也被塞著布,本來柔順烏黑的長發,此刻也變得淩亂不堪。
聽到開門的動靜,周梓瓊的身子還往後蜷縮了一下,顯得特彆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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